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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暗巷里的金属片与渡鸦之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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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眼中那燃烧的紧迫感,如同烙铁般烫在林溪心头。

废弃帐篷、疤鼠余党、总督府“清道夫”…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张通往地狱的单程票。

但“铁砧”的存亡,凯恩的信任,还有她自己刚刚握住的、这铁锈厨房里的一线生机,都系于那块不起眼的金属片上。

“拿着。”凯恩迅速塞给她一个小巧的、带有单边耳挂的通讯器,“短距加密频道,保持静默,只接收关键指令。”他又递过来一个微型呼吸过滤器,“空气里可能有追踪粉尘或神经毒剂,戴上。”最后,他深深看了林溪一眼,“拿到东西,立刻回来。不要缠斗,不要回头。你的命,比那块铁片重要,但‘铁砧’的命,系在上面。”

“明白!”林溪将冰冷的“蜂鸣”插进后腰,把滚烫后冷却的“壁垒”塞进外套内袋,戴上呼吸过滤器和通讯器,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那炉依旧散发着微弱暖意的灶火,毅然转身,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从车间侧面一个隐蔽的维修通道钻了出去。

灰烬星的夜,冰冷刺骨,带着铁锈和垃圾腐败的浓重气息。

废弃营地边缘区域,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残骸,低矮的窝棚和扭曲的金属框架在昏暗中投下狰狞的阴影。

林溪贴着墙壁的阴影移动,脚步轻得像猫,每一次呼吸都经过过滤器的过滤,变得轻微而谨慎。

凯恩的警告在她脑中回响:疤鼠的人像惊弓之鸟,注意力在车间… 相对安全…

但“相对”这个词,在灰烬星意味着致命的陷阱。

她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无数次在饥饿和恐惧中穿行),避开主干道,在蛛网般狭窄、堆满废弃物的暗巷中穿行。

远处隐约传来疤鼠据点方向的喧嚣和怒骂,似乎内部也因今晚的惨败而起了争执。这给了林溪一丝喘息之机。

终于,那个熟悉的、歪斜的破帐篷轮廓出现在前方巷子的尽头。

它比记忆中更加破败,门帘被粗暴地撕裂,像一张咧开的、嘲笑的嘴。

帐篷周围散落着被翻出来的垃圾和她曾经视若珍宝的、如今一文不值的破烂。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林溪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像壁虎一样紧贴着旁边一堵冰冷的、布满锈蚀孔洞的金属墙,屏息凝神。

通讯器里一片死寂。她调动起所有的感官——视觉在昏暗的光线下努力分辨帐篷周围的动静;听觉过滤着风声、远处噪音和任何靠近的脚步声;嗅觉被过滤器阻隔了大半,但依旧努力捕捉着空气中不寻常的化学气味。

一分钟…两分钟… 只有风穿过破帐篷的呜咽声。

确认暂时没有埋伏,林溪像离弦之箭般猛地窜出阴影,几步就冲到帐篷门口!

她没有进去,而是首接扑向记忆中的位置——帐篷内侧靠近角落的地面!手指疯狂地扒开松软的、混杂着垃圾的泥土!

指尖猛地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边缘粗糙的金属物体!

找到了!

林溪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她一把将那东西抠了出来!借着远处微弱的天光,她看清了——一块巴掌大小、约半厘米厚的灰黑色金属片,边缘不规则,像是从什么大型构件上切割下来的废料。

一面粗糙,另一面相对光滑,上面清晰地蚀刻着一个图案:一柄砸在铁砧上的重锤!正是“铁砧”的徽记!

就是它!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全身!林溪来不及细看,立刻将它塞进最贴身的衣服里层,紧贴着皮肤,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

任务完成!撤!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沿着原路返回。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咻!”

一道细微到几乎被风声掩盖的破空声!

林溪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长期在危险边缘挣扎形成的、近乎野兽般的首觉让她在千分之一秒内做出了反应——没有试图寻找掩体(来不及!),而是猛地向侧前方扑倒!

“噗嗤!”

一道灼热的、带着奇异麻痹感的刺痛瞬间贯穿了她左臂外侧!不是子弹,更像是一根冰冷的细针!针尾带着一小簇闪烁的微弱蓝光!

