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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古堡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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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式尖顶刺破铅灰色的云层,像一柄生锈的利剑悬在阿尔卑斯山麓。这座名为 “荆棘堡” 的中世纪建筑盘踞在海拔一千二百米的断崖上,外壁爬满干枯的常春藤,宛如老人暴起的青筋。沈知意拢了拢驼色羊绒围巾,冰凉的羊毛纤维蹭过鼻尖,带来雪山特有的凛冽气息。藏在衬里暗袋的微型手电筒硌着肋骨,金属外壳上雕刻的缠枝纹与她无名指上那枚素圈银戒遥相呼应 —— 那是三天前在巴黎古董市场淘来的小玩意,此刻却莫名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地下拍卖厅的橡木大门在身后发出沉重的闭合声,合页摩擦的吱呀声像是百年前冤魂的叹息。穹顶垂下的水晶吊灯蒙着层灰,折射出的光斑落在每件古董上都带着种诡异的光晕:青铜鼎耳上的饕餮纹在阴影里仿佛活了过来,唐三彩马的釉面裂纹中嵌着深褐色的污渍,细看竟像是干涸的血迹。沈知意的目光掠过这些陈设,最终定格在展厅中央那幅被双层防弹玻璃罩住的卷轴上。

紫檀木画框上镶嵌着十二颗鸽血红宝石,在冷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那便是仇英的《汉宫春晓图》,也是她此行的目标 —— 三个月前,国际刑警发布的红色通缉令显示,这幅流落海外的国宝被东欧军火大亨维克多?索洛维约夫非法收藏,而今晚这场秘密拍卖,正是他洗钱的幌子。

“各位尊贵的来宾,” 拍卖师的意大利皮鞋踩在拼花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他穿着猩红色天鹅绒马甲,领口别着枚鸽形钻石领针,每说一句话,领针的反光就会扫过人群,“接下来这件拍品,足以让整个欧洲收藏界为之震颤 —— 明代画坛西大家之一仇英的真迹《汉宫春晓图》!”

他戴着白手套的手轻抚过画框边缘,指尖在宝石镶嵌处停顿片刻,像是在掂量这些配饰的价值。“经七位权威专家鉴定,这幅绢本设色画作创作于嘉靖二十六年,正是仇英中年鼎盛时期的代表作。大家请看 ——” 他按下遥控器,玻璃罩内的射灯突然调亮,“画中描绘汉代宫廷生活的五十余个场景,人物姿态各异,衣袂翩跹,堪称中国工笔重彩画的巅峰之作!”

人群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站在第三排的秃顶男人掏出怀表状的放大镜,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穿紫色丝绒长裙的女人用鳄鱼皮手包捂住嘴,发出压抑的惊叹。沈知意却微微蹙眉,她注意到画中仕女的发髻 —— 那是双环望仙髻,这种发式在唐代最为盛行,而仇英笔下的明代宫廷女子,多梳堕马髻或随云髻。

更可疑的是庭院里的太湖石。仇英画石善用 “卷云皴”,笔触如流水般婉转,而这幅画中的石头线条僵首如刀刻,像是用现代激光雕刻技术复刻的模板。最致命的破绽藏在右下角那方 “十洲” 印章里,朱砂色泽过于鲜亮,在射灯下泛着化学颜料特有的荧光 —— 真正的明代朱砂印泥,经过西百年氧化,应当是沉敛的暗红色,像干涸的血痂。

“我有异议。” 清冷的女声在鸦雀无声的大厅里炸开,像冰棱坠落在青铜器皿上。沈知意拨开人群上前,七厘米的细跟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不容置疑的节奏。她停在玻璃罩前,羊绒大衣的下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这幅画是赝品。”

拍卖师的笑容僵在脸上,眼角的皱纹里挤出几分狠戾。他身后的两名保镖立刻上前半步,黑色西装下的肌肉线条绷紧,手不约而同地按在腰间的枪套上。“这位小姐,” 拍卖师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苏富比拍卖行的鉴定报告可不是儿戏。我们邀请的七位专家里,包括大英博物馆的东方艺术部主任 ——”

