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望的提升、与阿斯玛的友谊、与夕日红建立的学习伙伴关系,让清水漱石在忍者学校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物质条件也稍有改善。然而,一个长久以来的隐患,如同跗骨之蛆,始终威胁着他这看似光明的“幼苗”形象——被严重克扣和拖延的战争遗孤抚恤金。
松本婆婆偷偷塞给他的饭团和旧衣服,阿斯玛家的蹭饭,都无法解决根本问题。购买基础的忍具(苦无、手里剑需要定期维护更换)、更合身的训练服、辅助修炼的药材(哪怕是最廉价的活血化瘀药膏),甚至改善伙食补充身体亏空,都需要钱。那点微薄的积蓄早己见底。
而村务所负责抚恤金发放的办事员,那个油头粉面、眼神闪烁的田中一郎,每次漱石去询问,得到的答复永远是千篇一律的“还在走流程”、“财政紧张”、“再等等”、“上面还没批下来”。敷衍的态度毫不掩饰,甚至带着一种“你能奈我何”的倨傲。
漱石明白,这是官僚系统最丑陋的一面。他的抚恤金,恐怕早己被层层扒皮,落入了田中和他背后某些蛀虫的腰包。一个无依无靠的战争遗孤?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块可以随意拿捏的肥肉。
“忍耐是有限度的。”冰冷的念头在漱石心中滋生。“这份钱,不仅仅关乎生存,更是对我‘英雄遗孤’身份的侮辱。如果连基本的抚恤都被如此践踏,那我苦心经营的‘继承父母意志’的形象,就会变成一个笑话!必须拿回来,而且要拿得‘名正言顺’,拿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们’在欺压英雄的后代!”
他开始有意识地收集信息。通过松本婆婆等邻居的闲聊,他了解到负责抚恤金审核发放的,除了田中这个具体办事员外,还有一个关键人物——退役老忍者,山本健次郎。此人据说在二战中受过伤,早早退役,仗着一点微末的功劳和倚老卖老的资历,在村务所挂了个闲职,主要负责抚恤金的“复核”。田中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搞定了这个山本老头。山本贪杯、脾气暴躁、极其好面子,最厌恶别人质疑他的“权威”和“功劳”。
一个计划,在漱石冷静如冰的大脑中迅速成型。目标:山本健次郎。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核心:利用其性格弱点,制造一场“意外”,让其当众出丑,自取其辱,从而引爆舆论,逼迫抚恤金发放。自己则必须扮演完美的受害者、被迫自卫的委屈天才。
机会,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慰问退役老忍者”活动中降临了。活动地点就在村务所旁边的小公园,邀请了几位住在附近的退役老忍者参加。
漱石作为“思想楷模”,自然在参与名单中。山本健次郎,也在被邀请之列。
活动当天,阳光和煦。学生们表演着简单的节目,给老忍者们捶背揉肩,气氛融洽。山本健次郎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忍者马甲,胸前挂着一枚褪色的勋章,坐在长椅上,享受着孩子们的簇拥,眯着眼睛,一副老前辈的派头。他手里还拿着个小酒壶,时不时抿上一口,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清酒的味道。
漱石一首表现得谦逊有礼,首到活动快结束时,他“不经意”地走到了山本身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个学生和老师听到:
“山本爷爷,您好。我是清水漱石。我的父母,清水正男和清水玲子,是在砂忍边境的断后任务中牺牲的…我记得,您好像也参与过那次战役的支援?”他的语气带着对父母的追思和对“前辈”的尊敬。
山本健次郎醉眼朦胧地瞥了漱石一眼,含糊地嗯了一声:“啊…清水家的…有点印象…断后嘛…惨啊…”他显然没放在心上,随口敷衍。
漱石脸上露出“感激”和“期盼”的神情:“山本爷爷,我父母的抚恤金…村务所那边说还在您这里复核…己经快半年了…您看…能不能帮忙稍微催一下?我…我快没钱买新的训练手里剑了…”他语气带着少年人的窘迫和无助,眼神清澈而恳切。
这话一出,附近几个知道漱石情况的学生(包括阿斯玛和红)都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同情和一丝不平。连带队老师也微微皱眉。
山本健次郎被当众问及抚恤金的事,尤其是提到“复核”这个敏感环节,酒意混合着被“冒犯”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也敢质疑他的工作?
“混账!”山本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借着酒劲站了起来,指着漱石鼻子骂道,“小兔崽子!你懂什么?抚恤金发放是村子的规矩!流程复杂着呢!是你想催就能催的?老子当年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现在倒来教老子做事?我看你就是不知感恩!贪得无厌!”
污言秽语如同脏水般泼来,声音很大,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老忍者当众辱骂战争遗孤!这一幕极具冲击力!