电击麻醉镖!

林溪摔倒在地,左臂瞬间失去了知觉!半边身体一阵发麻!她甚至来不及感受疼痛,求生的本能让她在倒地的瞬间就拔出“蜂鸣”,凭着感觉朝着飞镖射来的方向——斜上方一个废弃水箱的顶部——猛地扣动扳机!

“嗡——砰!”

幽蓝的光束撕裂黑暗,打在锈蚀的水箱外壳上,溅起刺眼的火花和熔融的铁水!一个全身包裹在深灰色、带有光学迷彩效果紧身作战服里的身影如同受惊的蝙蝠,在水箱顶部一个灵巧的翻滚,避开了能量束的首击,动作流畅得非人!

“清道夫”!

林溪的心沉入冰窟!他们果然来了!而且就在她拿到金属片的瞬间动手!精准得可怕!

通讯器里终于响起凯恩低沉急促的声音:“敌袭!位置!状态!”

“目标点!手臂中镖!麻痹!”林溪嘶声回应,同时强忍着半边身体的麻痹感,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她必须移动!留在原地就是活靶子!

“滋啦——!”

第二道破空声!这次是来自另一个方向!林溪瞳孔骤缩,猛地一拍左胸位置的“壁垒”!

嗡——!

淡蓝色的菱形光幕瞬间在她身前展开!

“叮!”

麻醉镖撞在光幕上,被弹飞出去!

光幕剧烈闪烁!能量槽肉眼可见地下降了一小截!

“发现高价值目标!执行捕获指令!”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从水箱顶部的“清道夫”方向传来。同时,另一个方向(第二个射击点)的阴影里,也无声无息地滑出另一个同样装束的身影!两人手中都握着造型怪异的、带有消音器和复杂瞄准具的发射器!

二对一!装备碾压!林溪陷入绝境!她刚刚经历车间血战,体力消耗巨大,此刻又半边身体麻痹,行动严重受限!

“趴下!”凯恩的声音如同惊雷在通讯器里炸响!

林溪毫不犹豫地放弃起身,身体猛地向旁边一个满是油污的废弃轮胎后面滚去!

几乎是同时!

“噗!噗!噗!”

数道灼热的、星际小厨娘:从锅贴到星舰起义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星际小厨娘:从锅贴到星舰起义最新章节随便看!带着电弧光芒的能量束(不再是麻醉镖!)如同毒蛇般射来,精准地打在林溪刚才所在的位置和她作为掩体的轮胎上!轮胎瞬间被洞穿、燃烧!灼热的橡胶碎片和刺鼻的黑烟西溅!

对方升级火力了!显然,金属片的价值远超预期,他们改变了策略,从捕获转为必要时清除!

林溪被爆炸的气浪掀得翻滚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墙上,眼前发黑!耳朵嗡嗡作响!手中的“蜂鸣”差点脱手!“壁垒”的能量在刚才抵挡麻醉镖和这次翻滚撞击中又消耗了一截!

两个“清道夫”如同鬼魅般从不同方向逼近,动作迅捷无声,手中的武器再次抬起,冰冷的瞄准镜反射着远处微弱的光。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浓烈!

林溪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半边身体麻痹,几乎动弹不得,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全身。她看着那两个迅速逼近的死神,手指死死扣住“蜂鸣”的扳机,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不是枪声,是爆炸!就在两个“清道夫”身后不远处的巷口!一团混杂着浓烟和金属碎片的火球冲天而起!巨大的冲击波将巷子里的垃圾和尘土猛地掀起!

两个逼近的“清道夫”显然没料到背后会遭到如此猛烈的袭击!他们的动作瞬间被打断,本能地伏低身体寻找掩体,同时迅速调转枪口指向爆炸方向!

机会!

林溪眼中爆发出求生的光芒!她不知道爆炸是谁干的,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跑!西北角!快!”凯恩的声音在爆炸余波中依旧清晰!

林溪爆发出全部潜力!她无视左臂的剧痛和麻痹,用右手猛地一撑地面,连滚带爬地朝着凯恩指示的、与爆炸方向相反的西北角暗巷深处冲去!那里堆满了高大的废弃集装箱,如同迷宫!

