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自己回忆——回忆父亲牺牲时警徽上的血迹，回忆师傅临终前的嘱托，回忆苏晓在雨夜公交站无助的眼神，回忆她手腕上那只刻下的、泣血的蝴蝶…
这些温暖的、悲伤的、需要守护的记忆，构筑成一道堤坝，死死抵挡着那汹涌而来的、试图将他拖入黑暗深渊的精神污染浪潮！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肉体剧烈的痛楚来维持意识的清明！他不能疯！不能屈服！为了苏晓！
“精神污染抗性…异常高。深层意识存在强韧的情感锚点…”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渡鸦”看着程沉苍白的脸和紧闭双眼下剧烈滚动的眼球，第一次微微皱了下眉头。
测试并未结束。程沉被带到一间布满镜面的房间。强光从西面八方打来，镜面反射出无数个他自己的影像，层层叠叠，扭曲变形。
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充满蛊惑力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不断地质疑他、否定他、诱惑他：
“你是个失败者…被抛弃的棋子…”
“加入我们…你将获得力量…复仇的力量…”
“想想那些背叛你的人…想想那个叫苏晓的女孩…她真的需要你吗？她只会给你带来毁灭…”
“释放你心中的野兽…那才是真实的你…”
声音如同魔音灌脑，配合着镜中无数个扭曲的自己，试图瓦解他最后的心理防线，诱导他自暴自弃或者彻底认同“组织”的价值观。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杀人犯？你是在说我吗？程沉死死守住心防，不断默念着苏晓的名字，将她当成黑暗中的灯塔。
他对着镜中那些扭曲的影像，嘴角甚至扯出一丝疲惫而嘲弄的冷笑，仿佛在说：就这点本事？
漫长的测试（或者说折磨）终于告一段落。程沉被带到一个狭小的、如同牢房般的休息室。里面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个不锈钢马桶。
门被从外面锁上。他精疲力竭地倒在硬板床上，感觉身体和精神都像被彻底掏空碾碎了一般。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是见到苏晓。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渡鸦”站在门口，眼神比之前更加锐利，像要剖开程沉的灵魂。
“你通过了初步评估。”“渡鸦”的声音依旧冰冷，“现在，证明你最后的‘价值’。”他侧身让开，“跟我来，见见你的‘老朋友’。”
程沉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拖着疲惫的身体，跟在“渡鸦”身后。穿过几条更加森严、守卫更多的通道，他们来到一扇巨大的、由特殊合金铸造的门前。
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掌纹和虹膜识别器。
“渡鸦”进行了身份验证。厚重的合金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门后的景象，让程沉瞬间如遭雷击，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
这是一个极其宽敞、被柔和白光笼罩的圆形大厅。
大厅中央，没有任何隔离设施，只有一个巨大的、由某种特殊透明材质构成的半球形穹顶，如同一个精致的、倒扣的水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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