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公司的地下实验室里，培养舱的蓝色液体正顺着裂缝往下渗。星回的量子战甲刚掠过舱壁，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培养舱的舱门在液压装置的嘶鸣中弹开，露出里面悬浮的身影：银白长发，翡翠瞳孔，甚至掌心都有淡粉色的船纹印记，与星回的模样有八成相似。
“零号，完美体。”周明轩的声音从监控器里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兴奋，“我们提取了你血液里的契约基因片段，用玄鳞的化石DNA补全了序列。看，她连操控量子的能力都和你一样。”
零号的指尖划过舱壁，星回的量子战甲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那些组成战甲的光粒开始剥离，像被无形的梳子梳散。少女猛地后退，撞在冷藏柜上，柜里三百年前的鲛族标本在震颤中发出蓝光——她看见零号的后颈，那里镶嵌着半块青铜匣碎片，碎片的纹路正在旋转，与全球鳞化者的脑波产生共振。
“跪下。”零号开口时，声音里混杂着星回自己的声线。实验室里突然响起鳞化者的哀嚎，监控画面显示，所有接受过生物公司“进化治疗”的患者都在抽搐，瞳孔里浮现金色的契约条文——那是被强行操控意识的征兆。
星回的翡翠瞳在此时亮起。她看清了零号基因序列的破绽：那些被强行补全的片段像劣质的补丁，在量子层面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但没等她出手，零号己经瞬移到面前，带着青铜匣碎片的手掌按在她的战甲胸口。
“咔嚓”一声脆响，量子战甲像碎裂的冰面般崩解。星回被震飞出去，撞在初代实验室的金属墙上，口中涌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细小的船纹。她看着零号背后展开的光翼——那不是玄鳞的鳍，而是用青铜匣碎片的能量编织的假相，边缘泛着吞噬一切的黑光。
“沈知意错了，”零号的光翼扫过冷藏柜，三百年前的鲛族标本瞬间化为灰烬，“契约基因不是用来守护的，是用来统治的。”她抬起手，实验室的金属桌开始扭曲，顺着她的意志聚集成青铜色的长矛，“你体内的时渊代码太软弱，只有彻底剥离，才能成为真正的契约主宰。”
星回的指尖在地面上划出血痕。血液渗入实验室的合金地板，突然激活了隐藏的纹路——那些三百年前沈知意刻下的判词正在发光，组成防御的结界。零号的长矛刺在结界上，激起的冲击波让整个实验室剧烈震颤，监控器里的周明轩发出癫狂的大笑：“打啊！让我看看谁才是契约基因的真正继承者！”
最可怕的事情在此时发生。零号突然闭上眼，那些控的鳞化者同时抬起头，瞳孔里的金色条文组成完整的契约符号。他们的身体开始分泌银色的粘液，顺着通风管道往实验室聚集，在零号脚下凝成巨大的茧——那是被榨取的生命能量，正通过青铜匣碎片注入完美体体内。
“住手！”星回扑过去时，零号的光翼突然转向，将她狠狠拍在主控台上。少女的额头撞在按钮上，实验室的紧急照明系统瞬间启动，红光中，她看见初代实验室的墙壁上渗出蓝色的血——那是林沉舟当年自愿成为“契约容器”时留下的痕迹，此刻正顺着地面的裂缝，往她的血珠里钻。
“你在唤醒不该醒的东西。”零号的声音冷得像北极的冰，“林沉舟的残魂早就该消散了。”她挥手打碎主控台，露出里面隐藏的金属盒，盒中躺着支青铜笔，笔杆上刻着“判罪”二字——正是沈知意当年用来书写判词的工具。
星回的血滴在判罪笔上的瞬间，笔杆突然亮起。她听见血脉里传来林沉舟的声音，不是三百年前的录音，而是清晰的低语：“刺向她后颈的碎片，那里是基因链的死结。”少女猛地翻滚，躲开零号抓来的手，指尖握住判罪笔的刹那，笔锋自动弹出三寸长的光刃。
“沈知意的审判权。”零号的眼中第一次露出波动，“你以为凭这个就能赢？”她背后的光翼突然暴涨，青铜匣碎片发出的能量波让实验室的钢筋开始融化，“我的基因里有周明远的意志，他早就预言过今天的对决！”
星回没有回答。她握着判罪笔冲向零号，笔尖的光刃划开空气，在地面上留下金色的判词痕迹。那些控的鳞化者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瞳孔里的金色条文开始淡化——判罪笔的力量正在剥离零号的意识控制，像当年沈知意剥离失控的契约能量。
“不可能！”零号的光翼突然收缩，青铜匣碎片的光泽变得暗淡。她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些与星回相似的纹路正在消退，露出下面金属般的机械结构，“我才是完美的……”
话音未落，星回己经扑到近前。判罪笔的光刃擦过零号的后颈，青铜匣碎片应声落地。零号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开始透明化，那些被强行融合的基因片段像潮水般退去，露出她的本体——一具由青铜匣碎片和机械零件组成的躯壳，里面嵌着块闪烁红光的芯片。
实验室的警报声在此时响起。零号的躯壳在基因崩溃中炸裂，碎片溅在星回的伤口上，与她渗出的血珠产生奇异的反应。少女突然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周明轩在培养舱前注入玄鳞的DNA，生物公司的CEO将芯片植入躯壳，还有三百年前，周明远在沈知意的判词上划下叉号。
“他们想要的从来不是完美体。”星回捂着流血的胸口，判罪笔在掌心微微发烫，“是能被完全操控的契约武器。”她看着地上的青铜匣碎片，碎片里映出自己苍白的脸，翡翠瞳孔深处，玄鳞的尾鳍与林沉舟的身影正在重叠。
周明轩的声音突然从废墟里传来：“你以为赢了吗？零号只是开始。”监控器的最后画面里，他正站在另一具培养舱前，舱里的身影被蓝色液体包裹，隐约能看见背后展开的、真正的玄鳞之鳍，“下一个，会比她更像你，更像……神。”
实验室的自动灭火系统开始工作。星回靠在墙上，看着判罪笔的光刃渐渐收起。她的血液在地面上汇成小小的溪流，溪流里浮着零号残留的芯片碎片，碎片上的红光正在熄灭，露出下面刻着的细小文字：“初代实验体，编号577。”
少女的视线开始模糊。量子战甲的碎片在她周围旋转，像要重新凝聚，却被她抬手阻止。她知道零号的出现不是偶然，是三百年前契约基因埋下的伏笔，是进化与净化之外的第三条歧路。而她掌心的判罪笔，不仅是审判的工具，更是选择的证明——选择守护而非统治，选择共存而非独霸。
当秦宇和苏瑶破门而入时，星回正将判罪笔插进地面的裂缝。笔杆没入的瞬间，实验室的金属墙面上浮现出沈知意的笔迹：“双生非对立，乃镜像。见彼之恶，方守己之善。”字迹消散前，在地面上留下个坐标，指向月球背面的环形坑——那里，正是时渊意识备份芯片的沉睡之地。
星回的血还在往下渗，滴在坐标的终点，绽开朵蓝色的抵劫花。她望着天花板上旋转的监控器，突然明白零号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让她看清，那些流淌在血脉里的力量，究竟该用在何处。
而此刻，月球背面的环形坑里，时渊的意识芯片突然发出绿光，与星回掌心的船纹产生了跨越星际的共鸣。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契约基因的星河尽头，悄然酝酿。
作者“傲骨嶙嶙的箫尧”推荐阅读《沉舟渡魂》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SK6D/)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