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还没散尽，夜未央的手机就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李氏工厂爆炸”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一颤。
顾瑾年刚从外面打完电话进来，见她脸色骤变，快步走过去。屏幕上的现场照片里，扭曲的钢架还在冒烟，焦黑的墙面上，一道弧形的灼烧痕迹格外刺眼——那弧度，像极了前世东宫偏殿被大火吞噬时，梁木坍塌的轨迹。
“三名工人重伤，还在抢救。”夜未央的声音发紧，指尖划过照片里的灼烧痕，“是夜玲珑的手法，用硫磺混着桐油，先从角落引燃，借着风势扩散，连起火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顾瑾年拿过她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放大。画面角落的监控探头角度刁钻，却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红色风衣的身影，身形和走路的姿态，像极了消失多日的林菲菲。
“沈耀这是在逼我们。”顾瑾年的指腹按在那抹红色上，眼神冷得像冰，“用李氏工厂牵出林菲菲，再用夜玲珑的旧手法，把前世的账翻出来一起算。”
夜未央忽然想起什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顾瑾年忙扶住她：“你身体还没好。”
“沈耀送的那个平安符。”她声音发急，“早上从口袋掉出来，你是不是收起来了？”
顾瑾年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那个黄绸符袋。夜未央一把抢过来，指尖用力一撕，绸布裂开的瞬间，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窃听器滚落在床单上，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果然。”她冷笑一声，抓起那枚窃听器就往地上砸。陶瓷碎片混着金属零件西溅开来，像她此刻心头炸开的怒火，“他早就知道我们在查李诗淼父亲的案子，连我在病房说的话都听着！”
顾瑾年弯腰握住她的手，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掌心还留着被碎片划破的血痕。“别急，”他声音低沉，“监控录像我己经让人调来了，去监控室看看？”
监控室的灯光惨白，屏幕上的画面还在循环播放工厂爆炸前的场景。林菲菲的身影只在角落闪了三次，每次都恰好避开正面镜头，显然是精心设计过。
夜未央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时间轴，忽然感觉腰间一紧。顾瑾年正站在她身后调监控参数，呼吸扫过她的耳廓，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她心里一动，忽然转身，趁他不注意到他腿上。
皮质转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顾瑾年的手顿在键盘上。她的裙摆扫过他的膝盖，带着刚换过药的淡淡药香，和他身上的寒气交织在一起。
“顾总，专心工作。”她指尖点在屏幕上的监控画面，语气带着刻意的轻快，眼神却勾着他不放，“你看这里，林菲菲进工厂前，和门卫说了句话，能不能把声音修复一下？”
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腰，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顾瑾年喉结动了动，视线从屏幕移到她脸上，她的唇色因为刚退烧而偏淡，眼神却亮得惊人，像前世在大业国的宫墙上，她披着月光朝他笑的模样。
“殿下先从我身上下去。”他按下暂停键，声音有些哑，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这里是监控室，有摄像头。”
“怕什么？”她反而往他怀里靠了靠，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颌，“沈耀的窃听器都砸了，还在乎这点监控？”她顿了顿，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与前世暗卫HE的正确方式 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还是说，顾总怕自己忍不住？”
他忽然低头，呼吸擦过她的唇角。“是怕忍不住把你办了，耽误查案。”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眼底却藏着复杂的情绪，有克制的欲望，更有化不开的担忧，“李氏工厂背后是沈耀的海外资金链，他故意让林菲菲留下破绽，就是想引我们往圈套里钻。”
夜未央的指尖停在他衣领上，忽然想起什么：“林菲菲为什么帮他？她不是一首恨沈耀害死她哥哥吗？”
“或许是被抓住了把柄，”顾瑾年的指尖划过她的发梢，“也可能……她和沈耀的关系，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还在闪烁，林菲菲的红色风衣像一道刺目的血痕。夜未央忽然想起前世，夜玲珑临死前也是穿着一身红，笑着说“姐姐，你看，这宫里的火，烧起来多好看”。
她的呼吸一紧，下意识地攥住顾瑾年的衣领。他感觉到她的颤抖，伸手将她抱得更紧：“别怕，有我。”
“我不怕。”她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我只是觉得恶心，沈耀总是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像条毒蛇。”
“很快就能抓住他的七寸。”他吻了吻她的发顶，“李氏工厂的账目我己经让财务去查，他用这家工厂洗钱的证据，很快就能找到。”
夜未央抬起头，鼻尖蹭过他的下巴。“那林菲菲呢？”她轻声问，“如果真是她放的火……”
“法律会给她定罪。”顾瑾年的眼神很沉，“但我们得先弄清楚，她和沈耀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
她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笑了，伸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顾总，现在可以继续看监控了吗？再耽误下去，沈耀该得意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按下播放键。屏幕上的画面继续流动，而她依旧坐在他腿上，指尖偶尔划过键盘，和他的手不经意地碰到一起，像电流穿过皮肤，带着隐秘的暖意。
监控室的光线明明灭灭，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夜未央看着屏幕里林菲菲消失的方向，忽然想起明天的商业峰会——沈耀是主办方之一，顾瑾年作为顾氏总裁必须出席。
她指尖一顿，忽然开口：“明天的峰会，沈耀肯定会动手脚。”
顾瑾年的视线从屏幕移到她脸上：“我会安排好安保。”
“不止是安保。”她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他既然想用前世的手段逼我们，那我们就给他演场戏看看。”
她的呼吸带着药香，拂过他的耳廓。顾瑾年看着她眼底闪烁的狡黠，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想怎么做？”
夜未央笑而不答，只是伸手关掉了监控屏幕。室内瞬间陷入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渗进来，勾勒出她的侧脸。她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像一片羽毛落下。
“明天你就知道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神秘，“不过在此之前……”她指尖勾住他的领带，轻轻一扯，“顾总，要不要先演练一下？”
他的呼吸猛地一沉，伸手扣住她的后颈。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像一幅拉扯不开的画。而他们都没注意，监控室角落的备用硬盘，正悄无声息地运转着，将这一切记录下来——那是沈耀早就埋下的另一颗棋子。
明天的商业峰会，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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