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废弃工厂的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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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把云层染成熔金，陈宇攥着玉佩的手心沁出薄汗。赵阳扛着从实验室借来的探测器，塑料外壳硌得肩膀生疼，嘴里还在碎碎念：“废弃工厂？我爷说那地方以前是炼钢厂，十年前出过事，烧死过三十多个工人，晚上老有人听见炼钢炉里有哭嚎声……”
苏瑶把爷爷的日记塞进背包侧袋，拉链 “咔啦” 响了半声：“别自己吓自己，炼钢炉早拆了。”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摸了摸口袋里的匕首，冰凉的触感让心跳稳了些。李默走在最后，断腕处的纱布又渗出血迹，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忽然停步：“有人跟着。”
陈宇猛地回头，透视眼扫过街角的梧桐树。树后藏着个穿灰布衫的男人，手里捏着个黄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打转，边缘还沾着黑鸟羽毛 —— 是刚才那群黑衣人的同伙。他冲李默使个眼色，后者突然加速撞向树干，男人 “哎哟” 一声摔出来，罗盘 “哐当” 砸在地上，碎成三瓣。
“说，谁派你们来的？” 陈宇踩住他的手腕，蛇骨在袖管里发烫。男人脸憋得通红，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嘴角慢慢渗出黑血。李默蹲下身掰开他的嘴，一股苦杏仁味扑面而来：“吞了毒囊。” 他扯下男人的衣领，后颈有个青黑色的蛇形纹身，“是蛇仙的余党。”
赵阳踢了踢地上的罗盘碎片，突然指着其中一块：“这纹路…… 跟玉佩上的龙鳞有点像！” 陈宇捡起来细看，果然，碎瓷片内侧的纹路能和玉佩边缘对上，像被硬生生掰下来的。
“看来不止一拨人盯着我们。” 苏瑶把碎片收进证物袋，“黑市组织和蛇仙余党都想要玉佩，他们会不会是一伙的？”
陈宇把碎瓷片塞进兜里，指尖触到玉佩时，突然闪过段画面：废弃工厂的烟囱在冒烟，烟囱口盘着条黑龙，龙眼里嵌着块发光的石头 —— 和林婉儿心口的莲花印一模一样。他晃了晃头，试图看清更多细节，画面却像被水浸过的纸，晕成一团模糊的紫雾。
“走。” 他加快脚步，后颈的鳞片印又在发烫，这次带着点熟悉的暖意，像林婉儿以前碰他时的温度。
废弃工厂的铁门早被偷拆了，只剩两根锈铁柱，上面缠着的铁丝网挂着个破轮胎，被风一吹 “哐当哐当” 响。赵阳打开探测器，屏幕上的线条乱跳，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信号超强！入口肯定在里面！”
厂区里长满半人高的杂草，红砖墙上爬满藤蔓，露出 “安全生产” 西个褪色的白字。陈宇的透视眼穿透厂房的铁皮屋顶，看到里面堆着些生锈的钢锭，正中央有块地面颜色比别处深，像被人挖开过。他刚要说话，苏瑶突然拽他的胳膊，指向西边的仓库：“那窗户上有字。”
仓库的玻璃碎得只剩框架，窗棂上用红漆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三魂聚，龙穴开，错认主，血债偿。” 李默摸了摸漆痕，指尖沾着暗红粉末：“是新鲜的，最多写了一天。”
赵阳突然 “啊” 了一声，探测器掉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他指着仓库角落，声音发颤：“那…… 那是啥？” 众人望去，只见阴影里蹲着个穿白裙的身影，长发垂到脚踝，手里抱着只白猫，正是公园碰到的那个小女孩。
“你怎么在这？” 陈宇往前走了两步，透视眼看到她后心插着根银针刺，针尖还在微微颤动 —— 是控鸟人用的那种。小女孩慢慢回头，脸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诡异：“哥哥，我的猫找到了。” 她举起怀里的白猫，猫的眼睛是纯黑的，没有瞳仁，“它说，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白猫突然从她怀里跳下来，顺着墙根往厂房跑。陈宇刚要追，李默突然按住他：“不对劲，这猫没有影子。” 果然，夕阳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唯独那只白猫脚下空空如也。
小女孩咯咯笑起来，笑声像碎玻璃刮过铁皮：“你们不敢吗？她就在龙穴里等着呢，说要亲手把玉佩还给你。” 她的手慢慢抬起，袖口滑下来，露出和林婉儿一模一样的莲花印，“她说…… 她好想你啊，陈宇。”
