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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律者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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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洒进房间,将斑驳的铁皮墙面染成一片血色。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潮湿的气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为这寂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凄凉。

雷电芽衣站在房间中央,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校服的裙摆,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片在狂风中摇曳的落叶。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愤怒、困惑、痛苦,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激起微弱的回声。

李青站在三步之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他修长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与芽衣的影子在地面上交汇。他注视着眼前这个脆弱的少女,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冬日里的一杯热茶,"但请你冷静下来,深呼吸。"

芽衣抬起头,眼中噙着泪水:"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她的声音突然拔高,"我父亲被诬陷入狱,我的生活天翻地覆,现在你又告诉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别过脸去,用手背狠狠擦去眼角的泪水。

李青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倒出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喝点茶吧,"他将杯子递过去,"加了蜂蜜的。"

芽衣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淡淡的茶香。她小啜一口,甜中带苦的滋味在舌尖蔓延,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可可利亚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终于开口,声音己经平静了许多,"她为什么要陷害我的父亲?"

李青靠在旁边的铁架子上,金属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因为她想要利用你,"他的语气变得严肃,"就像棋手利用棋子一样。"

"利用我?"芽衣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杯壁,"我有什么值得利用的?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恰恰相反,"李青向前迈了一步,"你拥有她最渴望的东西——你体内沉睡的力量。"

房间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连远处的鸟鸣都消失了。芽衣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无限放大,咚咚作响。

"第三律者的核心,"李青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就寄宿在你的体内。"

"第三...律者?"芽衣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杯子差点滑落。她曾在父亲的资料中看到过这个名词,但从未想过会与自己有关。

李青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律者是崩坏的化身,每一次律者觉醒都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他翻开文件,指着上面的照片,"第一律者造成了柏林三十万人死亡,第二律者让西伯利亚变成了永久冻土。"

照片上触目惊心的景象让芽衣胃部一阵绞痛。她看到倒塌的摩天大楼,冻结的尸体,还有...那些扭曲的面孔。

"这不可能..."她摇着头后退,"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我怎么可能..."

"普通学生不会在情绪激动时引发电磁风暴,"李青轻声说,"还记得上周的事故吗?"

芽衣的身体僵住了。那天她因为同学嘲笑父亲的事而愤怒,随后整个教室的电器都发生了短路。她一首以为那只是个巧合...

"可可利亚知道你的潜力,"李青继续道,"她精心策划了一切,就是要让你在绝望中觉醒。"

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房间内开始变得昏暗。芽衣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她想起父亲被捕那天,可可利亚"恰好"出现在她身边,用温柔的话语安慰她,还为她安排了现在的住处...

"她...一首在监视我?"芽衣的声音颤抖着。

"从你父亲被调查开始,"李青确认道,"她需要确保你在最合适的时机崩溃。"

芽衣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她扶住旁边的铁架,指甲在金属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所以她让我看到那些新闻...那些说我父亲是叛徒的报道..."

"都是她安排的,"李青点头,"甚至连你学校里的流言,也是她派人散布的。"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太阳穴传来,芽衣捂住头蹲了下来。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闪现——同学们的窃窃私语,老师怜悯的目光,还有那些深夜独自哭泣的夜晚...一切都是被精心设计的陷阱。

"我...我该怎么办?"她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如果我真的有这种力量...如果我会伤害别人..."

李青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平视着她的眼睛:"首先,你不是怪物。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天鹅绒的小袋子,解开系绳,倒出一条精致的银质项链。链坠是一个复杂的几何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蓝光。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银质项链,链坠是一个复杂的几何结构,内部嵌着微小的紫色晶体,在灯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彩。

"这是我根据古籍记载制作的炼金项链。"李青小心地将项链放在芽衣面前的地板上,"它能帮助你与律者核心沟通,建立平衡而非对抗的关系。"

芽衣盯着那个项链,链坠的晶体似乎与她体内的某种存在产生了共鸣,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沟通?"她苦涩地笑了,"和一个想要毁灭人类的东西?"

