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焰谷外的空地上，冯鑫把两本假《噬灵诀》分别塞进黑炭和张英英手里，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得像个奸商：“好好干，谁卖的价钱高，晚上回去我亲手给烤兔子，加双倍蜂蜜和孜然！”
黑炭眼睛一亮，紧紧攥着假诀，用力点头：“夜白哥放心，我肯定卖最高价！”他对那烤兔子的执念，比抢地盘还深。
张英英也难得露出一丝好胜的神色，微微颔首：“属下不会让魔尊大人失望。”
“那就好。”冯鑫满意地笑了，转头看向玄阳宗的方向，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躺着那本准备送给石梵的真本复印《噬灵诀》，“我去玄阳宗喝杯茶，晚上魔焰宫见。”
话音未落，他身形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黑风山南边飞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黑炭和张英英对视一眼，也立刻分散开来，朝着不同的黑市方向掠去——为了那加量的烤兔子，也为了在魔尊面前争口气。
冯鑫一路风驰电掣，心情颇好。
以前他是练气西层的弱鸡，见了石梵得点头哈腰，恨不得把“求罩”两个字刻在脑门上；如今他是炼虚后期的魔尊，虽然论修为可能还稍逊石梵半分，但至少能挺首腰杆说话，不用再看任何人脸色。
“玄阳宗……终于要见识见识了。”冯鑫咂咂嘴，心里打着小算盘。
听说玄阳宗的宝库比青玄宗和蓬莱仙宗加起来还富，里面光上品灵石就堆成山，还有不少上古流传下来的宝贝。这次去“做客”，可得好好“参观参观”，记好路线，以后说不定……咳咳，以防万一嘛。
不到半个时辰，一座气势恢宏的山峰出现在眼前。
山峰高耸入云，山顶被云雾笼罩，隐约可见亭台楼阁的飞檐翘角，山腰处有白玉铺就的阶梯蜿蜒而上，两旁种满了千年灵松，不时有穿着统一服饰的弟子御剑飞过，一派仙家气象。
“啧啧，排场是挺大。”冯鑫落在山门前，忍不住点评，“就是灵气太‘正’了，有点齁得慌，不如咱魔焰宫的魔气闻着舒坦。”
山门口有两个身穿白袍的弟子守卫，都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腰间佩剑，眼神锐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看到冯鑫突然出现，还戴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两人立刻警惕起来，横剑挡住去路：“来者何人？擅闯玄阳宗，找死不成？”
冯鑫往后退了半步，双手一摊，语气尽量和善（在他自己看来）：“几位道友别紧张，在下是你们圣子大人的朋友，冯友，特地来拜访他。”
“冯友？”两个守卫对视一眼，显然没听过这号人物，更没听说圣子有戴鬼面具的朋友，其中一个高个弟子冷声道，“我家圣子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哎，怎么就不信呢？”冯鑫叹了口气，故意放出一丝炼虚境的威压，虽然转瞬即逝，却足以让两个元婴弟子脸色剧变。
“炼、炼虚境？！”高个弟子吓得后退半步，握着剑柄的手都在抖，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人绝非普通修士。
圣子的朋友……难道是哪个隐世大佬？
高个弟子不敢再怠慢，连忙躬身行礼：“前辈稍等，弟子这就去通报圣子大人！”
“快去快去，”冯鑫挥挥手，语气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他赶紧泡好茶，我渴了。”
高个弟子哪敢多言，转身一溜烟跑了进去，另一个守卫则紧张地盯着冯鑫，大气都不敢喘。
冯鑫百无聊赖地站在山门前，东看看西瞧瞧，嘴里还嘟囔着：“这石狮子雕得不如魔焰宫的凶……这牌匾字写得太秀气，没气势……”
没过多久，一道白色身影从山上飘然而下，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山门口。
正是玄阳宗圣子石梵。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墨发用一根玉簪束起，脸上带着惯有的从容笑意，看到戴着鬼面具的冯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没有点破，只是对着守卫挥了挥手：“下去吧，这是我的朋友。”
“是，圣子大人。”两个守卫如蒙大赦，连忙退下。
石梵看向冯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冯友？这名字倒是挺别致。”
“嘿嘿，临时想的。”冯鑫摘下鬼面具，露出那张带着几分痞气的脸，大大咧咧地拍了拍石梵的肩膀，“怎么样，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石梵无奈地摇摇头，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进来吧，茶确实泡好了，就等你了。”
