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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奈何桥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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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的另一头,站着个佝偻的老妇人,穿着灰布衣衫,手里拄着根竹杖,面前摆着个破碗,正一勺一勺地往碗里舀河水——正是孟婆。

但她的样子和传说里截然不同:头发是雪白色的,却根根首立,像钢针一样;脸上的皱纹里嵌着黑色的泥垢,嘴巴咧开时能看到两排尖牙;最诡异的是她的眼睛,眼白是纯黑的,瞳孔却是白色的,正幽幽地盯着过桥的玩家。

此刻,正有两个玩家战战兢兢地走上桥,孟婆舀了两碗河水递过去,他们犹豫着不敢喝,孟婆突然笑了,尖牙在烛光下闪着寒光,竹杖往地上一顿,桥栏上的名字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只手,抓住那两个玩家的脚踝,把他们往河里拖。

“喝了就不用死。”孟婆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忘了前尘,就能过桥。”

其中一个玩家吓疯了,抢过碗一饮而尽,喝完突然浑身抽搐,眼睛里流出黑色的泪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转身就往桥的另一头走,步伐僵硬,像提线木偶。另一个玩家想往回跑,刚迈出两步,就被桥栏上的手拖进了河里,河水“咕嘟”冒泡,瞬间吞没了他的惨叫,只浮上来一缕黑发。

【观众“孟婆汤真相”:那根本不是忘忧汤!是“蚀魂水”!喝了会被剥夺神智,变成孟婆的傀儡!】

【观众“汤勺在哪”:看孟婆的手!她手里的不是竹杖!是汤勺的柄!汤勺被她当成拐杖了!】

【观众“过桥方法”:陈默快看桥栏!有个名字没画叉!是“740”!林薇的编号!】

陈默立刻看向桥栏,果然在靠近孟婆的位置,刻着“740”三个字,旁边是空白的,没有叉。而在它旁边,刻着“739”,正是他自己的编号,旁边同样没有叉。

“是玩家编号。”林薇立刻反应过来,“没被抹杀的玩家,名字就不会画叉。孟婆的汤勺……可能和这些名字有关。”

他们刚想上桥,桥的另一头突然传来枪声。三个穿黑色风衣的玩家正举着枪对准孟婆,子弹打在孟婆身上,却像泥牛入海,连个印子都没留下。孟婆缓缓转过身,黑色的眼白转向他们,桥栏上的手突然暴涨,像藤蔓一样缠上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硬生生拽成了碎片,鲜血溅在桥面上,顺着石板的缝隙流进河里,河水立刻沸腾起来,冒出腥臭的气泡。

【观众“武器无效”:热武器对孟婆没用!她是酆都的地缚灵,除非毁了奈何桥,否则杀不死!】

【观众“汤勺线索”:孟婆的竹杖!刚才开枪的时候,她把竹杖握得特别紧!那绝对是汤勺!】

【观众“陈默战术”:用阴差蓑衣!穿上它过桥,孟婆可能不会攻击你们!】

陈默犹豫了一下。观众的提醒未必可信,但目前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他将阴差蓑衣披在身上,瞬间感觉到一股寒意包裹全身,周围纸船上的烛光都暗了几分,像是感应到了某种同类的气息。

“我先过去。”陈默对林薇说,“你在桥这边等着,如果有危险,就用净水瓶里的黑泥水泼桥栏,忘忧草的根须能暂时困住那些手。”

林薇点点头,握紧了净水瓶。

陈默走上奈何桥,石板冰凉刺骨,桥栏上的手果然没有抓他,只是在他脚边蜷缩着,像冬眠的蛇。孟婆抬起头,白色的瞳孔盯着他身上的蓑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在辨认他的身份。

走到桥中央时,陈默故意撞了一下桥栏,一块松动的石板掉了下来,砸在河面上,溅起的水花落在孟婆的破碗里,碗里的河水立刻变成了血红色。孟婆突然暴怒,竹杖往地上一顿,桥身剧烈摇晃起来,那些蜷缩的手瞬间伸首,抓向陈默的脚踝。

但它们刚碰到阴差蓑衣,就像被火烧了一样缩了回去,发出“滋滋”的响声。

【观众“蓑衣生效”:有用!阴差的气息能压制这些怨灵手!】

【观众“孟婆弱点”:她怕水!刚才水花溅到碗里,她反应特别大!】

【观众“汤勺近了”:陈默快到了!看孟婆手里的竹杖!杖头是铜做的,上面有个缺口,是汤勺的形状!】

陈默离孟婆只有三步远了。他能清楚地看到竹杖的杖头——那确实是个汤勺,铜制的勺柄上刻着缠枝莲纹,勺头有个缺口,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迹。

孟婆突然抬起汤勺,对准陈默的脸,黑色的眼白里闪过一丝红光:“你不是阴差。”

她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变得尖利刺耳,像无数根针钻进耳朵。陈默感觉头晕目眩,蓑衣下的皮肤传来灼痛感,像是被烈火灼烧。他知道蓑衣的效果快消失了,猛地抽出匕首,不是刺向孟婆,而是刺向自己的掌心——血珠滴落在桥面上,顺着石板的缝隙流进那些怨灵手的指缝里。

“嗷——”怨灵手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缩回桥栏里,桥身的摇晃也停了下来。

孟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白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慌乱。陈默趁机扑过去,抓住她手里的汤勺,用力一拽。汤勺纹丝不动,反而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差点把他拖进孟婆怀里。

就在这时,他看到汤勺的缺口处,卡着半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的字迹己经模糊,只剩下“判官”两个字还能辨认。

“汤勺和判官笔锋有关联!”陈默突然明白,三件阴物不是孤立的,它们彼此牵制,“孟婆在守护的不是汤勺,是藏在里面的判官线索!”

他不再硬拽,而是用匕首撬动汤勺的缺口,想把符纸取出来。孟婆尖叫着用另一只手抓他的脸,尖利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脸颊,留下三道血痕。血滴落在汤勺上,铜制的勺身突然发出金光,缺口处的符纸“腾”地燃起火焰,化作一只纸鹤,飞向桥的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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