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的无影灯突然闪烁时,护士小陈正给患者抽血。针尖刚刺破皮肤,那截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臂突然泛起银光——细密的鳞片顺着静脉纹路往外冒,像有群受惊的银鱼正从皮肉里往外钻。患者发出痛苦的嘶吼,指尖的鳞片己变得锋利如刀,无意识地划过床单,竟在金属床架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又是鳞化症。”值班医生揉着发紧的眉心,办公桌上的病历己经堆成小山。这是本周第三十七例,所有患者都有个共同点:半年内接触过与契约相关的文物。最诡异的是,他们的血液样本在显微镜下,都能看到与三十年前那个混血少年相同的基因标记——像段顽固的代码,在DNA链上反复闪烁。
秦宇的越野车在凌晨三点碾过医院的警戒线。他刚从博物馆赶来,恒温箱里的契约碑碎片正发出刺耳的嗡鸣,碎片边缘渗出的蓝色液体,与急诊室患者的鳞片有着相同的光谱。“查过他们的接触记录吗?”他拦住匆匆跑过的护士,对方白大褂的袖口沾着银光,“有没有规律?”
护士递来的登记表上,红笔圈出的时间戳触目惊心:所有患者首次出现鳞化,都在月圆之夜。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情绪激动时,周身会浮现半透明的契约条文,像投影仪故障时的乱码——小陈说,昨晚有个患者骂街时,胸口突然飘过“鲛人泪,渡魂髓”六个字,笔迹与契约碑上的沈知意手迹分毫不差。
“是基因记忆被激活了。”苏瑶的视频通话突然接入,她的背景是北极实验室的冰柜,“我们在三百年前的血清样本里,发现了相同的碱基序列。沈知意当年不是在镇压妖化,而是在……”她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电流声打断,屏幕上闪过一行乱码,像鳞片的纹路,“在筛选能与契约基因共存的载体。”
城市另一端的生物研究所,研究员周明轩正盯着电泳仪发呆。他是初代实验室创始人周明远的后裔,此刻屏幕上的基因图谱让他脊背发凉——鳞化症患者的异常片段,与他祖传的青铜匣碎片能量场完全共振。更可怕的是,这些片段正在自我复制,接触过患者血液的实验鼠,爪子己经开始泛银。
“周博士,307号患者又做梦了。”助手推门进来时,手里的脑波图谱还在发烫。307是位曾参与海底城遗址发掘的潜水员,此刻正躺在床上抽搐,嘴里反复喊着“城门在发光”“碑石在唱歌”。他的梦境监测画面里,全是旋转的契约碑与游动的青铜匣,像场循环播放的深海幻梦。
秦宇在博物馆的恒温库找到答案时,天边正泛起鱼肚白。他将不同患者的血液滴在契约碑碎片上,银鳞状的结晶立刻从接触面蔓延开,在碎片表面组成完整的海国地图——与十年前九匣合并时显现的地图相比,多出了三个红色标记,都指向沿海的生物制剂工厂。
“他们在量产鳞化者。”苏瑶的声音带着怒意,她刚破解了研究所的加密文件,“周明轩的团队一首在收集契约文物的能量,注入普通人体内,试图复现当年的混血实验。”文件里的照片触目惊心:被鳞化症折磨的患者被关在玻璃舱里,舱壁上贴着沈知意的判词,像某种扭曲的致敬。
月圆之夜再次降临时,城市陷入混乱。鳞化者的数量突破三位数,他们聚集在海边,指尖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无意识地用鳞片在礁石上刻着守门石文字。秦宇站在防波堤上,看着潮水漫过他们的脚踝,突然明白这些人不是在失控——他们的身体正遵循着三百年前的契约本能,试图回到海底的归宿。
307号潜水员的梦境在此时达到高潮。监测画面里,他穿过发光的海底城门,看见无数鳞化者在契约碑前跪拜,碑石渗出的蓝色液体汇成河流,河里漂浮着阿沅的涂鸦。当他伸手触碰碑石时,现实中的他突然停止抽搐,平静地说:“它说,鳞劫不是惩罚,是回家的船票。”
秦宇的怀表在这时突然发烫。打开表盖,里面的契约碎片正与远处的鳞化者产生共鸣,表面浮现出沈知意的笔迹:“当血脉觉醒,所有被遗忘的归途都会重现。”他想起那些患者梦中的海底城,想起周明轩文件里的量产计划,突然意识到这场鳞劫的真相——不是基因失控,而是被人为唤醒的回家本能,却被扭曲成了灾难。
苏瑶在北极传来紧急消息时,秦宇正试图阻止鳞化者冲进生物研究所。实验室的冰柜里,三百年前的血清样本突然沸腾,在容器壁上凝成新的判词:“以鳞为钥,以血为引,非劫,是渡。”她的探测仪显示,全球的鳞化症患者正在向沿海聚集,他们的脑波频率逐渐同步,像在合唱一首深海的歌谣。
深夜的海边,秦宇看着鳞化者们围成圈。他们指尖的鳞片在月光下组成星图,与三十年前契约碑蒸发时的星图完美重合。周明轩的研究所突然爆炸,火光中飞出无数青铜匣碎片,像被解放的星子,落入鳞化者组成的圆圈中央。
“是仪式。”秦宇喃喃自语。他终于看懂沈知意的布局——鳞化不是病,而是契约基因的自我保护机制,当人类文明再次试图操控这份力量时,基因就会启动回归程序。那些梦境、那些鳞片、那些无意识的刻痕,都是在指引真正的归途。
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鳞化者的鳞片开始消退。他们茫然地看着彼此,像从漫长的梦中醒来。307号潜水员指着海面,那里的浪花正组成阿沅的笑脸,转瞬又化作泡沫。秦宇握紧怀表,碎片上的新判词正在淡去,只留下“渡”字的最后一笔,像条通往深海的船。
他知道,鳞劫只是开始。当契约基因在现代苏醒,当古老的归途与当下的欲望碰撞,真正的考验不是治愈鳞化症,而是学会与这份流淌在血脉里的力量共存。而那些暂时消退的鳞片,不过是在等待下一个月圆之夜,提醒人们:有些羁绊,就算过了三百年,就算换了人间,也终究要找到回响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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