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沉没有惊慌失措地逃跑，反而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猛地从阴影里窜了出来，脸上带着惊恐、疲惫和一丝亡命的凶狠，手中紧握着一根从旁边捡起的锈蚀铁管！
“别开枪！我不是警察！”他嘶哑地喊道，声音因为刻意压制而显得扭曲，“我…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躲！”
“闭嘴！趴下！”枪口逼近。
混乱中，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的身影从仓库门口缓缓踱步进来。他身材不高，但步伐沉稳，像一只在暗夜中巡视领地的乌鸦。
正是“渡鸦”。他没有理会手下的呵斥，锐利如刀的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线，精准地落在程沉脸上，尤其是他那双即使沾染污秽也难掩锐利的眼睛上。
“等等。” “渡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让手下停止了动作。“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程沉喘着粗气，丢掉了铁管，做出放弃抵抗的姿态，但眼神依旧带着戒备和绝望：
“我叫…阿强（一个伪造的底层身份）。惹了不该惹的人…条子在抓我…全城都是我的通缉令…”
他故意撩起一点衣角，露出肩头渗血的绷带，又快速放下，显得狼狈不堪。
“条子？通缉犯？” “渡鸦”走近几步，鸭舌帽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但程沉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像探针一样在自己身上扫描。“什么案子？”
程沉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恐惧和怨恨的表情，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病态的倾诉欲：“…连环杀人案…那个姓赵的心理医生…还有那个叫苏晓的女孩…他们…他们想让我背锅！我他妈差点被灭口！是…是我干的又怎么样？那些人都该死！但凭什么只抓我？！”
他故意语无伦次，透露出关键信息（赵明哲、苏晓），又表现出对“组织”行事方式（灭口）的怨恨和一种扭曲的认同感（那些人都该死）。同时，他眼中那份走投无路的绝望，表演得淋漓尽致。
“渡鸦”沉默了几秒。程沉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肩头的伤、脸上的污迹以及那双燃烧着复杂火焰的眼睛之间来回逡巡。空气仿佛凝固了。
“搜他身。” “渡鸦”冷冷下令。
一个手下上前，粗暴地将程沉按在冰冷的货架上搜查。程沉没有反抗，只是身体因为屈辱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搜查很快结束，除了几枚硬币和一张伪造的、布满污渍的廉价旅馆房卡，什么都没有。
“渡鸦”似乎并不意外。他挥了挥手，手下退开。他踱步到程沉面前，两人距离近得程沉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和枪油混合的味道。
“你说…条子在抓你？” “渡鸦”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全城通缉？我怎么没看到你的通缉令？”
程沉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关键考验。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一种被质疑的愤怒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你当然看不到！那些狗娘养的想秘密抓我！想悄无声息地弄死我！栽赃！都是栽赃！他们怕我！怕我知道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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