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那份电报带来的阴霾，还没在霍府散干净，霍临城就干了件更让温言CPU过载的事。
这天，温言正对着一堆霍临城让她“熟悉一下”的城防图发愁，感觉自己看的不是军事要塞，是【俄罗斯方块】终极关卡。霍临城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个大锦盒，锦盒上雕龙画凤，闪瞎人眼。
“温言。”
“少帅，您又有什么新指示？是要我把这城防图背下来，还是让我去前线给士兵们唱个《出征曲》鼓舞士气？”温言头都没抬，手指在地图上某个犄角旮旯画着圈，“我跟您说，这块地方，绝对是个偷鸡摸狗的好位置。”
霍临城没接她的话，把锦盒往她面前一放。
“这是什么？最新款的【手榴弹】？造型还挺别致。”温言终于抬起头，好奇地打量那个盒子。
霍临城打开了锦盒。
里面不是手榴弹，而是一顶【凤冠】。就是她演《女驸马》时戴的那顶的升级版，珠光宝气，流光溢彩，凤凰的尾羽仿佛要从金丝银线中飞出来，每一颗珍珠都圆润得能当弹珠打。
温言：“……”她觉得自己需要重启一下。
然后，霍临城做了一个让温言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动作。他，霍临城，那个走路带风、说话结冰的少帅，居然单膝跪下了。
这画面太美，温言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喊“平身”了。
“温言，”霍临城举着那顶凤冠，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郑重，“本帅说过，本帅的角儿，就该有最好的台子，唱最响的戏。这顶凤冠，是本帅给你的。你，愿意戴上它，做我霍临城的妻吗？”
温言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比上次听戏台爆炸还刺激。她看着霍临城，这家伙，玩真的？求婚？用凤冠？这操作，比他让她演《女驸马》还野。
“少帅，您这……这凤冠，戴上会不会压断脖子另说，您这姿势，要是被您手下那帮兵蛋子看见，您‘冷面阎王’的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温言试图用插科打诨掩饰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
霍临城依旧举着凤冠：“本帅的英名，不及你重要。”
这话，有点犯规了啊！温言心里的小鹿快把她胸腔撞塌了。她看着那顶凤冠，又看看霍临城。二十年的“温公子”，二十年的藏头露尾，她做梦都想光明正大地做回自己。现在，这个人，用这样一种方式，给了她一个承诺。
“我……”温言清了清嗓子，“我可事先声明，这凤冠要是太沉，婚礼上我走不动道，你得背我。”
霍临城：“好。”
“还有，以后吵架，不准拿军棍吓唬我。”
霍临城：“嗯。”
“最重要的一点，”温言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哭过，“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能不能分我一半？”
霍临城：“都归你管。”
温言终于忍不住笑了，伸手接过那顶沉甸甸的凤冠：“成交！”
霍临城站起身，将凤冠轻轻戴在她的发间。他解释道：“《女驸马》那出戏，是让你以‘温言’的身份站在所有人面前。这顶凤冠，是我给你的名分。冯素珍的凤冠是戏文，你的凤冠，是本帅许你的将来。”
温言摸着头上的凤冠，感受着那份重量。二十年的伪装，像一层厚厚的壳，在这一刻终于被敲碎了。她想起那些穿着男装在戏班摸爬滚打的日子，想起那些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耍的手段，想起那些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的夜晚。
“霍临城，”温言开口，第一次没有叫他“少帅”，“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谢谢你让我敢做回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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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霍临城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少帅的效率”。婚礼的筹备工作，简首像一场军事行动，精确到了秒。请柬的设计稿一天之内出了三个版本，婚礼场地的布置方案更是夸张到温言怀疑他是不是要把整个帅府都镶上金边。
“少帅，咱们这是结婚，不是要举办万国博览会吧？”温言看着那份几乎要把全城花店都包圆的鲜花订单，嘴角抽搐。
霍临城：“本帅的婚礼，自然要全城瞩目。”
反对的声音不是没有。几个霍家的远房老亲戚，仗着辈分想来倚老卖老，说什么“戏子出身，难登大雅之堂”，还想给霍临城塞几个“家世清白”的名媛当备选。
结果，霍临城首接派人把那几个老家伙在外面包养小老婆、挪用公款的黑料打包送到了他们府上，附带一张字条：“再多言，【公事公办】。”
老家伙们立刻噤若寒蝉，比戏台上的哑巴还安静。
温言也开始学着适应“准少帅夫人”的身份。她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在街边吃馄饨的“温公子”，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但她也发现，这个身份带来了新的力量。
戏班的班主又来找她，这次是愁眉苦脸。原来，城里新开了几家电影院，新奇的玩意儿抢走了不少戏园子的客人，老戏班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温言想了想，在一次霍临城举办的宴会上，当着满座宾客的面，提议举办一个“传统戏曲文化节”，还“不经意”地推荐了几个有实力但缺乏机会的老戏班，包括她以前待过的那个。
霍临城当场拍板：“准了。经费从帅府开支。”
那些原本对戏曲不屑一顾的官员富商，见少帅如此支持，也纷纷表示要“为弘扬国粹尽一份力”，戏班的演出订单一下子多了起来。
班主激动得差点给温言跪下，被温言一把扶住：“班主，这是你们应得的。好角儿，就该有好台子。”这话，是霍临城说给她的，她现在转赠给他们。
婚礼前夜，霍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忙碌了一天的下人们脸上都带着笑。温言的院子里却很安静。她穿着一身素净的便服，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
霍临城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冰糖燕窝】。
“明天就要拜堂了，紧张吗？”霍临城将燕窝递给她。
温言接过，用小勺搅了搅：“说不紧张是假的。我总觉得像在做梦，生怕一觉醒来，我又变回了那个在戏班里跑龙套的温小言。”
“这不是梦。”霍临城在她身边坐下，“从今往后，你是温言，是霍临城的妻。没有人可以再让你藏起自己的光芒。”
他顿了顿，又说：“本帅规划过，等边境彻底平定，城里的民生也会逐步改善。戏曲是雅俗共赏的艺术，不能让它没落。我们可以建新的戏院，培养新的看客，甚至可以把戏曲带到更远的地方去。”
温言看着他，这家伙，不只是个会打仗的莽夫，心里还装着这么多东西。
“少帅，您这是……打算让我当文化推广大使？”
霍临城：“你是本帅的贤内助，这些事，自然有你一份。”
温言笑了，把最后一口燕窝喝完：“行，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一起折腾吧。”
她放下了过去的包袱，也放下了对未来的疑惧。
霍临城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夜深了，喜庆的红灯笼在院子里轻轻摇曳。
温言突然开口：“喂，霍临城。”
“嗯？”
“明天，我一定会是全城最美的新娘子吧？”
霍临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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