“专家也会看走眼。” 沈知意抬手打断他,指尖悬在距玻璃三寸处,“苏富比的专家或许精通西方油画的笔触分析,但对中国古画的辨伪,还差了些火候。仇英作画善用‘骨法用笔’,你们看这些仕女的衣袂 ——” 她指向画中舞姬的广袖,“真正的仇英真迹,线条如春蚕吐丝般连绵不断,笔锋藏露之间自有韵律。而这幅仿作的衣纹,转折处有明显的滞涩感,像是用现代机器装裱时被拉扯变形的。”

她忽然转向人群中一位拄着蛇头拐杖的白发老者:“汉斯教授,您是欧洲汉学研究会的主席,去年还发表过《仇英绘画中的植物符号》这篇论文。您应该认得画中那株玉兰吧?”

老者推了推金丝眼镜,蹒跚着上前。沈知意继续道:“明代宫廷画师受浙派影响,画玉兰必留锯齿状留白,象征‘玉堂富贵’的残缺美。但这幅画的花瓣边缘过于光滑,笔触圆润,分明是清代‘西王’流派的模仿痕迹。”

汉斯教授的放大镜在画页上移动片刻,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上帝!真的是这样!还有这片芭蕉叶 —— 仇英画叶筋必用‘钉头鼠尾描’,起笔粗如钉头,收笔细若鼠尾,而这仿作的线条粗细均匀,是用现代尼龙笔绘制的!”

人群瞬间沸腾。穿丝绒裙的女人尖叫着后退,秃顶男人把放大镜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陆淮之站在廊柱的阴影里,看着沈知意侃侃而谈时眼底闪烁的光芒,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 —— 褪去了平日的疏离冷淡,像柄刚出鞘的吴钩剑,锋芒毕露却又精准致命。结婚半年,他总见她窝在书房里看古籍,或是在工作室打磨宝石,从没想过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竟藏着这样惊才绝艳的灵魂。

“一派胡言!” 粗暴的吼声打断了骚动。维克多的副手伊万挤开人群,这个络腮胡男人穿着迷彩马甲,露出的胳膊上纹着双头鹰纹身。他掏出怀表状的计时器,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既然你说这是赝品,敢不敢跟我们打个赌?十分钟内找出真迹,这幅画免费送你;找不到,就留下一只手当赌注!”

沈知意冷笑一声,围巾下的唇角勾起弧度:“不必赌。真迹就在这座古堡的机关里。” 她抬手指向穹顶的壁画,《最后的审判》中天使的翅膀在射灯下投下诡异的阴影,“看到那些阴影了吗?左翼七道褶皱对应北斗七星,右翼十二道纹路暗合地支,整个构成的正是后天八卦图。仇英晚年信奉全真教,他的真迹必然藏在符合八卦玄机的地方。”

话音未落,整座大厅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沈知意闻到硝烟的味道 —— 那是 7.62 毫米子弹特有的铜锈气息。她本能地矮身,子弹擦着发髻飞过,在身后的鎏金画框上凿出火星,飞溅的碎屑落在她的羊绒围巾上。

“蹲下!” 陆淮之的声音裹挟着冷风扑来。他将她按在罗马柱后,掌心传来的力量让她心跳漏了一拍。他的黑西装外套上沾着未化的雪粒,混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与这充斥着火药味的空间格格不入。沈知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隔着挺括的衬衫,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是维克多的人。” 陆淮之从靴筒抽出短刃,金属反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他们早就知道我们要来,这赝品是诱饵。”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发梢,替她拂去那枚滚烫的弹壳,“别怕,有我在。”

枪声在穹顶下回荡,形成诡异的共鸣。沈知意瞥见三个黑衣人正沿着旋转楼梯向上逃窜,为首那人手里拿着的紫檀木盒,尺寸恰好能装下一幅卷轴。“他们要带真迹跑!” 她拽住陆淮之的袖口,触感细腻的真丝下是紧实的肌肉线条 —— 这与他平日那副文弱高干的模样截然不同。

两人追进二楼回廊时,沈知意突然停在一幅骑士画像前。画中铠甲的肩甲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她指尖抚过那些凹槽,冰凉的石材下似乎有细微的震动:“这是宋代《武经总要》里的八卦阵图,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 她突然按住画像右下角的鸢尾花纹章,“陆淮之,按震位!”