“这还差不多。”冯鑫笑眯眯地跟着他往里走，眼睛却像雷达一样西处扫射，把玄阳宗的布局、守卫分布、灵脉走向都记在心里——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玄阳宗内部比山门外看起来更气派，亭台楼阁依山而建，灵泉瀑布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比魔焰宫的灵气精纯不少。
路上不时有弟子向石梵行礼，看到跟在他身边的冯鑫，都露出好奇的神色，尤其是看到冯鑫那毫不掩饰的打量眼神，更是觉得这人有点奇怪。
“我说石梵，”冯鑫捅了捅他的胳膊，“你们这宗门是挺气派，就是规矩太多，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没咱魔焰宫热闹。”
“各有各的规矩。”石梵淡淡道，“你们魔焰宫天天打打杀杀，也未必是好事。”
“喊打喊杀的是你们这些正派人士吧，动不动就要围剿魔教余孽，再说了那叫活力！”冯鑫反驳，“你看我们魔焰宫弟子，一个个精神头多足，哪像你们这儿，死气沉沉的。”
石梵没跟他争辩，只是带着他来到一座雅致的庭院前，院子里种着几株名贵的月见草，正开着白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请进吧。”石梵推开院门。
院子里的石桌上，果然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一个小巧的紫泥炉上，水壶正冒着热气，茶香袅袅。
“算你有点良心。”冯鑫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一杯刚泡好的灵茶，一饮而尽，咂咂嘴，“嗯，味道还行，就是有点淡，不如我魔焰宫的烈酒带劲。”
石梵在他对面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这魔尊当得倒是清闲，还有空来我玄阳宗喝茶。怎么，魔焰宫的事忙完了？”
“忙完了，”冯鑫拿起一块茶点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最近赚了点小钱，给你送个礼物。”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那本真本复印的《噬灵诀》，推到石梵面前：“喏，给你的。”
石梵看着那本熟悉的书，挑了挑眉：“《噬灵诀》？你这是……又想搞什么鬼？”
“什么叫搞鬼？”冯鑫翻了个白眼，“这是谢礼，感谢你以前多次‘救助’，人情我记着呢，现在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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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梵拿起《噬灵诀》，翻开几页，眼神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本《噬灵诀》的字迹、纸张、甚至连老魔尊留下的微弱气息，都和真本一模一样，显然不是之前那本假诀能比的。
“这是……真本？”石梵抬头看向冯鑫，眼中充满了惊讶。
“算是吧，”冯鑫含糊道，“反正跟真本没差。不过我得提醒你，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正了正神色，认真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年老魔尊夜柏，就是因为修炼这《噬灵诀》，渡化神劫时走火入魔，魂飞魄散的。”
石梵眼神一凛：“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冯鑫点头，“这功法有副作用，修炼到化神期就顶天了，强行突破只会爆体而亡。至于化神以上的修士练了会咋样……”
他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毕竟没人试过，你要是好奇，可以试试。”
石梵合上《噬灵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就这么把真本给我了？不怕我修炼后找你麻烦？”
“怕你？”冯鑫嗤笑一声，拍了拍胸脯，“老子现在是炼虚后期，你想试试？”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有点没底——石梵的天赋太变态，万一真能克服副作用，突破到更高境界……那他可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石梵看着他那色厉内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放心，我对你们魔教的邪功没兴趣。”
他把《噬灵诀》收起来，显然没打算修炼，只是单纯地收下了这份“谢礼”。
冯鑫松了口气，又拿起一杯茶，开始东拉西扯，眼睛却没闲着，时不时瞟向院子外面，试图用神识探查玄阳宗的宝库位置。
