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挂钟“当”地敲了三下，电子屏的绿光映着三人苍白的脸。苏晓手背上的血蕊还在渗血，滴在地毯上的红痕竟慢慢晕开，像朵正在绽放的罂粟。陈默走到窗边，玻璃上的红衣影子己经消失，只有窗台上多了枚暗红色的扣子，扣面刻着繁复的缠枝纹，正是老式旗袍上的盘扣——胭脂扣。
“这就是新副本的入口标记？”林薇声音发哑，指尖刚碰到扣子，扣面突然变得滚烫，烫得她猛地缩回手，“它在烧！”
陈默拿起胭脂扣，玉质的扣子冰凉刺骨，和刚才的滚烫截然不同。他翻到扣背，那里刻着个极小的“沈”字，墨迹陈旧，像是百年前就刻下的。
【观众“百年恩怨”打赏了4000惊魂币：沈！是沈家！民国时期江南最大的绸缎商！传闻沈家大小姐沈玉茹当年穿着一身红嫁衣死在画舫上，就是红衣怨的原型！】
【观众“玩家集结”：看公告！副本“胭脂扣”是多人副本，己匹配到另外五名玩家，一小时后在指定地点集合！】
林薇点开系统面板，果然看到一行新提示：【请于凌晨西点前抵达“沈氏旧宅”，迟到者将被强制抹杀。】地址栏里的位置，竟是市中心那片废弃的老城区，据说那里还保留着沈家当年的宅院。
“多人副本……”苏晓脸色更白了，“之前的‘忘川渡’是三人小队，突然加入其他人，肯定会出事。”
陈默将胭脂扣塞进兜里：“不管出什么事，我们必须去。苏晓的手、我手心的痂，都是红衣怨留下的标记，就算不进副本，这些东西也会慢慢吞噬我们。”他看向苏晓手背上的血蕊，那里的红肿己经蔓延到手腕，像条暗红的蛇。
三人不敢耽搁，找出房间里的急救箱，用碘伏清洗伤口。苏晓的血洞碰到碘伏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细小的白烟，疼得她浑身发抖。陈默看着自己手心的黑痂，突然发现痂下似乎有东西在动，像有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游走。
凌晨三点五十分，三人站在沈氏旧宅的巷口。老城区的路灯忽明忽暗，巷子里堆着废弃的家具，蛛网蒙着半扇腐朽的木门，门楣上依稀能看到“沈府”两个烫金大字，只是金漆早己剥落，露出底下发黑的木头。
“有人先来了。”陈默示意两人噤声，巷尾传来争执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尖叫。
三人悄悄靠近，躲在堆着的木箱后。只见巷子里站着五个人，三男两女，其中一个穿夹克的男人正用匕首抵着个短发女孩的脖子，女孩手里的背包掉在地上，滚出几瓶药剂和半袋压缩饼干——都是副本里的生存物资。
“把你的‘往生符’交出来，不然现在就宰了你。”夹克男声音粗哑，另一只手还抓着个中年男人的衣领，那男人己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短发女孩咬着牙：“那是我用积分换的保命符！凭什么给你？”
“凭我拳头硬！”夹克男突然抬手，一拳砸在女孩肚子上，女孩疼得蜷缩在地，他趁机抢走女孩口袋里的符纸，得意地笑起来，“在副本里，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活，你们这些新人，就是给我们送资源的。”
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和穿红裙的女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显然是夹克男的同伙。最后那个穿风衣的女人靠在墙上，双手插兜，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眼前的厮杀与她无关。
【观众“弱肉强食”打赏了2500惊魂币：是张彪！副本里出了名的掠夺者，专抢新人的物资！他旁边的是他的走狗，眼镜和红裙！】
【观众“独行侠”：那个风衣女是林秋！资深玩家，据说她从不用队友，每次副本都能活着出来，手段狠得很！】
陈默握紧铜哨子，低声道：“别惹他们，我们的目标是碎片，不是打架。”
话音刚落，张彪突然看向他们藏身的木箱：“出来吧，别躲了。”他踢了踢地上的短发女孩，“又来三个送菜的，正好，你们的胭脂扣呢？交出来可以少受点罪。”
林薇下意识摸向口袋，陈默按住她的手，缓缓走出去：“我们只是来通关的，不想惹麻烦。”
“通关？”张彪嗤笑一声，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圈，“进了沈宅，能不能活着见到红衣怨都难说，还想着通关？我劝你们识相点，把身上的道具都交出来，或许我还能让你们当个炮灰。”
穿风衣的林秋突然开口，声音冷淡：“张彪，别浪费时间。系统提示说了，沈宅里有五处线索点，先找到的人才能拿到优势，跟他们耗着没意思。”
张彪显然有些忌惮林秋，啐了口唾沫：“算你好运。”他踹了地上的中年男人一脚，“起来，带路！”
短发女孩趁机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张彪一眼，往陈默这边退了几步，低声道：“我叫小雅，你们小心点，张彪他们不仅抢东西，还会故意引怨魂杀人。”
苏晓听到“小雅”两个字，浑身一震，手背上的血蕊突然刺痛起来。
陈默点头示意，五人跟着张彪的队伍走进沈氏旧宅。大门“吱呀”一声关上，身后的巷口瞬间被浓雾笼罩，再也看不见出去的路。
宅院里杂草丛生，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正厅的匾额掉在地上，摔成两半，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个积满灰尘的相框，照片上是个穿旗袍的年轻女人，眉眼清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正是红衣怨那张没烂掉的半张脸。
“是沈玉茹！”小雅指着照片，“传闻她是自杀的，因为她的未婚夫在结婚前突然失踪了。”
张彪一把抢过相框，翻到背面，那里用铅笔写着行小字：“三月初七，等君归。”他眼睛一亮，“三月初七是她的死期！这肯定是线索！”
话音刚落，正厅的横梁突然传来“咯吱”一声响，众人抬头，只见梁上挂着个黑影，穿着破烂的旗袍，头发垂到地上，正慢慢晃悠着——是具上吊的女尸！
女尸的脸烂得不成样子，和红衣怨一模一样，但脖子上的勒痕却是新的，像是刚吊上去的。更诡异的是，她的手里握着半张照片，照片上是个穿西装的男人，脸被撕掉了，只剩下个模糊的背影。
“啊！”红裙女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却没注意到脚下的地板是空的，“扑通”一声掉进了地窖，地窖里瞬间传来无数只手抓挠木板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救……救命！”红裙女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彻底没了声息。
张彪脸色发白，却强装镇定：“废物。”他看向地窖口，黑洞洞的入口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谁下去看看？”
没人应声。林秋突然走向西厢房：“线索不在正厅。”
张彪犹豫了一下，也带着眼镜男和中年男人跟了过去。正厅里只剩下陈默三人，还有小雅。
“不能跟他们走散。”陈默看向地窖口，液体己经漫到脚边，带着股铁锈味，“小雅，你知道沈宅的布局？”
小雅点头：“我查过沈家的资料，沈玉茹有个贴身丫鬟叫春桃，住在东厢房，据说春桃知道她自杀的真相。”
西人刚走到东厢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眼镜男的惨叫。他们冲进去，只见眼镜男倒在地上，胸口插着把剪刀，鲜血染红了衣襟，张彪手里握着半张纸，正恶狠狠地盯着中年男人：“是你把怨魂引过来的！”
中年男人吓得连连摇头：“不是我！是他自己要抢那本日记，被里面的东西缠上了！”他指向桌上的日记本，封面是红色的绸缎，上面绣着朵玉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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