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楠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足以留下淤青，但若素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真相。"他咬牙道，"我要真相。"
"真相很贵。"她微笑，"你付得起代价吗？"
他的回答是将她拉得更近，近到她能数清他睫毛下的阴影。"用你的方式付。"这句话几乎是贴着她唇瓣说出的，滚烫得不像警告，倒像某种堕落的邀请。
若素笑了。这才是她期待的对手。她挣开他的手，当着他的面解开病号服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那个月牙形的疤痕。"十二岁生日，"她平静地说，"若明轩的高尔夫球杆，因为我不肯喝他加了料的果汁。"
于一楠的呼吸变重了。他伸手触碰那道疤，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还有其他伤痕吗？"他问，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若素捉住他的手指，引导它沿着自己肋骨往下。"第七根肋骨，骨裂。"然后是左上臂，"这里，烟头烫的。"最后停在腰侧，"这个最有趣，是我亲爱的父亲用雪茄剪..."
她没能说完。于一楠突然吻住了她，这个吻凶狠得像场搏斗，带着血腥气和压抑太久的暴怒。
若素尝到了他唇上的咖啡苦味，和更深处的、铁锈般的痛楚。她回应得同样凶狠，指甲陷入他后颈的皮肤，像要把他刻进骨髓。
当他们分开时，唇间拉出一道银丝。于一楠的眼底燃烧着她读不懂的情绪，但他的手在发抖——这个发现让若素心脏紧缩。
"这就是你要的真相。"她喘息着说，"若家欠我的血债。"
于一楠退后一步，整理制服的动作用力到近乎自虐。他的唇上还沾着她的口红，像抹擦不净的罪证。"我会找到证据的。"他哑声说，"所有证据。"
"我等着。"若素舔了舔刺痛的唇，笑得像只餍足的猫，"不过在那之前..."她故意让病号服滑落肩头，"我的伤口需要换药了，警官。"
于一楠摔门而出的声音惊动了整层楼的警员。若素听着他暴怒的脚步声远去，慢慢收起笑容。
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点开加密相册——最新的一张照片上，"清岚"正站在若正鸿的病床前，指尖优雅地旋紧氧气阀。
拍摄角度与警方掌握的监控完全一致，只是这张更清晰，能看清她无名指上那枚鸽血红戒指内侧刻着的微小字样：
**To S, with love. E**
若素锁上屏幕，望向窗外渐圆的月亮。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她的狱卒己经一脚踏进了精心编织的蛛网。
暴雨抽打着防弹玻璃，水流在窗面扭曲成狰狞的爪痕。
安全屋的灯没有开，只有墙角应急灯管发出幽绿的光，将整个空间切割成破碎的几何暗影。
空气里弥漫着新刷油漆的刺鼻气味、金属的冷冽，还有一种更深沉的、属于绝对孤绝的死寂。
若素坐在房间中央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椅子是冰冷的金属材质，椅背和扶手焊死在混凝土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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