陈宇的心脏像被攥住了，呼吸都带着疼。他知道这是陷阱，可 “她” 这个字像有魔力，让脚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苏瑶突然掏出匕首划破掌心，血珠滴在地上，瞬间凝成个小小的结界：“是幻术！她被人操控了！”
小女孩的脸突然扭曲起来，眼睛里流出黑血：“快…… 救我……”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化作无数只黑鸟冲天而起，白猫也跟着消失在厂房深处。赵阳捡起地上的探测器，屏幕虽然裂了，却还在闪烁，指向厂房中央那块深色地面。
“挖开看看。” 李默从背包里翻出工兵铲，刚要下铲，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杂草缝隙里冒出些青黑色的藤蔓，像蛇一样缠向他们的脚踝。陈宇甩出蛇骨，蓝火掠过之处，藤蔓 “滋滋” 化成灰，却又从土里钻出更多，根须上还挂着碎布片 —— 是十年前炼钢工人穿的工装。
“是地缚灵。” 苏瑶翻开日记，某页画着个简易的驱灵阵，“用纯阳之物能镇住它们！” 赵阳赶紧把打火机扔过去，苏瑶接住点燃日记纸，火团扔向藤蔓最密集的地方，果然，那些东西像怕烫似的缩了回去，露出个半米宽的洞口，边缘还粘着新鲜的水泥。
洞口黑黢黢的，往下看深不见底，隐约传来 “滴答” 声，像有人在往下滴水。陈宇把玉佩举到洞口，巨龙纹路突然亮起，在洞壁投射出阶梯的影子。“我先下去，” 他把蛇骨递给苏瑶，“你们在上面接应，有情况就放信号弹。”
李默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带上这个。” 他把断腕处的纱布扯下来，露出道狰狞的伤口，里面嵌着半块青铜片，“我师父留的，说能破血咒。” 陈宇刚要拒绝，青铜片突然发烫，竟和玉佩产生共鸣，发出嗡嗡声。
洞底比想象中开阔，像个天然溶洞，钟乳石上挂着些铁链，链环上还缠着白骨。陈宇的透视眼穿透最里面的石壁，看到个石制祭坛，祭坛中央躺着个人，浑身盖着白布，露出的手腕上有莲花印。他的心跳突然失控，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掀开白布的瞬间，却愣住了 ——
布下面是尊玉像，面容和林婉儿一模一样，心口嵌着块红色石头，正是画面里看到的那块。玉像的眼睛是用黑曜石做的，正首勾勾地盯着他，嘴角还带着丝诡异的笑。
“喜欢这份礼物吗？” 洞口传来脚步声，控鸟人站在那里，黑袍下摆沾着藤蔓汁液，手里把玩着个鸟笼，笼子里关着团红光，像林婉儿的灵力，“用三十个地缚灵的精血雕的，每刀都刻着她的魂魄碎片，是不是很像？”
陈宇的眼睛红了，紫金色光芒在体内翻涌：“你把婉儿怎么样了？”
控鸟人笑出声：“她？她就在这玉像里啊。” 他用笛子敲了敲玉像的头，红光在鸟笼里剧烈挣扎，“想让她出来也容易，把玉佩给我，再让蛇仙血脉彻底觉醒，我就把她的魂魄还给你。”
“你到底是谁？” 陈宇握紧玉佩，突然发现玉像的底座有血迹，正顺着石缝往祭坛下面渗，“你不是蛇仙的人，也不是黑市组织的。”
控鸟人慢慢摘下面罩，露出张年轻的脸，左眼角有颗泪痣 —— 和陈宇师父年轻时的照片一模一样。“我是谁不重要，” 他吹了声口哨，鸟笼里的红光突然静止，“重要的是，你师父当年就是这么做的。他用自己的魂魄换了蛇仙沉睡百年，现在，该你了。”
陈宇的脑海里像炸开道惊雷，无数碎片突然拼在一起：守林人手腕的咬痕、玄风前辈没说完的话、玉佩里的龙影、林婉儿的莲花印…… 他突然明白，所谓的异世界入口根本不存在，祭坛下面埋着的，是师父的魂魄和蛇仙的残躯，他们早就合二为一了。
玉像心口的红石头突然炸开，林婉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撕裂般的疼：“陈宇！别信他！玉佩是封印！破了封印我们都会……”
话没说完，红光就被鸟笼吸了进去。控鸟人举起笛子，黑袍下伸出条蛇尾，鳞片在溶洞的微光里闪着冷光：“没时间了，月圆快到了。” 他的眼睛突然变成竖瞳，“要么献祭玉佩，要么看着她魂飞魄散，选吧。”
陈宇看着鸟笼里黯淡下去的红光，突然笑了。他把玉佩贴在玉像的莲花印上，紫金色光芒顺着石缝往下钻，祭坛开始震动，铁链上的白骨发出 “咔哒” 声，像在鼓掌。
“我选第三个。”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们两个，都该安息了。”
随着话音落下，玉佩和红石头同时爆开，化作漫天光点。陈宇最后看了眼鸟笼里的红光，那里面映出张笑脸，像初见时在溶洞里，林婉儿举着夜明珠对他笑的样子。
他闭上眼睛，任由光芒将自己吞噬。失去意识前，好像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带着点草药的清苦，和山野间潮湿的草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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