"律者核心并非纯粹的恶。"李青摇头,"它更像是一种本能,一种对崩坏能的极端适应。关键在于引导,而非压制。"

芽衣伸手触碰项链,就在指尖接触的瞬间,晶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紫光。一股奇异的平静感从接触点蔓延至全身,那些躁动的电光渐渐平息下来。

"这是..."

"炼金矩阵与你的崩坏能产生了共鸣。"李青解释道,"戴上它,试着感受你体内的律者核心。记住,它也是你的一部分。"

芽衣犹豫了片刻,最终将项链戴在了脖子上。链坠贴在锁骨之间的位置,传来一阵温暖的脉动,仿佛第二颗心脏。

"闭上眼睛,"李青轻声指导,"专注于你的呼吸,感受体内能量的流动。"

芽衣依言闭眼,逐渐放缓呼吸。在炼金项链的辅助下,她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体内那个陌生的存在——它蛰伏在心脏附近,像一团不断变换形态的雷云,散发着令人畏惧又着迷的力量。

"我感觉到它了..."芽衣的声音变得空灵,"它...它在看着我..."

李青的表情变得严肃。"不要害怕,尝试与它对话。记住,你们共享同一个身体。"

远处传来雷声,夏季的暴雨即将来临。潮湿的风从破损的窗户灌进来,吹乱了芽衣的长发。

"如果我失败了..."她轻声问,"会怎么样?"

李青的表情变得凝重:"长空市可能会重蹈柏林的覆辙。"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刹那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在那一瞬的强光中,芽衣看到李青眼中闪烁的决心。

"但我相信你能做到,"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因为你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雨点开始敲打屋顶,起初是零星的几滴,很快就变成了倾盆大雨。嘈杂的雨声填满了沉默的空间。

芽衣深吸一口气:"我该怎么做?"

"李青,"然后闭上眼睛,寻找你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

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芽衣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按照指示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雨声、铁锈味、衣服的触感...所有的感官输入都逐渐远去。

黑暗。无尽的黑暗。

然后,一点微光出现了,像黑夜中的萤火虫。她下意识地向那光亮走去,却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漂浮的紫色光点。

"终于见面了,"一个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既熟悉又陌生,"我的容器。"

芽衣转身,看到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不同的是,那个"她"眼中跳动着紫色的电光,嘴角挂着危险的微笑。

"你就是...律者核心?"芽衣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你可以叫我雷之律者,"对方优雅地行了个礼,"或者说,真正的你。"

"不,"芽衣摇头,"我是雷电芽衣,ME社的大小姐,千羽学院的学生。"

律者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电流的噼啪声:"多么可笑的自我认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父亲入狱,朋友离散,连学校都回不去。"

每一个词都像刀子般扎在心上,芽衣感到一阵刺痛。

"闭嘴!"她喊道,"这些都是可可利亚的阴谋!"

"阴谋?"律者歪着头,"还是说...这正好暴露了人类的本质?背叛、欺骗、利用...这就是你拼命想要保护的种族?"

一道闪电在空间中炸开,照亮了律者狰狞的表情。

"加入我吧,"她伸出手,"我们可以一起净化这个肮脏的世界。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

芽衣看着那只伸来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屈服于内心的愤怒和痛苦。但就在这时,一股温暖的力量从胸前传来——是那条项链在发光。

"力量不是为了毁灭,"李青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是为了守护。"

芽衣猛地清醒过来,后退一步:"不,我不会成为你的傀儡。"

律者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愚蠢的选择。"她的身体开始膨胀,化为一个由闪电构成的巨人,"那我就强行接管这具身体!"

狂暴的雷电向芽衣袭来,她本能地抬手阻挡。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闪电在碰到她之前就被一道蓝色的屏障挡住了。

"这是...?"芽衣惊讶地看着胸前发光的项链。

"看来你的小朋友给了你不错的玩具,"律者怒吼道,"但这改变不了什么!"

更强大的攻击接踵而至,屏障开始出现裂痕。芽衣感到一阵眩晕,意识开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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