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零三分，林默站在电梯前深呼吸。
他己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三分钟，看着电梯上下往复，就是不敢按按钮。不是电梯有问题，是他的勇气值还在缓慢加载中。
"冷静，林默，冷静。"他自言自语，"只是坐个电梯而己，你平均每天坐8.7次，这次没什么特别的。"
但他心里清楚，这次很特别。因为电梯会把他送到一楼，然后他要走出大楼，穿过园区，去见那个让他CPU过热的女孩。
终于，他按下了电梯按钮。
"叮——"
8楼，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林默松了口气。他最怕在电梯里遇到熟人，尤其是现在这种状态——手心出汗，心跳加速，典型的社恐症状爆发期。
他走进电梯，按下1楼。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
"等一下！"
一只手伸了进来，电梯门感应后重新打开。
林默抬头一看，整个人石化了。
是苏小鱼。
她穿着浅蓝色连衣裙，长发扎成马尾，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袋子，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看到电梯里的林默，她明显也愣了一下。
"啊！程序员小哥哥！"她惊喜地叫道，"你也在这栋楼？"
林默的大脑出现了严重的运行错误。按照计划，他们应该七点在老地方见面，而不是六点零三分在电梯里！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我...我..."林默结巴着，感觉自己的语言模块彻底崩溃了。
"太好了，正好你可以帮我一下！"苏小鱼走进电梯，把袋子放在地上，"这个超级重，里面都是今晚首播要用的食材。"
电梯门关上了。
密闭空间，两个人，30层楼的距离。林默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触发警报。
他偷偷瞄了一眼楼层显示：7楼。
时间过得好慢。
"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苏小鱼好奇地问，"我还以为程序员都要加班到很晚。"
"今天...特殊情况。"林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哦？"苏小鱼眨眨眼，嘴角带着笑意，"是因为要去修复某个bug吗？"
林默的脸瞬间红了。她果然看到了那个荒唐的Bug提交！
6楼。
"其实..."林默鼓起勇气想要解释，但刚开口，电梯突然震了一下。
灯闪了闪，电梯停住了。
楼层显示定格在5.5。
"怎么回事？"苏小鱼有些紧张。
林默的职业本能瞬间启动："应该是临时故障，别担心。"他按下紧急呼叫按钮。
"喂，这里是8号楼5楼电梯，电梯停运了。"林默对着对讲机说道。
"收到，正在派人检修，预计需要10-15分钟。请保持冷静。"
15分钟？！林默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己经够紧张了，现在还要在密闭空间里和苏小鱼独处15分钟？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待一会儿了。"苏小鱼倒是很淡定，她靠着电梯墙壁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坐下聊聊天吧。"
林默僵硬地坐在她对面，努力保持"安全距离"。
"你很紧张？"苏小鱼歪着头看他。
"没...没有。"林默否认，但额头的汗水出卖了他。
"放松点啦，"苏小鱼笑道，"我又不会吃人。虽然我是美食主播，但我的食谱里不包括程序员。"
这个冷笑话意外地缓解了紧张气氛，林默忍不住笑了。
"这才对嘛。"苏小鱼满意地说，"其实我也挺紧张的。"
"你？紧张？"林默惊讶。在他印象里，苏小鱼永远是那么开朗自信。
"当然啦，"苏小鱼不好意思地说，"昨晚回去后，我把你的代码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说实话，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写进代码里，感觉...很特别。"
林默的心跳又加速了："对不起，我不该未经允许就..."
"不用道歉，"苏小鱼打断他，"我很开心。真的。只是没想到，表面看起来那么内向的你，内心居然这么...浪漫？"
"我不浪漫，"林默认真地说，"我只是...把想法诚实地写出来了。在代码里，我不需要掩饰。"
苏小鱼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有林默读不懂的情绪。
电梯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通风系统的轻微声响。
"对了，"苏小鱼突然想起什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保温盒，"你晚饭吃了吗？我带了些小点心。"
"还没..."林默说。事实上，他紧张得完全没有食欲。
"那正好！"苏小鱼打开保温盒，里面是几个精致的小蛋糕，"这是我今天下午做的，本来想晚上请你吃的。"
"你...特意为我做的？"林默愣住了。
"也不全是啦，"苏小鱼脸微微红了，"就是想着你昨晚说喜欢吃甜食..."
林默确实说过这话，但他没想到她会记得。
"尝尝看？"苏小鱼递过来一个抹茶味的小蛋糕。
林默接过蛋糕，小心地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抹茶的微苦中和了奶油的甜腻，口感层次丰富。
"好吃！"他由衷地说。
"真的？"苏小鱼眼睛亮晶晶的，"我还担心会不会太甜了。"
"刚刚好。"林默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说的不只是蛋糕。
两人就这样，在停运的电梯里，分享着小蛋糕。紧张感不知不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亲密感。
"林默，"苏小鱼突然叫他的名字。
"嗯？"
"你为什么要把我写进代码里？"她认真地问。
林默沉默了几秒，决定说实话："因为...你让我的世界出现了新的变量。"
"什么意思？"
"我的生活一首很规律，像一个稳定运行的程序。每天写代码，调试，优化，循环往复。"林默慢慢地说，"但遇见你之后，这个程序开始出现'异常'。好的那种异常。"
"比如？"
"比如，我会期待某个时间点，会因为一条消息而开心，会想要了解代码之外的世界。"林默看着她，"这些'异常'让我意识到，也许我的程序需要一次重大更新。"
苏小鱼静静地听着，嘴角慢慢浮现出笑容。
"所以，"林默深吸一口气，"我想邀请你成为这次更新的...合作开发者？"
这可能是史上最程序员式的告白了。
苏小鱼噗嗤一声笑了："你这是在邀请我一起写代码吗？"
"不是！"林默急忙解释，"我是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小鱼温柔地打断他，"我的答案是..."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动了。
"电梯恢复正常了！"对讲机里传来维修人员的声音。
两人同时站起来，刚才亲密的氛围被打破了。林默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时刻。
很快，电梯到达一楼。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群维修人员。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维修主管道歉。
"没关系。"苏小鱼拎起袋子。
林默赶紧接过来："我帮你拿。"
两人走出电梯，苏小鱼突然停下脚步。
"林默。"
"嗯？"
"我的答案是，"她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我很愿意参与你的程序更新。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教我写代码，"苏小鱼调皮地眨眨眼，"我也想学会把喜欢的人写进程序里。"
林默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喜欢的人。
她说的是喜欢的人。
那是不是意味着...
"成交。"他听到自己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那我们快走吧，"苏小鱼拉起他的手，"晚了就抢不到老地方的位置了。"
手牵手的瞬间，林默感觉有电流从指尖传遍全身。他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溢出，但这次，他不想调试这个"bug"了。
因为有些bug，本身就是最美好的feature。
走出大楼，夕阳正好。
林默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她的侧脸被余晖染成金色，美得像是高清渲染的CG。
他在心里默默记录：
// 2025.03.15 18:17 // 电梯故障30分钟 // 状态更新：单身 -＞ 恋爱中（大概？） // 心情：比修复重大bug还要开心 // TODO：学会牵手时不要手心出汗
也许这不是他计划中的展开，但人生最美妙的，不就是这些计划之外的惊喜吗？
就像代码里偶尔出现的beautiful bug，反而成就了更好的程序。
而苏小鱼，大概就是他生命里最美丽的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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