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层与第九层之间的过渡回廊,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石屑与腐纸的气味。廊壁上嵌着无数细小的凹槽,每个凹槽里都“陈列”着失败参与者的“遗物”——不是实物,是他们被地狱同化前的最后形态,像标本一样凝固在时光里,供后来者“瞻仰”。
陈默三人走过时,凹槽里的“遗物”突然泛起微光,仿佛感应到了活人的气息,将失败者的结局一幕幕铺展开来。
【刀疤脸·望夫石】
最显眼的凹槽里,嵌着块青黑色的石头,正是刀疤脸化作的望夫石。石头的轮廓依稀能看出他生前的壮硕,胸口刻着的“秀莲”二字(他早逝媳妇的名字)己经被风化得模糊,却在石缝里钻出几缕暗红色的发丝,缠缠绕绕,像无数双小手在拉扯。
石头的眼睛位置是空的,黑洞里不断渗出粘稠的液体,滴在凹槽底部,积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的不是石影,是刀疤脸最后的幻境:他穿着崭新的军装,抱着穿红嫁衣的秀莲,两人站在喜堂里,他正笨拙地给她戴戒指,嘴角咧开的笑容比谁都憨。可幻境里的秀莲始终背对着他,无论他怎么喊,都不肯回头。
【观众“执念不灭”打赏了50000惊魂币:这石头还在做梦!刀疤脸到死都觉得是自己没保护好媳妇,所以幻境里媳妇才不肯回头!狱的情网把他的愧疚变成了永恒的折磨!】
【观众“石头异动”:快看石头的手!他攥着的不是拳头!是半块啃剩的鸡骨头!是他在暴食狱最后吃的东西!地狱连这点念想都不肯给个痛快!】
【观众“警示主角”:陈默快看!石头眼睛里的黑洞正对着你!它在嫉妒你还有林薇!】
陈默的脚步顿了顿。他能感觉到石头里传来的不甘与怨毒,那是被执念吞噬的绝望。他想起刀疤脸挥舞鬼头刀时的悍勇,想起他对着空气喊“秀莲别怕”时的温柔——再凶悍的人,心底也藏着软肋,而地狱最擅长的,就是把软肋变成剜心的刀。
【老秀才·镜中囚】
隔壁的凹槽里,嵌着半面铜镜。镜面蒙着层白雾,擦去白雾,能看到老秀才的身影在里面不断踱步。他还穿着那身蓝布长衫,手里却没了古籍,只有根沾着墨汁的毛笔,在镜面上反复写着“我没错”三个字。
可无论他写多少遍,镜面上的字都会立刻扭曲成“你输了”。每当这时,老秀才就会暴躁地摔碎毛笔,可下一秒,新的毛笔又会出现在他手里,逼着他继续写。镜中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皱纹里渗着墨汁,像无数条黑色的虫子在爬。
更诡异的是,镜面外的凹槽里,散落着无数半张的古籍残页,每页残页上都有个被墨团盖住的字——拼凑起来,正是“不如爷爷”。
【观众“文人之耻”打赏了40000惊魂币:傲慢狱最狠的惩罚不是同化,是让他永远活在“比不过”的执念里!他一辈子想证明自己比爷爷强,结果最后被镜影指着鼻子说“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观众“镜中真相”:快看镜面反光!老秀才的镜影根本没走!就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本完整的古籍,正对着他冷笑!】
【观众“林薇的共鸣”:林薇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她之前也总觉得不如沈玉茹……还好她走出来了!】
林薇的指尖微微发颤。她看着镜中老秀才崩溃的模样,突然想起在痴妄狱看到的沈玉茹幻影——那时她也差点被“不如姐姐”的念头困住。原来无论多骄傲的人,心底都藏着对“比较”的恐惧,而地狱最擅长的,就是把这份恐惧熬成毒药。
【影鼠残影·谎言之信】
回廊中段的凹槽里,没有实体,只有团不断变形的纸雾。纸雾时而成信笺,时而影,正是影鼠残影最后的形态。
当它化作信笺时,纸上的字迹疯狂变幻:“我没偷他的符”→“是他先骗我的”→“我真的只想活下去”,每个字都在滴血,染红了半张纸。当它化为人影时,影鼠的脸总是模糊的,只有双手清晰可见——那双手正在不断地抓挠自己的喉咙,像是有无数谎言堵在那里,吐不出,咽不下。
纸雾飘到陈默脚边时,突然化作半张戏票,正是陈默爷爷当年留下的那张,上面“玉茹”二字被啃得残缺不全。
