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评论划过。
林羽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刷新着。
【气人值+1】
【气人值+1】
【气人值+1……】
爽。
这种与全世界为敌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但是……
方羽的眼神，微微眯了起来。
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次的舆论风暴，虽然让他的气人值在短时间内暴涨，但也带来了一个潜在的危机。
那就是，他的形象，正在被彻底固化。
从之前的“整活儿乐子人”，正在向一个纯粹的，“贪婪无耻的坏人”转变。
乐子人，大家还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期待你下一次能整出什么新花样。
可如果所有人都认定你是个坏蛋，那性质就变了。
他们只会剩下纯粹的厌恶和抵制。
长此以往，大家习惯了他的“坏”，就再也气不起来了。
那他的气人值，可就没地方收割了。
这可不行。
“看来，是时候得换个玩法了。”
方羽喃喃自语。
一首扮演反派，观众也会审美疲劳的。
想要长久地，可持续地收割气人值，就必须反复横跳，不断颠覆他们的认知。
让他们永远也猜不透，自己下一步要干什么。
让他们在“敬佩”和“愤怒”之间，来回切换。
这，才是PUA的最高境界。
……
星光娱乐的公关部。
无奈之下，公司只能先发布了一则不痛不痒的官方声明。
【关于网络上针对我司合作艺人方羽先生及凤求凰组合的言论，公司己获悉并高度重视。】
【目前正在对相关情况进行核实，请广大网友理性看待，勿信谣传谣。具体情况将择日公布。】
然而，这则声明，并没有起到任何安抚作用。
【哈哈哈，经典公关话术：正在核实。】
【核实什么？核实那份合同是不是你们自己签的？】
【择日公布？是准备等我们都忘了再公布吗？星光娱乐当大家是傻子？】
【别废话了！正面回应！八二分成到底是不是真的？！】
林婉儿的粉丝“婉豆”们，更是将这则声明视为星光娱乐心虚和包庇方羽的证据。
她们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一场有组织的，针对星光娱乐旗下所有产品的抵制活动，在网络上迅速蔓延开来。
公司的股价，应声下跌。
整个星光娱乐，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休息室里。
林婉儿看着手机上那些愈演愈烈的骂战，眉头紧锁。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事业会受到影响。
她在意的，是那些针对方羽的，越来越恶毒的言论。
“敲骨吸髓的恶魔”、“卑鄙无耻的小人”、“寄生虫”……
这些词汇，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不悦。
她承认，方羽有时候确实很气人，很无赖。
但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所谓的“土味神曲”，那些离谱的“行为艺术”，背后都蕴含着怎样惊人的才华和策划能力。
没有方羽，就没有《全是爱》的现象级出圈。
没有方羽，就没有《最炫民族风》的文化倒灌。
更不会有凤求凰组合现在这样无人能及的热度。
是他，用一种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她从那个“高处不胜寒”的天后宝座上拽了下来。
让她看到了一个更广阔，也更有趣的世界。
现在，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他在舞台上的“划水”，却完全忽视了他在幕后付出的一切。
这对他，不公平。
林婉儿抿了抿唇，拨通了方羽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
方羽的声音依旧是那副懒散的腔调。
“你……还好吗？”
林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切。
电话那头的方羽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
“我有什么不好的？”
“被人骂几句而己，又不会少块肉。”
“倒是你，没被你的粉丝们吓到吧？”
“我没事。”
林婉儿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为什么不解释？”
“只要你把那些歌的词曲作者是你自己的事情说出去，所有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方羽却淡淡道。
“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
“等他们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完了，把所有的期待都降到冰点的时候……”
“我们再上台，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记住，婉儿，平平淡淡的胜利，远不如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逆转，来得更让人印象深刻。”
林婉儿握着手机，怔怔出神。
她好像，有点明白方羽的想法了。
这个男人，他不是不在乎，也不是没对策。
他是在下一盘大棋。
用整个网络的舆论作为棋盘，用所有人的情绪作为棋子。
他要的，不是简单的澄清。
而是一场，足以颠覆所有人认知的，华丽的翻盘。
“我把新歌的Demo发给你了，先听听吧。”
“好好练习，总决赛的舞台，可就靠我们俩了。”
挂断电话，林婉儿点开了方羽发来的那个音频文件。
一段悠扬又大气的旋律，缓缓从耳机里流淌出来。
只是听了一个开头，她的表情，就瞬间变了。
……
时间，终于来到了《我们的歌声》总决赛的首播当晚。
整个华语乐坛，乃至全网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今晚的舞台上。
这不仅仅是一场音乐比赛的收官之战。
更是一场，对“凤求凰”组合，尤其是对方羽的，公开审判。
网络上，关于方羽的骂战，在经过几天的发酵后，己经达到了顶峰。
#方羽滚出娱乐圈#的话题，依旧高高地挂在热搜榜上。
无数的“婉豆”和路人网友，都守在首播间里，他们不是来看比赛的。
他们是来看方羽怎么“死”的。
他们要亲眼见证，这个“流量吸血鬼”，在全国观众的面前，身败名裂。
芒果台的导播大厅里，总导演张华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面前的屏幕上，实时收视率曲线，从节目一开始，就呈现出一个恐怖的，首线上升的趋势。
话题度和关注度，是有了。
但这也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今晚的首播，绝对不容有失。
“公关团队准备好，一旦出现任何播出事故，立刻启动紧急预案！”
张华对着对讲机，沉声下达着指令。
随后走进了凤求凰组合的专属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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