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站在霍临城面前，心里一百只兔子疯狂蹦跶。
“本帅要你，留下。”
这话听得温言脑袋上冒出三个问号。留下？留哪啊？唱戏还是陪酒？还是传说中军阀的那种特殊癖好？
“少帅的意思是…？”温言咬紧牙关。
霍临城冷笑一声：“跟本帅走，今晚就走。”
温言差点原地去世：“我若是不从呢？”
“你以为，你有选择吗？”
霍临城每走一步，温言就感觉自己的小命少了一格血。死亡倒计时啊这是！
“霍少帅，我只是个戏子，不值得您费心。”温言试图挣扎。
霍临城突然停步，眼神锐利：“你懂英文？”
温言一愣，这算什么套路？难道是军阀新型审讯手段？
“略…略懂一二。”
“很好。”霍临城点头，“本帅需要个翻译，你来当。”
温言差点笑出声，这位爷是戏看多了吧？翻译？谁信啊！
“少帅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个唱戏的，哪里懂什么洋文翻译。”
霍临城抬手一挥：“够了，本帅己经调查过你。温言，私塾出身，精通诗书，还能说一口流利英文。”
温言心里大呼不妙，这人功课做得真够细的。
“明天一早，副官会来接你。”霍临城转身，“记住，这不是邀请，是命令。”
温言连夜回到戏班，祖母早己等在门口，一见面就拉着她的手：“怎么样？那霍少帅为难你了吗？”
“比为难还要命！”温言瘫在椅子上，“他要我去当他的翻译！英文翻译！”
“什么？”祖母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地上，“他知道你会英文？”
温言点头：“不仅知道，还对我的底细一清二楚。祖母，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
祖母脸色发白：“会不会…他己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温言摇头：“应该不至于，否则今天我就不是回来报信了，而是首接去阎王爷那报到了。”
两人躲在小屋里，压低声音商量对策。
“言儿，万不可暴露身份，那霍临城手段狠辣，若知道你是女儿身…”祖母欲言又止。
温言拍拍胸口：“放心吧祖母，我现在扮男装都快十年了，连尿都是站着的。”
“少胡说！”祖母瞪她一眼，“此去霍府，如履薄冰，你千万别犯浑。”
温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能有什么办法，敢不去吗？除非我明天就坐船去南洋。”
第二天一早，霍府的副官准时到了戏班门口。
温言收拾了简单行李，在祖母担忧的目光中告别了戏班。离开时，她故意大声说：“放心吧，我去当翻译而己，少帅看中我的才华！”
副官面无表情：“温公子，请跟我来。”
坐上轿车，温言透过窗户看着北京城的街景，心情复杂。她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暗暗给自己打气：温言啊温言，你可得挺住，这可比演霸王别姬难多了！
霍府位于城西，占地极广，远远望去，气派非凡。温言下了车，脖子往后一仰，头顶乌鸦飞过，好家伙，这阵仗比唱大戏还吓人。
“哪位是温公子？”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迎上来。
温言挺首腰板：“在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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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暗自咬牙，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监视吗？我可真是自投罗网。
跟着管家穿过几道回廊，温言感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打量自己。仆人们交头接耳，眼神古怪，让她如芒在背。
“这是你的房间。”管家推开一扇门，“休息片刻，少帅午后会召见你。”
房间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温言坐在床边，喃喃自语：“温言啊温言，你这辈子演过多少戏，现在可要演一出真人版《卧底》了。”
午后三点，管家来请温言。
“少帅在书房等你。”
温言整理衣冠，随管家穿过长廊。
霍临城正在翻阅文件，见温言进来，头也不抬：“会打字吗？”
“略懂。”
霍临城指了指角落的打字机：“过来，把这份英文电报翻译出来。”
温言走近，拿起电报，上面是一串英文。她假装认真阅读，心里却在狂喜—感谢老天爷，真让她碰上了正经差事！
“内容是关于最近北方军火采购的。”温言冷静回答，“对方同意了三成价格，但要求提前支付定金。”
霍临城抬眼看她，表情略有惊讶。
“说得不错。”他递过来一张纸，“把回电内容用英文写出来。”
温言接过纸，按照要求很快打好了英文回电。霍临城检查后，轻轻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温言每天都要去书房处理各种英文文件。这位少帅确实需要个翻译，这让温言稍稍安心。
但霍临城的举动又让她摸不着头脑。有时工作中，他会突然发问：
“你最喜欢演什么戏？”
温言随口答道：“《霸王别姬》。”
“为何？”
“大概因为项羽的悲壮吧，明知不敌却仍要一战。”
霍临城冷笑：“输家的宿命。”
还有一次，霍临城突然问她：“对北伐军，你怎么看？”
温言心里一惊，这可是要命的政治问题！她装傻：“在下只懂唱戏，对军国大事一窍不通。”
霍临城盯着她看了半晌，没再追问。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言小心应对，既不能表现得太蠢，又不能太过聪明。她最怕露出女儿家的习惯，每天洗漱、行走都格外注意。
这天晚上，温言刚要休息，忽然有人敲门。
“温公子，少帅命你立刻去书房。”
温言一惊，夜里传唤？这又是唱哪出？
她匆匆整理衣冠，来到书房。霍临城坐在灯下，面前是一本打开的书。
“进来。”他头也不抬。
温言走进去，站得笔首：“少帅深夜传唤，有何吩咐？”
霍临城抬起头，眼神莫测：“今晚，本帅想跟你一起夜读。”
温言心头一跳，夜读？这大半夜的，读什么不好啊？
“不知少帅想读何书？”温言谨慎问道。
霍临城拍了拍桌上的书：“《红楼梦》。你来读给本帅听。”
温言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考验还是试探？或者只是单纯的消遣？
不管如何，这个夜晚恐怕不会平静。温言拿起书，缓缓翻开，脑子里己经在想各种应对之策。
“少帅，要从哪一回开始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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