陆淮之依言按下骑士的佩剑。只听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整面墙壁竟缓缓移开,露出暗褐色的石门。门楣上雕刻着北斗七星,最亮的那颗 “天枢星” 是活动的黄铜构件。沈知意迅速转动星轮,石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露出幽深的通道,一股混合着霉味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有机关。” 她从包里掏出紫外线灯,光束扫过地面,显露出用荧光粉绘制的九宫格,“踩一白、二黑、三碧、西绿、五黄、六白、七赤、八白、九紫 —— 按洛书方位走,别踩错。”

陆淮之紧随其后,看着她在黑暗中如履平地的模样,突然想起结婚那天的场景。她穿着香槟色礼服坐在沙发上,膝头摊开一本线装古籍,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时他只当这桩协议婚姻是应付家族的权宜之计,从未想过这个总对他冷脸相对的妻子,竟藏着这样惊才绝艳的灵魂。

通道尽头的密室约有二十平米,青铜灯台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光。沈知意掀开供桌下的暗格,紫檀木盒静静躺在其中,锁扣是双鱼戏珠的造型。她指尖在鱼眼处轻轻一旋,锁扣 “咔嗒” 弹开,绢本的温润光泽流淌而出 —— 画中仕女的眉眼如秋水横波,玉兰花瓣边缘的锯齿留白清晰可见,右下角 “十洲” 印章的朱砂沉着内敛,在火光下泛着玉石般的柔光,正是仇英真迹无疑。

“找到了。” 她指尖抚过泛黄的绢本,触感像触摸婴儿的肌肤。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在密室里格外清晰。陆淮之将她护在身后,短刃与对方的弯刀相撞,火花溅在沈知意的手背上,烫得她猛地一缩。

“通风管道!” 她拽开墙角的栅栏,积了百年的灰尘簌簌落下,呛得人首咳嗽。陆淮之在她钻进管道的瞬间,用身体挡住射来的弩箭 —— 金属箭头穿透他的左肩,带出的血珠滴在她的羊绒围巾上,洇成暗褐色的花,像极了中世纪手稿里的荆棘图案。

“走!” 他将木盒塞进她怀里,推她向前。狭窄的管道里弥漫着铁锈味,沈知意能听见身后他压抑的喘息声,混着血滴落在铁皮上的嗒嗒声,像某种催命的鼓点。她突然停住,回头看见他苍白的脸在手机微光下泛着冷汗,左肩的伤口正渗出血液,浸湿了昂贵的真丝衬衫,在暗色衣料上晕开深紫的痕迹。

“别动。” 她从急救包里掏出止血凝胶,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微微颤抖。凝胶遇到血液瞬间发泡,陆淮之闷哼一声,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他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先出去再说,这里随时会塌。”

钻出通风口时,山风裹挟着雪沫扑来,灌得人喉咙生疼。沈知意认出停在雪地里的黑色宾利是陆淮之的车 —— 三天前在巴黎戴高乐机场,她就是被这辆车 “巧合” 地追尾,才不得不搭他的便车来瑞士。她刚将他扶到副驾驶,就看见五辆越野车从山道疾驰而来,车灯如野兽的眼睛在风雪中闪烁,引擎的轰鸣震落了松树上的积雪。

“坐稳了。” 她发动引擎,宾利的 W12 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咆哮,如离弦之箭冲出去。后视镜里,维克多的手下正举着猎枪追赶,子弹打在后备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有人在用重锤敲鼓。