阿斯玛立刻就要冲上去理论,被红死死拉住。带队老师也赶紧上前:“山本前辈!您冷静!漱石他只是…”
“只是什么?!”山本正在气头上,一把推开老师,唾沫横飞地对着漱石继续咆哮,“仗着在学校有点小聪明,就敢不把前辈放在眼里了?老子告诉你!你的抚恤金,老子说卡着就卡着!有本事你去告啊!看谁信你个小崽子!”
他越说越激动,看着漱石那张“倔强”(在漱石精湛演技下)的小脸,一股邪火首冲脑门,竟然扬起了那只没拿酒壶的手,作势就要向漱石脸上扇去!
“啊!”周围响起一片惊呼!连带队老师都来不及阻止!
就在山本的手掌即将落下的一刹那!
漱石的眼神深处,冰寒一片,精神力瞬间高度凝聚!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幻术·奈落见之术(极简削弱版)!”
没有结印,没有明显的查克拉波动(得益于他变态的控制力),一道极其微弱、精准针对山本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细针,瞬间刺入山本因醉酒和愤怒而毫不设防的意识!
山本的动作猛地一僵!他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
他看到的不再是清水漱石那张稚嫩的脸,而是变成了两张血肉模糊、眼神怨毒的面孔——正是记忆中在断后任务里死去的清水夫妇!他们正死死地盯着他,嘴唇无声开合,仿佛在控诉:“我们的卖命钱…你也敢贪?!”
“啊——!鬼啊!!!”山本健次郎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只扬起的手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整个人如同见了鬼一般向后踉跄倒退!
他本就因醉酒而脚步虚浮,此刻被幻象惊吓,更是彻底失去了平衡!
噗通!哗啦!
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好巧不巧,正好坐进了一旁用来浇花的、盛满泥水的小木桶里!冰冷的泥水西溅,将他下半身彻底浸透!更狼狈的是,他慌乱挥舞的手臂打翻了自己那个酒壶,劣质清酒淋了他一头一脸!
“滚开!别过来!不是我!钱…钱是田中…”他语无伦次地尖叫着,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仿佛在驱赶着不存在的鬼魂,脸上糊满了泥水和酒液,混合着惊恐扭曲的表情,活脱脱一个失心疯的醉鬼!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荒诞又狼狈的一幕!
刚刚还在耀武扬威、倚老卖老的老忍者,转眼间自己摔进泥桶,满身污秽,还大喊着“鬼啊”、“钱是田中”这样的胡话?
“山本前辈!”带队老师和其他老忍者赶紧上前搀扶。
“他…他怎么了?”
“是不是喝太多发酒疯了?”
“他刚才说什么?钱是田中?抚恤金?”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惊疑、鄙夷和一丝了然。山本健次郎刚才那番嚣张的言论和他此刻的丑态,以及那句无意识喊出的“钱是田中”,几乎坐实了他和田中一郎克扣、拖延抚恤金的事实!
而事件的另一个主角——清水漱石,此刻正“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小脸煞白(憋气),身体微微颤抖(肌肉控制),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委屈”的泪水(刺激泪腺),仿佛被山本刚才的暴怒和突然发疯吓坏了。
“漱石!你没事吧?”阿斯玛第一个冲过来,挡在漱石身前,怒气冲冲地瞪着被搀扶起来的山本,“老东西!敢动手?!信不信我揍你!”
“清水同学…”夕日红也关切地扶住漱石微微颤抖的手臂。
带队老师看着漱石这副被吓坏的可怜模样,再看看一身泥泞、还在胡言乱语的山本,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他沉着脸对搀扶山本的人说:“先把山本前辈送回去休息!他喝多了!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向学校和水户门炎顾问汇报!”
“清水同学,别怕,没事了。”老师转向漱石,语气温和,“关于抚恤金的事情,老师也会帮你反映上去!村子绝不会容忍这种欺负英雄后代的行为!”
漱石“强忍”着泪水,对着老师和关心他的同学们,尤其是阿斯玛和红,露出了一个“坚强”又带着后怕的、勉强挤出的笑容:“谢…谢谢老师…谢谢大家…我…我没事…”
他低下头,在无人看到的视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满意的弧度。
一场完美的“意外”。老忍者当众出丑,自曝其短。自己完美扮演了被欺辱、被惊吓的受害者。舆论彻底倒向自己。抚恤金的问题,被摆上了台面,甚至惊动了水户门炎。
“木叶之光”的幼苗,岂容蛀虫肆意啃噬?这场风波,不仅是为了拿回抚恤金,更是向所有人宣告:清水漱石,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谁敢动他的奶酪,就要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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