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吊灯的光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林晚踩着满地的 “星光”，小心翼翼地跟在顾老太太身后。这家名为 “璀璨” 的奢侈品店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圈，橱窗里陈列的珠宝首饰像打翻的银河，晃得人睁不开眼。林晚今天穿了件顾衍琛给她买的米白色风衣，是她衣柜里最 “贵气” 的一件，却被老太太嫌弃 “像裹了床棉被”。
“就这个，给老头子当寿礼。” 老太太指着柜台里的一块腕表，表盘上镶嵌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像撒了把白砂糖。她今天穿了件紫红色的丝绒旗袍，领口别着翡翠胸针，是顾衍琛母亲送的，据说是清代的老物件。
林晚凑过去看价签，上面的数字后面跟着一长串零，看得她眼皮首跳 —— 够买一卡车的螺蛳粉了。她刚想劝老太太换个便宜点的，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像指甲划过玻璃。
“张哥，你看这个包好不好看？限量版的，全市就这一个！” 女人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娇嗲，林晚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王倩倩 —— 张磊的新欢，上次在顾家门口踩扁顾衍琛限量版皮鞋的那位。
她今天穿了件亮粉色的连衣裙，裙摆短得露出大腿，脚上的高跟鞋鞋跟细得像根牙签，走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 “噔噔” 的响声，像只不安分的高跟鞋精。张磊跟在她身后，穿着件不合身的阿玛尼西装，领带歪在一边，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活像只被牵着的哈巴狗。
王倩倩的目光扫过林晚，像被针扎了似的顿了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哟，这不是林晚吗？怎么？离婚后傍上大款了？敢来这种地方消费了？”
林晚没理她，只是帮老太太调整了下旗袍的领口：“奶奶，您看这块表的表带是不是有点松？”
“你别装聋作哑！” 王倩倩上前一步，亮粉色的裙摆扫过林晚的风衣，留下道淡淡的香水味，廉价得像地摊上的空气清新剂，“我跟张哥马上就要搬进新家了，两百平的大平层，镀金厕所，比你现在住的地方强一百倍！”
张磊在旁边点头哈腰：“是啊晚晚，有空来我们家做客，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豪门生活。”
林晚这才抬起头，目光越过他们，落在对面的橱窗里。那里陈列着一个造型奇特的物件，通体雪白，边缘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碎钻，看起来像个放大版的马桶圈。她突然笑了，指着那个东西说：“这个不错，镶钻的，正好适合你们新家的镀金厕所，配套。”
王倩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像吞了只苍蝇：“你什么意思？那是艺术品！懂不懂？”
“艺术品？” 林晚挑眉，走近橱窗仔细打量，“我看挺像马桶圈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要是能自动开盖，再带个加热功能，那就更完美了。”
她的话逗得旁边的导购员偷偷发笑，又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领带。这位导购员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胸牌上写着 “高级顾问 小李”。他刚才还在殷勤地给王倩倩介绍新款包，此刻却像只受惊的鹌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王倩倩气得脸通红，伸手就要推林晚，却被老太太一把拦住。
老太太拄着龙头拐杖，轻轻往地上一戳，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小姑娘，说话客气点。我们家晚晚说它是马桶圈，它就是马桶圈，艺术品也能当马桶圈使。”
王倩倩被老太太的气势吓住了，张了张嘴没敢说话。张磊赶紧打圆场：“阿姨，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我们就是来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就在这时，小李导购突然凑到林晚身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点讨好又无奈：“顾太太，您别跟她们一般见识。那确实是件艺术品，是意大利著名设计师的作品，叫《生命之源》，标价八百八十万。”
“顾太太？” 王倩倩愣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她是顾太太？哪个顾太太？”
小李导购看了看林晚的脸色，见她没反对，便清了清嗓子说：“就是顾氏集团顾总的太太，林晚女士。”
“顾氏集团？那个顾衍琛？” 王倩倩的声音突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嫁给顾衍琛？她就是个被我甩了的弃妇！”
张磊的脸色也变得煞白，他知道顾氏集团的厉害，上次他公司资金链断裂，想求顾衍琛帮忙，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到。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被他嫌弃的前妻，竟然成了顾太太。
林晚没理会他们的震惊，只是对小李导购说：“既然是艺术品，那我就不评论了。不过我觉得，真正的艺术品应该接地气，比如我妈腌咸菜的坛子，那才叫艺术品，实用又美观。”
小李导购尴尬地笑了笑，没敢接话。老太太在旁边帮腔：“我们家晚晚说得对，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还不如菜市场的萝卜白菜实在。”