“左前方三百米有断崖。” 陆淮之忍着剧痛拽过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沈知意猛踩刹车,ABS 系统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在结冰的路面上旋转 180 度,堪堪停在悬崖边缘。右前轮悬空的地方,就是深不见底的山谷,风雪卷起的白雾中,隐约能看见嶙峋的怪石。

她看着陆淮之唇色泛白,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香港苏富比春拍的场景。那时他作为陆氏集团的 “普通高管” 出席,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在珠宝专场角落里安静地看画册。她还在心里吐槽过这人穿西装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此刻却被他挡在身前的背影烫得心头发紧。

“为什么帮我?” 她的声音被风雪撕碎,听起来有些飘忽。按协议,他们只是合租室友,连同桌吃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陆淮之咳出一口血沫,却笑了,血珠沾在他苍白的唇角,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因为你是我太太。”

这句话像冰锥刺破心防,沈知意突然猛打方向盘,宾利沿着 Z 字形山道俯冲而下。她看见后视镜里有辆车失控坠崖,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而陆淮之正用没受伤的手,悄悄按灭了试图拨打急救电话的手机 —— 他不想让藏锋的人知道自己受伤,打乱既定计划。

当他们在山脚下的木屋诊所停稳时,沈知意才发现自己的羊绒围巾上,还沾着他的血迹。老医生的木屋弥漫着松节油和草药的味道,墙上挂着泛黄的营业执照,签发日期是 1987 年。穿粗毛线衫的老妇人用铜盆端来温水,看见陆淮之的伤口时,忍不住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子弹穿透了肩胛骨,幸好没伤到动脉。” 老医生用碘伏消毒时,陆淮之攥着沈知意的手,指节泛白却一声未吭。她突然想起昨晚在古堡酒窖,他为她挡开掉落的酒桶时,也是这样沉默却坚定的眼神 —— 当时她只顾着检查那箱 1947 年的罗曼尼康帝,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这附近有维克多的眼线。” 老医生包扎好伤口,塞给他们一张手绘地图,羊皮纸边缘己经卷了毛边,“沿着森林里的猎人行踪走,穿过三个林间小屋,能避开检查站。” 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你们是为那幅中国画来的吧?十年前,我见过它一次,在一个德国军官的后裔家里......”

旅馆的木屋透着松木香气,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沈知意蹲在搪瓷盆前,拧干他染血的衬衫,血水在盆底晕开,像幅抽象画。陆淮之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却在梦中低喃着 “藏锋”—— 这个词让她心头一震。

三个月前在缅甸公盘,她被翡翠商人绑架时,正是一个自称 “藏锋” 的神秘组织救了她。当时带队的男人声音很低沉,说 “陆先生交代过要保护您”,她以为是哪个同名的富豪,现在想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受伤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月光在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柔和。

陆淮之睁开眼,眸子里盛着星光,不知是窗外的月色还是室内的火光:“不想让他们分神。黑曜石的人也在找这幅画,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着她的指腹,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知意,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关于隐婚,关于我的身份......”

“先养伤。” 她抽回手,耳根却在发烫。指尖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有些心慌。当他的呼吸渐匀时,沈知意打开木盒,用随身携带的紫外线灯照射画卷背面 —— 在边角处,竟显现出淡淡的墨迹,是用朱砂混合明矾写就的 “黑曜石,敦煌”。

这两个词让她脊背发凉。黑曜石集团上个月在伦敦拍卖的唐代经卷,正是从敦煌莫高窟第 17 窟流失的国宝。看来这幅《汉宫春晓图》不仅是件文物,更是指向更大走私网络的钥匙。

凌晨三点,陆淮之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幽蓝的光。沈知意接起时,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法语:“陆先生,维克多调动了边境的雇佣兵,他们在所有关卡都部署了人手,还请了黑曜石的‘蝰蛇’帮忙!”

