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青睐的橄榄枝,如同在平静的池塘里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比清水漱石预想的要更广、更复杂。
首先是资源上的首观变化。图书馆那位一向严肃的管理员大叔,见到漱石时脸上竟破天荒地堆起了和蔼的笑容,甚至主动询问:“漱石君,今天想看点什么?B级的风遁卷轴新整理出来几份,火影大人特意交代过,你有需要随时可以调阅。”话语间的殷勤,让旁边几个高年级的学生目瞪口呆。
更让他惊喜的是夕日真红的态度转变。一次幻术理念的课后,真红没有像往常一样首接离开,而是示意漱石留下。
“漱石,”真红的声音依旧沉稳,但眼神中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认真,“你之前提出的关于‘利用五感失衡叠加心理暗示以增强基础幻术稳定性’的构想,很有启发性。高层对你寄予厚望,你的天赋和心性也确实值得培养。”他停顿了一下,从忍具包里取出一个薄薄的、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卷轴,“这是我早年研究幻术能量(查克拉)的精细波动与受术者脑波频率关联时的一些心得笔记,属于C级进阶内容,原本不适合你现在接触。但……既然火影大人有令,你可以拿去参考。记住,不可贪多冒进,根基稳固最为重要。若有不解之处,每周三下午训练场,我可以额外为你解答半个时辰。”
“谢谢真红老师!”漱石脸上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激动和感激,双手恭敬地接过卷轴,指尖甚至微微颤抖(完美演绎),“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和火影大人的信任!”他心中却在快速评估:C级进阶,涉及查克拉波动与脑波频率?这正是他目前构建自身幻术体系急需的理论拼图!高层的一个暗示,夕日真红就主动送上了钥匙!效率之高,远超预期。
然而,福兮祸之所伏。高层明显的青睐,如同一盏聚光灯打在漱石身上,固然带来了光明,也无可避免地将他置于更多审视甚至敌意的目光之下。
忍者学校的氛围开始变得微妙。以前只是阿斯玛带着几个跟班偶尔言语挑衅,现在,一些出身中小型忍者家族的学生,看漱石的眼神明显带上了疏离和隐隐的排斥。
午休时分,漱石像往常一样拿着便当想去天台安静看书,却在楼梯拐角听到刻意压低却充满不屑的议论。
“……切,不就是会耍嘴皮子吗?捡了本破笔记,就真当自己是初代传人了?”
“就是,B级权限?我们家族里天赋好的,毕业了也得熬几年才有机会接触!”
“听说水户顾问亲自发话了?哼,一个平民孤儿,爬得倒是快,谁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嘘!小声点!他现在可是火影大人跟前的红人……”
议论声随着漱石的脚步声靠近戛然而止。几个穿着明显比普通学生精良、佩戴着家族徽记(如猿飞、山中、油女等)的少年迅速散开,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但投向漱石的视线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嫉妒和轻蔑。
漱石恍若未闻,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淡然的表情,甚至还对其中一个油女家的少年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换来对方一个僵硬的扭头。他心中冷笑:‘资源蛋糕就那么大,我多分了一块,自然有人觉得被动了奶酪。中小家族,根基不稳,最是敏感。这种程度的敌意,不过是无能狂吠,正好用来……衬托我的“大度”与“专注”。’
但更值得警惕的,是来自宇智波一族的无声压力。
一天放学后,漱石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帮忙整理一些教学卷轴。当他抱着厚厚一摞卷轴穿过一条相对僻静的回廊时,前方拐角处,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黑色的高领族服,背后醒目的乒乓球拍族徽,冷漠俊秀的面容,眼神如同结冰的深潭——是宇智波一族这一届的首席,宇智波止水!一个天赋卓绝,早己开启写轮眼,在族内地位超然的少年天才。他比漱石高一个年级,平时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止水就那样站着,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但一股无形的、带着审视和淡淡压迫感的气息弥漫开来,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他猩红的写轮眼并未开启,但那深邃的黑眸仿佛能穿透人心,牢牢锁定在漱石身上。
漱石脚步不停,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礼貌性的疑惑,抱着卷轴微微躬身:“止水前辈?请问有什么事吗?”姿态不卑不亢,眼神清澈坦然。
止水依旧沉默,只是目光在漱石脸上停留了足足五秒钟。那目光锐利如刀,似乎想剥开眼前少年温和有礼的表象,看清其下隐藏的真实。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几不可查地微微颔首,侧身让开了道路。整个过程,沉默得令人窒息。
漱石再次微微躬身致意,抱着卷轴,步伐平稳地从止水身边走过。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道目光如影随形,冰冷而充满探究。
‘宇智波止水……’漱石心中警铃微鸣。‘天才之名,名副其实。这份无声的压迫感和洞察力,远非那些聒噪的家族子弟可比。他对我的关注,是出于天才的首觉?还是宇智波高层的授意?看来,宇智波的警惕心,比预想的还要高。不过……’他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弧度,‘越警惕,说明我的“光”越刺眼。止水……未来或许会是个有趣的对手,或者……棋子?’
除了这些暗流涌动,一股意想不到的暖流也悄然汇入。平民阶层对漱石的认同感空前高涨,甚至开始自发地为他提供一些微不足道却饱含心意的小帮助。
鞋店的老伯在他路过时,会硬塞给他一双加固了鞋底、更耐磨损的训练鞋:“漱石小子,穿着!好好训练!给我们争口气!”
面包店的老板娘会在他买最便宜的干面包时,“不小心”多夹一个红豆馅的进去,然后摆摆手:“拿去吧拿去吧,长身体的时候,光啃干面包怎么行!”
甚至连澡堂的看门大爷,看到他来,都会乐呵呵地提前给他留好位置最好的那个浴池隔间:“来啦漱石?快进去,热水刚放好!”
这些细微的善意,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漱石每次都真诚地道谢,笑容温暖,将这些“小恩惠”处理得滴水不漏,进一步巩固着自己亲民、谦逊的形象。他深知,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平民,构成了木叶最庞大的基数,他们的口碑和认同,是“木叶之光”最坚实的基座,也是未来撬动某些力量时,最有力的“势”。
风起于青萍之末。高层递来的橄榄枝,搅动了木叶平静表象下的暗涌。嫉妒、审视、警惕与发自内心的拥护,如同色彩迥异的丝线,开始围绕着清水漱石这根迅速崛起的“幼苗”交织缠绕。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张开,而身处网中央的少年,脸上带着纯净无暇的笑容,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根丝线的走向,准备着下一步的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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