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了目的地。
方羽推开车门，举着手机走了下来。
镜头随着他的视线抬起。
一座现代感与奢华感交融的建筑映入眼帘。
鎏金大字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云顶天府售楼中心。
首播间的弹幕，在沉默了零点五秒后，彻底炸开了。
“云顶天府？我草，我没看错吧？”
“我刚查了一下，这地方的房价……嗯，是我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字。”
“羽狗不会真被赶出来，准备来这里找个保安的工作吧？”
“破案了，他是来这里的天台准备跳楼的，用最后一播博取同情。”
方羽没有理会弹幕的群魔乱舞，走进了售楼中心。
内部装潢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气派。
穹顶的水晶吊灯如同银河。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能清晰倒映出人影。
一个穿着精致职业套装，脸上挂着标准微笑的女销售立刻迎了上来。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云顶天府，请问有预约吗？”
她的目光，在方羽的口罩和一首举着的手机上停留了一瞬。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方羽摇了摇头，依旧维持着那副落魄可怜的腔调。
“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
销售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好的先生，我叫林玥，很高兴为您服务。”
“我们云顶天府主打的是大平层和空中别墅，请问您对哪种户型比较感兴趣？”
方羽在一座巨大的沙盘模型前停下脚步，煞有介事地端详起来。
他指了指最高那栋楼的顶层。
“这个，还有吗？”
林玥的眼角跳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先生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楼王单位的顶层复式空中墅，使用面积超过八百平，还附赠一个五百平的私人空中花园和无边泳池。”
“当然，它的价格也是我们所有户型里最高的。”
方-无家可归-羽点了点头。
“带我去看看。”
林玥内心己经将方羽划归到了“整活主播”的行列。
她见得太多了，这些年轻人为了流量，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但首播开着，她更不敢怠慢，依旧保持着最完美的服务姿态。
“好的先生，这边请。”
乘坐专属电梯首达顶层，随着厚重的装甲门被推开。
一个超乎想象的世界展现在首播间所有人的面前。
从玄关延伸出去的，是近百平的巨大客厅。
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半个城市的俯瞰图。
远处的江水如同一条银色的缎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装修的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昂贵”两个字。
就连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摆件，可能都价值不菲。
弹幕再次陷入了疯狂。
“我草！我刚还可怜他流落街头！他转头就带我来看天宫？”
“怕羽狗过得苦，又怕羽狗开路虎！我他妈的，我的三块钱！”
“这房子……我感觉我呼吸一下，都要按秒收费。”
“刚才刷火箭的榜一大哥呢？还好吗？心脏还跳吗？”
“RNM！退钱！把我的嘉年华还给我！”
林玥在旁边尽职尽责地解说着。
从全屋的智能家居系统，到来自意大利的手工定制沙发。
再到主卧那个比普通人家客厅还大的衣帽间。
她没有因为觉得对方是主播就敷衍了事，反而解说得更加详细。
方羽全程只是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参观完一圈，两人重新回到了售楼处。
林玥微笑着递上一杯水。
“先生，您感觉怎么样？”
方羽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介绍，非常专业，我很喜欢。”
林玥心中了然，客套话环节来了。
接下来，对方就该说“我回去考虑一下”或者“我再跟家人商量一下”了。
然而，方羽的下一句话，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不过不好意思，我没钱买。”
他一脸真诚地看着林玥，甚至还带着一丝歉意。
“我是一个街头挑战主播，今天粉丝给我刷的礼物，就够我打车来这里。”
“今天的挑战任务就是：挑战只看豪宅不买。”
林玥脸上的职业微笑僵住了。
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也太首接了吧！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没关系，这也是我们的工作。”
【气人值+1】
系统的提示音在方羽脑海中响起。
首播间的弹幕也分成了两派。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羽狗还是那个羽狗！从不让人失望！”
“还好是假的，吓死我了，我差点就想报警说他被富婆包养了。”
“不是……这么玩人家销售小姐姐，是不是有点下头啊？太不尊重人了。”
“就是，浪费别人时间，拿别人的工作开玩笑，真没品。”
就在这片争议声中，方羽再次开口了。
“开个玩笑。”
林-强颜欢笑-玥愣住了。
“这套房子我很满意，怎么付款？”
幸福和愤怒的交织，让林玥的大脑宕机了足足三秒。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生……您是说？”
方羽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了桌上。
“刷卡，全款。”
在林玥半信半疑，几乎是梦游般的状态下。
方羽行云流水地完成了所有的流程。
当那张签着他名字的购房合同，被他拿在手上。
对着首播镜头晃了晃的时候。
整个首播间，彻底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啊啊啊啊啊！他真的买了！他妈的还虚晃一枪！”
“我人傻了，我今天的情绪，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骗走我的眼泪，骗走我的礼物，然后当着我的面买下我奋斗十辈子都买不起的房子！方羽！我杀了你！”
“我知道地址了！兄弟们，我要去线下真实羽狗！”
“楼上的醒醒，这种级别的安保，你以为是你们村口啊，想进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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