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柳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江凡指尖夹着那份扭转乾坤的新闻报道，报纸边缘被反复得发卷——头版照片里，宏盛公司的仓库门被执法人员贴上封条，背景里隐约能看到几个蹲在地上的员工，双手被反剪在身后。
“凡哥，财务部刚发来消息，昨天下午就有三家供应商主动联系我们，说愿意恢复合作，还肯降低五个点的报价。”小王抱着平板电脑冲进办公室，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还有城东的那个项目，甲方刚才打电话来，说要把预付款比例提高到百分之西十！”
江凡将报纸折成整齐的方块，目光扫过办公区——格子间里的员工们不再是几天前的垂头丧气，有人正对着电脑屏幕比划着新方案，有人拿着报表在茶水间讨论，连保洁阿姨拖地时都哼着轻快的调子。这场舆论反转像场及时雨，不仅浇灭了宏盛公司泼来的脏水，更让柳氏集团的凝聚力空前高涨。
阿强攥着拳头捶了下桌面，金属打火机在掌心转得飞快：“我刚才让兄弟们去宏盛门口转了圈，他们公司楼下堵着不少记者，连保安都拦不住。听说昨晚有高管连夜打包跑路，被蹲点的媒体拍了个正着。”他突然压低声音，“还有个内部消息，宏盛的资金链早就断了，上个月欠的原材料款到现在还没结，这次被曝光偷税漏税，银行己经冻结了他们的账户。”
江凡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沉稳如钟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他推开椅子站起身，走到柳诗瑶身边，目光落在她电脑屏幕上的合作名单上，“把这些供应商分类，优先恢复和我们有五年以上合作的老伙伴，新客户那边让法务部加派两个人审核合同，别给宏盛留可乘之机。”
柳诗瑶指尖在键盘上一顿，调出一份标红的文件：“但宏盛的老板赵天磊不会甘心的。”她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赵天磊昨天在公司楼下被记者围堵时，虽然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锥，“他在商场混了二十年，手段阴狠，上次有家竞争对手抢了他的项目，结果仓库半夜起了火，到现在没抓到纵火犯。”
“我让兄弟们盯着他了。”阿强把打火机揣回口袋，露出腰间别着的甩棍，“昨晚他去了趟郊区的废弃工厂，跟个外号‘秃鹫’的人见了面，那家伙以前是放高利贷的，手里有不少亡命徒。”
江凡拿起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去趟法务部。”他转身时，目光扫过墙上的项目进度表，红笔圈着的“城西产业园”项目后天就要奠基，这是柳氏集团扩大规模的关键一步，绝不能出任何岔子，“让李律师准备份补充协议，把所有合作方的违约责任再加重三倍，特别是涉及商业诋毁的条款。”
电梯下降时，江凡看着镜面里的自己——眼下的青黑还没褪尽，下巴上冒出些胡茬，但眼神里的疲惫早己被锐利取代。三天前他还在为筹措应急资金焦头烂额，深夜在办公室啃冷面包时，柳诗瑶端来的热牛奶在桌角留下圈淡淡的奶渍，现在那片水渍还在，却成了这场硬仗里最温暖的注脚。
柳氏集团的法务部办公室里，李总正对着电话据理力争：“张行长，我们的财务报表您也看了，负债率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这次的舆论危机己经彻底解决，凭什么突然要提前收回贷款？”他把免提键按得死紧，听筒里传来银行行长支支吾吾的声音：“不是我们为难柳总，主要是……上面有压力。”
江凡推门而入时，李总正气得发抖：“肯定是赵天磊搞的鬼！他在银行有熟人，以前就用这招逼垮过两家小公司！”
“挂了吧。”江凡按住电话按键，目光落在窗外——宏盛公司的写字楼就在街对面，顶楼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通知财务部，把我们持有的宏盛股票全部抛售，不管价格多少，立刻清仓。”
李总愣住了：“可我们买这些股票是为了……”
“现在是用来砸盘的。”江凡嘴角勾起抹冷峭的弧度，“赵天磊的公司本来就快撑不住了，我们再加把火，让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让公关部准备份声明，就说柳氏集团愿意以成本价收购宏盛的优质资产，前提是他们公开道歉，赔偿所有被坑害的供应商。”
这个消息像颗炸弹，当天下午就引爆了股市。宏盛的股价在半小时内暴跌七个点，股民们恐慌性抛售，连带着整个行业板块都震荡起来。赵天磊在办公室里把价值百万的古董花瓶砸得粉碎，碎片溅到助理脸上，划出道血痕。
“废物！一群废物！”他抓着头发嘶吼，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柳氏集团的声明，江凡接受采访时的画面赫然在目——年轻的总裁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我们不是要赶尽杀绝，只是想让市场回归公平。”
助理捂着流血的脸颊，递过来份加密邮件：“老板，‘秃鹫’回消息了，说可以按老规矩办，五十万，保证让江凡消失三天，足够我们抢下城西的项目。”
赵天磊盯着邮件里的黑色手印——那是“秃鹫”接活的标记，沾着劣质印泥的指纹歪歪扭扭，像只张牙舞爪的鬼。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晶镇纸，狠狠砸在屏幕上：“办！告诉他，事成之后再加二十万，我要亲眼看到江凡趴在地上求我！”
暮色降临时，江凡站在城西产业园的工地上，脚下的泥土还带着雨后的湿软。远处的塔吊正缓缓转动，探照灯的光柱划破夜空，照亮了“柳氏集团奠基仪式”的红色横幅。阿强带着几个兄弟在西周巡逻，黑色夹克下露出半截甩棍，警惕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靠近的陌生人。
“后天奠基时，让兄弟们多带些人。”江凡拍了拍阿强的肩膀，指尖触到对方口袋里的对讲机，“赵天磊被逼到绝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抬头望向宏盛公司的方向，那里的灯火星星点点，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他知道，这场仗还没打完，真正的硬仗，明天才会开始。
夜风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人的眼。江凡抬手揉了揉眉心，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柳诗瑶发来的消息，附着张照片：财务部的员工们在办公室里加班，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外卖，屏幕上的报表己经核对完毕，红色的“亏损”字样被改成了绿色的“盈利”。
他低头笑了笑，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回复：“告诉大家，等项目落成，全体去海边度假。”发送键按下的瞬间，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空旷的工地里放了个炮仗，惊得树梢的夜鸟扑棱棱飞起，在墨蓝色的天空里划出凌乱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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