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创业”计划简单而冒险。
她没有摊位费，没有招牌，甚至没有像样的容器。
她只有一个小炉子，一个破煎锅，一小包珍贵的油渣，半袋土豆，一点粗盐和那罐神秘的干果壳粉，以及一颗被饥饿和债务逼到墙角、不得不放手一搏的心。
她选择在营地通往垃圾处理场的一条小岔路口“开业”。
这里人流不算最大，但胜在相对隐蔽，远离疤鼠常驻的“核心区”，而且来往的多是真正饥肠辘辘、为了一口吃食奔波的底层拾荒者。
她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废弃金属板垫在地上，把小炉子和煎锅摆好。
第一步，她需要吸引注意。林溪深吸一口气，点燃炉火。
当锅微微发热时，她毫不犹豫地将昨天省下的那一小撮金黄酥脆的油渣，倒了小半进去。
“滋啦——！”
滚烫的锅底与冷油渣接触的瞬间，爆发出比在帐篷里更响亮的、堪称“嚣张”的脆响！浓缩的肉脂香气如同无形的炸弹，猛地向西周扩散开去！
这香气在充斥着垃圾腐臭和金属锈味的空气中，显得如此突兀、如此霸道、如此……！
几个匆匆路过的拾荒者脚步猛地一顿，像被无形的钩子勾住了鼻子，惊疑不定地朝气味来源望去。
他们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夹克，正用削尖的木棍小心地拨弄着锅里那一点点金黄焦脆的东西。那是什么？味道……好香！
林溪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她强作镇定，不去看那些探究的目光，动作麻利地将剩下的油渣也倒入锅中复炸，让那勾魂的香气更加浓郁。
复炸后的油渣更加酥脆，颜色也更深。她用木棍夹起一小块，吹了吹，当众放入口中，刻意发出清晰的“咔嚓”声。
酥脆的声音配上她脸上那瞬间流露出的、近乎真实的满足感（油渣是真的香！），成了最好的广告。
一个穿着脏污工装裤、脸上沾着油污的男人最先忍不住，迟疑地走过来，喉咙明显滚动了一下：“喂，小丫头，你这……卖的是什么？怎么卖？”
林溪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油渣脆响，自家熬的，香得很。两个星币一小包。”她事先用找到的、相对干净的金属箔纸（也是捡的废弃包装）折了几个小三角包。
“油渣？”男人显然知道这是什么，脸上露出些许嫌弃，但那扑鼻的香气又让他犹豫，“两个星币？这点东西？”他指着锅里那点可怜的分量。
“大哥，您闻闻这味，”林溪没辩解，只是用木棍夹起一小块递过去，“尝尝？不要钱。觉得不值，您走就是。”
男人狐疑地看了看，最终还是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酥脆！滚烫！
浓缩的肉香和油脂的丰腴感瞬间在口中爆炸！长期被营养膏糊弄的味蕾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甚至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眼睛瞪圆了。
“怎么样？”林溪问。
男人没说话，首接摸出两枚皱巴巴的星币拍在金属板上：“给我一包！快点！”
第一单生意成了！
林溪心头一喜，手脚麻利地用木棍把锅里的油渣拨进一个三角包里，递给男人。男人接过，迫不及待地边走边吃，咔嚓咔嚓的声音引得更多人侧目。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星际小厨娘：从锅贴到星舰起义 观望的人群开始松动。
第二个、第三个顾客很快围了上来。两个星币对拾荒者来说不算小钱，但这点钱买营养膏只能买到最劣质、味道像石灰的糊糊，而眼前这金黄酥脆、香气霸道的小东西，带来的满足感是实实在在的！
“给我也来一包！”
“丫头，还有没有？”
“闻着真香啊……”
小小的摊位前竟然排起了短队。
林溪忙得脚不沾地，一边要小心控制炉火避免油渣烤焦，一边要快速打包收钱。她带来的油渣很快见底，带来的几片金属箔纸也用光了。
“今天的卖完了！谢谢大家！”林溪看着空空如也的锅和最后一位顾客失望的眼神，大声宣布。
人群发出遗憾的叹息，慢慢散去。
林溪迅速收拾好炉子和锅，心脏还在砰砰首跳。
她摸了摸口袋，里面沉甸甸的——足足有二十枚星币！这比她之前全部家当还多！更重要的是，她证明了她的想法可行！油渣，这个被当作下脚料的东西，在她手里变成了能换钱的宝贝！
她正准备离开，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喂，丫头。”
林溪身体一僵，猛地回头。不是疤鼠，但也不是善茬。
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同样破旧但浆洗得还算干净的灰色连体工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臂和几道陈旧的疤痕。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棱角分明，胡子拉碴，眼神锐利得像鹰，此刻正带着审视的意味盯着她，以及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装星币的口袋。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边眉骨上方一道浅浅的旧疤，让他平添了几分凶悍。
“东西卖完了？”男人走近几步，目光扫过空空的煎锅，最后落在林溪脸上。他的目光很有压迫感。
林溪下意识地抓紧了口袋里的星币，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他：“卖完了。您有事？”她心里飞快盘算，这人是谁？疤鼠的手下？还是见财起意的路人？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戒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算不上笑的表情，指了指她小炉子旁边放着的一个小布包——那是她今天带来备用的土豆和那罐粗盐、干果粉。
“明天，”男人言简意赅，“除了那油渣响，用这个土豆，加点盐和……你那黄粉，给我做一份。我第一个来买。”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付钱。”
林溪愣住了。他不是来找茬的？是……顾客？而且点名要椒盐土豆角？
“好…好的。”林溪连忙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又有点好奇。这人看着不像一般的拾荒者。
男人没再多说，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杂乱的窝棚间。
林溪看着他的背影，又摸了摸口袋里沉甸甸的星币。
第一天“开业”，虽然只卖了几分钟，但收获远超预期。
不仅赚到了钱，似乎还……吸引了一个特别的“回头客”？那个带疤的男人，是谁？他身上的气质，和这个混乱的营地格格不入。
她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一个废弃金属塔的阴影里，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刚刚收摊的地方，也看到了那个带疤男人离开的背影。
疤鼠摸了摸下巴上那道狰狞的疤，三角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和算计。
“呵，小耗子，找到新窝了？还弄出点动静？”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油渣？有意思。这‘税’，该翻倍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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