王倩倩还想说什么，却被张磊一把拉住。张磊的脸白得像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晚…… 顾太太，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他拉着还在发愣的王倩倩，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奢侈品店。王倩倩的高跟鞋在地上崴了一下，差点摔倒，亮粉色的裙摆被门夹了一下，撕了道口子，像只受伤的火烈鸟。
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林晚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俩人还真是天生一对，都这么搞笑。”
老太太也笑了，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她的腿：“你呀，就别欺负人了。赶紧看看给你爷爷买什么生日礼物。”
林晚这才想起正事，转身看向柜台里的腕表：“我觉得这块就挺好，低调又有内涵，跟爷爷的气质很配。”
小李导购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取出腕表：“顾太太真有眼光，这是百达翡丽的限量款，全球只有三块，表盘上的钻石是用……”
“不用介绍了，包起来。” 林晚打断他，语气干脆利落，“首接记在顾衍琛账上。”
小李导购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灯泡，动作麻利地包装起来，嘴角的笑容差点咧到耳朵根。刚才他还觉得这个穿着 “棉被” 风衣的女人不像买主，没想到是个隐藏的大客户。
老太太满意地看着林晚，眼里的笑意像朵盛开的菊花：“我们家晚晚越来越有顾太太的样子了。”
“那是，” 林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也不看是谁的儿媳妇。”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到门口，正好撞见顾衍琛从车上下来。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西装，领口系着条深蓝色的领带，身姿挺拔得像棵白杨树。看到林晚和老太太，他快步走上前，很自然地接过林晚手里的购物袋：“买好了？”
“买好了，给爷爷的生日礼物。” 林晚仰头看他，阳光透过他的发梢落在她脸上，暖洋洋的，“刚才碰到张磊和他新欢了，还跟我炫耀他们的镀金厕所。”
顾衍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们没欺负你吧？”
“谁敢欺负我啊？” 林晚拍了拍他的胳膊，“我还指着他们的镀金厕所，给你推荐那个镶钻马桶圈呢，八百八十万，配你们家正合适。”
顾衍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橱窗里的《生命之源》，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喜欢？喜欢就买下来，当马桶圈用。”
“算了吧，” 林晚拉着他往前走，“太浪费了，还不如给我的广场舞队买套新音响。”
小李导购跟在后面，手里捧着包装精美的腕表盒，恭敬地说：“顾总，顾太太，慢走。” 他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庆幸刚才没得罪这位看起来不起眼的顾太太，不然丢工作都是轻的。
车上，林晚把玩着手里的腕表盒，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王倩倩那表情，跟吞了苍蝇似的，太搞笑了。她还说那个马桶圈是艺术品，我说适合她们家的镀金厕所，气得她差点跳起来。”
顾衍琛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醋意：“你跟他们废话什么？首接让保安把他们赶出去。”
“那多没意思，” 林晚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就得气气他们，让他们知道，不是所有有钱人都像他们那样肤浅。”
顾衍琛转头看她，阳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照得像把小扇子。他突然觉得，这个总是能把奢侈品当成马桶圈的女人，或许才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艺术品，真实、生动，还带着点让人欲罢不能的烟火气。
“下次再碰到他们，不用跟他们废话。”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有我在。”
林晚心里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突然觉得，这场在奢侈品店的对决，比任何广场舞比赛都过瘾。原来，打脸前夫和他的新欢，是这么爽快的一件事。
车窗外，“璀璨” 奢侈品店的鎏金招牌越来越远，橱窗里的镶钻马桶圈在阳光下闪烁，像个巨大的笑话。林晚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惹得顾衍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没解释，只是在心里默默想：下次再见到王倩倩，一定要问问她，那个镶钻马桶圈到底买没买，用着还习惯吗？
顾衍琛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了扬。他知道，这个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的女人，又在想什么调皮捣蛋的主意了。不过没关系，只要她开心，别说镶钻马桶圈，就算是把整个奢侈品店买下来当厕所，他也愿意。
车内的气氛温馨而愉快，车载音响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像条温柔的小溪，流淌在两人之间。林晚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有吵有闹，有笑有泪，还有个愿意陪她一起疯、一起闹的人。至于那些不愉快的人和事，就像奢侈品店里的镶钻马桶圈，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华而不实，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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