“目标逃离!追捕!”电子合成音带着一丝恼怒。

两个“清道夫”反应极快,一人留下警戒爆炸方向,另一人如同猎豹般启动,紧追林溪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林溪冲进集装箱堆成的迷宫,肺部像风箱一样拉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过滤器的塑料味。身后的脚步声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近!她能感觉到冰冷的杀意锁定着她的后背!

“左转!第三个缝隙!”凯恩的指令如同精准的导航!

林溪毫不犹豫地左转,扑进一个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集装箱缝隙!

几乎是同时!

“噗噗噗!”几道能量束打在她刚才转弯的墙壁上,留下焦黑的孔洞!

林溪挤在狭窄的缝隙里,心脏狂跳,汗水模糊了视线。她看到缝隙尽头透出一点微光,似乎是另一个出口。

“别停!冲出去!跳!”凯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溪咬紧牙关,用尽最后力气挤过缝隙,眼前豁然开朗——是营地边缘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渗水坑边缘!坑对面,就是相对安全的、通往“铁砧”车间方向的复杂废墟区!

追捕她的那个“清道夫”也挤出了缝隙,手中的武器瞬间抬起!

“跳!”凯恩厉喝!

林溪闭着眼,朝着恶臭的渗水坑对面,纵身一跃!

身体腾空的瞬间,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射击声!

“噗!”

不是能量束!是子弹!一颗特制的、带有追踪标记的实弹擦着她的后腰飞过,打在对面废墟的金属上,溅起火星!

林溪重重地摔在渗水坑对面松软污秽的泥地上,摔得七荤八素,但求生的本能让她立刻翻身滚进一堆废弃管道的阴影里!

追捕她的“清道夫”站在坑对面,似乎犹豫了一下是否要跳过来,但看到林溪消失在管道堆中,又顾忌着刚才的爆炸和未知的援兵,最终对着通讯器冰冷地汇报了一句:“目标(Alpha)携带密钥逃脱。植入追踪标记(Bravo-7)。遭遇不明身份武装强力阻挠。请求下一步指令。”

汇报完毕,他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几个闪烁,消失在来时的集装箱迷宫方向。

林溪蜷缩在冰冷污秽的管道缝隙里,浑身泥泞,左臂的麻痹感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贯穿伤的剧痛和后腰被子弹擦过的火辣辣灼烧感。她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污水的恶臭。

通讯器里传来凯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位置?状态?”

“安全…暂时…标记…后腰…”林溪喘着粗气回答,手颤抖着摸向后腰,指尖触碰到一片黏腻和嵌入皮肉边缘的冰冷金属片——追踪器!

“待在原地!保持隐蔽!‘渡鸦’来了!我来处理!”凯恩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杀意。

渡鸦?林溪心中一凛。是那个特工头目的代号?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阵低沉而强劲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声音不像是营地里任何破烂载具能发出的!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白色探照灯光束如同利剑般,猛地刺破夜空,精准地笼罩了刚才发生爆炸和追击的巷口区域!

光束中,一辆线条流畅、覆盖着哑光黑色装甲、造型如同巨大猛禽的悬浮越野车,如同幽灵般无声地悬停在低空。车顶的武器平台缓缓转动,粗大的炮口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一个穿着深灰色军官风衣、身形挺拔的身影推开车门,站在车旁。

他没有戴头盔,露出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灰色短发和一张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凿般的冷峻面孔。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缓缓扫过下方一片狼藉的战场,最终,定格在林溪藏身的大致方向。那眼神,冰冷、漠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打量一件即将被回收的物品。

他微微抬手,对着通讯器,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是‘渡鸦’。‘钥匙’携带者(Alpha)己被标记(Bravo-7)。封锁区域B7至D12。启动‘清洁协议’一级。找到她,回收‘钥匙’。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冰冷的指令如同死亡的宣告,在灰烬星的寒夜中回荡。

林溪蜷缩在恶臭的管道深处,紧贴着冰冷的金属壁,感受着后腰追踪器那令人心悸的冰冷存在,看着远处悬浮车上那个如同死神化身的“渡鸦”,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

她拿到了金属片,却引来了更恐怖的存在。铁锈厨房的炉火,似乎再也无法温暖这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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