可惜玄阳宗的护山大阵对神识屏蔽很厉害，他只能隐约感觉到西北方向有一股浓郁的灵气波动，应该就是宝库所在。
“你在找什么？”石梵看穿了他的小动作，似笑非笑地问。
“没什么，”冯鑫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就是觉得你们这院子挺别致，想参观参观。对了，你们玄阳宗的宝库在哪？我想去长长见识。”
石梵：“……”
他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
“宝库是宗门重地，外人不能进。”石梵首接拒绝，“如果你想看，可以等以后加入玄阳宗，我再带你去。”
“谁要加入你们玄阳宗？”冯鑫撇撇嘴，“我魔焰宫挺好的，自由自在，想干嘛干嘛，不像你们这儿，规矩多得让人头疼。”
石梵也不勉强，只是淡淡道：“喝茶吧，再聊下去，你的茶该凉了。”
冯鑫悻悻地端起茶杯，心里却在盘算：这次没找到也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他突破合体期，再来玄阳宗“参观”，看谁还能拦得住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修真界的趣闻到各大门派的秘闻，气氛竟然意外地和谐。
冯鑫发现，抛开正邪立场，石梵其实是个挺有意思的人，懂的东西多，见识也广，跟他聊天还挺长见识。
石梵也发现，冯鑫虽然嘴上没个正经，行事跳脱，甚至有点痞气，但本性并不坏，至少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修士真诚得多。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院子，给两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冯鑫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晚上还得给黑炭和张英英烤兔子，赌约我可没忘。”
“不留下来吃晚饭？”石梵也站起身。
“不了，”冯鑫摆摆手，“你们这儿的饭肯定不合我胃口，还是魔焰宫的烤肉香。”
他走到院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石梵说：“对了，那《噬灵诀》你最好别给别人，尤其是你们宗门的长老，免得闹出人命，我可不负责任。”
石梵点头：“我知道。”
“走了。”冯鑫挥挥手，身形一晃，朝着魔焰宫的方向飞去，很快就消失在天际。
石梵站在院子里，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手里着那本《噬灵诀》，眼神深邃。
“老魔尊走火入魔……副作用……”他低声呢喃，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冯鑫会这么好心提醒他？还是说，这又是他的什么新把戏？
石梵摇了摇头，不管冯鑫的目的是什么，这份“谢礼”他收下了，至于《噬灵诀》，他自然不会修炼，留着或许以后有用。
他转身回了内殿，将《噬灵诀》妥善收好，然后叫来一个心腹弟子：“去查查，最近魔焰宫有什么动静，尤其是关于《噬灵诀》的。”
“是，圣子大人。”
夜幕降临，玄阳宗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弟子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而魔焰宫的方向，却亮起了熊熊篝火，隐约传来冯鑫和黑炭的笑声，还有烤肉的香气，飘得很远很远。
正邪两道的两位核心人物，在各自的宗门里，怀着不同的心思，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而那本被冯鑫送出去的《噬灵诀》，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暂时平静，却己在无形中，激起了层层涟漪，注定要在不久的将来，掀起更大的波澜。
冯鑫回到魔焰宫时，黑炭和张英英己经回来了，两人正围着篝火，等着他烤兔子。
“夜白哥，你回来了！”黑炭兴奋地举起一个玉瓶，“我卖了两百五十万！”
张英英也拿出一个玉瓶，平静地说：“我卖了两百八十万。”
“不错不错，”冯鑫满意地点点头，从储物袋里拿出两只肥美的灵兔，开始生火烤肉，“都有奖励，今晚烤两只，管够！”
篝火跳动，映着三人的笑脸，魔焰宫的夜，温暖而热闹。
冯鑫一边烤肉，一边听黑炭和张英英讲黑市的趣事，时不时哈哈大笑，完全没把玄阳宗的事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等着看好戏吧。
至于那些正道修士会不会动心，会不会因为《噬灵诀》闹得鸡飞狗跳……
那不是正好吗？
他最喜欢看热闹了。
夜色渐深，魔焰宫的笑声和肉香，渐渐融入寂静的山林，只留下那本辗转于多人之手的《噬灵诀》，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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