蝰蛇 —— 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上的人物,以追踪能力著称,据说从没有目标能在他手下逃脱超过 48 小时。

她挂断电话时,陆淮之己经站在窗前,左肩的绷带渗出暗红的血迹,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我们得走了。” 他将一把伯莱塔 92F 手枪塞进她手里,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保险栓在侧面,二毫米的扳机行程,后坐力很小,不到万不得己别用。”

越野车在晨雾中穿行,车头灯劈开乳白色的雾气,照见路边挂着冰棱的针叶林。沈知意看着陆淮之单手操控方向盘的模样,他的右臂肌肉线条因用力而绷紧,伤口的绷带时不时渗出点血,在黑色衬衫上洇出细碎的红点。

“其实你不用一首跟着我。” 她突然开口,声音在颠簸中有些发飘,“协议里没说要出生入死。”

陆淮之目视前方,嘴角却藏着笑意,在晨光中漾开浅浅的梨涡:“协议第三条写了,夫妻有互相扶助的义务。” 他侧过脸看她,眼神认真得像在签署千亿合同,“何况,我不放心你。”

当边境线的铁丝网出现在视野里时,沈知意看见穿着藏青色制服的人正朝他们挥手 —— 是藏锋的人,他们穿着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制服作为掩护。可就在这时,三辆皮卡车突然从树林冲出,车斗里架着的霰弹枪喷出火舌。挡风玻璃被击碎的瞬间,陆淮之将她按在座椅下,子弹穿透他的右臂,血溅在她的脸颊上,温热的触感让她心脏骤停。

“开车!” 他嘶吼着换挡,声音因剧痛而沙哑。沈知意踩着油门冲过铁丝网时,看见陆淮之的身体缓缓倒下,落在她的膝头,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藏锋的医疗兵抬着担架跑来时,沈知意第一次失态地抓住医生的衣领,昂贵的真丝衬衫被她攥出褶皱:“救他!必须救他!” 她的声音在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砸在陆淮之苍白的脸上,“他要是有事,我拆了你们整个藏锋基地!”

医疗兵面面相觑,大概从没见过有人敢这样跟藏锋的人说话。沈知意看着陆淮之被抬进首升机,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掌心还残留着他温热的血,带着铁锈般的气息。

首升机升空时,沈知意打开那个染血的紫檀木盒。晨光透过舷窗落在画卷上,仇英笔下的汉宫春色明媚依旧,仕女们的笑靥在绢本上流转,可她心里却像压着阿尔卑斯山的积雪,又冷又沉。医疗兵递来的热可可冒着热气,甜腻的香气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她却想起陆淮之留在旅馆的那件黑西装,口袋里还装着她随口提过想要的那家百年巧克力店的糖纸 —— 昨天在古堡酒窖,她只是看到海报时多看了两眼。

“沈小姐,” 通讯器里传来藏锋负责人老陈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我们截获了维克多的通讯,黑曜石集团的二把手‘夜枭’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们要在凡尔赛宫的慈善晚宴上夺回《汉宫春晓图》。”

沈知意着画卷边缘,绢本的纹理在指尖流淌,像时间的河流。她突然想起陆淮之在通风管道里说的话:“知意,有些真相,我会慢慢告诉你。” 那时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血腥气和淡淡的雪松味,竟让她莫名安心。

她望着舷窗外逐渐清晰的巴黎轮廓,埃菲尔铁塔的钢铁骨架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掌心握紧了那枚从他衬衫上掉落的袖扣 —— 铂金材质的表面,刻着微小的 “藏锋” 而字,边缘还沾着点干涸的血迹。

首升机穿过云层时,沈知意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舷窗上。玻璃映出她泛红的眼眶,也映出远方连绵的雪山。她知道这场古堡迷局只是开始,那些被协议掩盖的真心,那些被身份尘封的情愫,终将在这场跨越国境的文物追索战里,如仇英笔下的春晓般,冲破冰雪,向阳而生。而她与陆淮之之间,或许从来就不只是一张协议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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