【观众“贼心不死”打赏了30000惊魂币:他到死都在偷!连陈默爷爷的戏票都想抢!欺骗狱把他的“偷”变成了诅咒——他永远在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又永远抓不住!】
【观众“残影真相”:影鼠根本不是残影!他早就被影煞吞了一半!剩下的半魂还在挣扎,以为自己能靠说谎活下去……】
【观众“弹幕预警”:纸雾里藏着“噬言虫”!苏晓快用剪纸挡一下!那些虫子会钻进嘴里,让你说不出真话!】
苏晓立刻用玉兰花剪纸化作屏障,挡住纸雾。纸雾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变回影鼠的模样,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随即消散在凹槽里,只留下片沾着墨汁的纸屑。
【媚姐·情网茧】
最深处的凹槽里,缠着团金色的情网,情网中央裹着个半透明的人影,正是媚姐。她的姿态永远是跪着的,双臂向前伸展,像是在抓取什么,指尖离情网外的半块玉佩(与顾言那半块同款)只有寸许距离,却永远够不到。
情网的丝线是用她的头发编的,每根发丝上都刻着“顾言”二字,刻得太深,几乎要把“言”字拦腰斩断。每当有人经过,情网就会收紧一分,媚姐的人影便会发出细碎的呜咽,像春蚕吐丝般吐出新的丝线,把自己缠得更紧。
网眼间还嵌着几片残破的红嫁衣碎片,是沈玉茹那件的同款,碎片上的血迹己经发黑,却在微光下泛着油光,像是刚滴上去的。
【观众“痴恋成魔”打赏了60000惊魂币:媚姐根本不是等顾言!她是恨他!情网里的嫁衣碎片是她偷的沈玉茹的,她想变成沈玉茹的样子,让顾言后悔!结果被情网识破,困成了茧!】
【观众“性别反转”:你们看情网的影子!在地上投出的是两个纠缠的人影!一个是媚姐,一个是……穿军装的陈默?!】
陈默顺着弹幕看向地面,果然,情网的影子里,“媚姐”正紧紧抱着个穿军装的人影,那人影的侧脸与自己重合。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原来媚姐的执念里,不仅有顾言,还有对“替代者”的疯狂。
林薇的银戒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情网里的媚姐人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化作无数金色光点,钻进戒指里。戒指内侧的“双生”二字旁,多了个小小的“媚”字,像滴洗不掉的血。
回廊尽头的铁门缓缓开启,第九层·欺骗狱的气息扑面而来。陈默看着凹槽里的失败者“遗物”,突然明白了地狱的真正恶意——它从不是单纯的惩罚,是把每个失败者的执念放大、扭曲,变成后来者的“心障”,让恐惧和绝望像瘟疫一样蔓延。
“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林薇握紧他的手,银戒指的红光映在两人脸上,“因为我们不说谎,不比较,不偷抢,更不……困在不属于自己的执念里。”
苏晓用力点头,玉兰花剪纸在她掌心展开,剪出三只并肩飞翔的纸鹤,纸鹤穿过铁门,飞向第九层的黑暗。
【观众“破局者”打赏了100000惊魂币:这才是真正的“戒”!不是压制欲望,是看清欲望!主角团冲啊!】
【观众“最后的警告”:第十层是“绝望狱”!传说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保持理智……但我相信你们!】
铁门后的黑暗里,传来隐约的钟鸣,像是丧钟,又像是新生的号角。失败者的挽歌还在回廊里回荡,而陈默三人的脚步,己经踏入了下一层地狱。
他们知道,前面的路只会更难。但看着彼此掌心的“三生羁绊”印记,看着林薇银戒指上新增的“媚”字(那是失败者的警示,也是前行的路标),看着苏晓剪纸上传来的暖意,他们的眼神里,只有坚定。
地狱能困住执念,却困不住同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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