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鬼街边缘的荒路快步前行，脚下的石板泛着湿冷的青光，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淡了些，却多了种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耳边低泣。
“这声音……”林薇下意识攥紧了陈默的衣角，声音发颤，“是怨灵吗？”
苏晓侧耳听了听，摇了摇头：“不像，更像是……河水流动的声音？”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我朋友之前记的论坛攻略，上面说过，鬼街尽头连着忘川河的支流，靠近河岸的地方，总能听到类似的声音。”
陈默凑过去看，纸条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忘川河分三段，鬼街尽头是“渡魂段”，有渡船，但船夫脾气古怪，上船前得守他的规矩，不然会被拖进河里喂“水鬼”。孟婆汤勺的碎片，据说就在渡魂段的沉船里。】
“渡船？船夫？”陈默皱眉，“规矩是什么？”
苏晓摇摇头：“纸条上没写，只说‘心不诚者，船不靠岸’。”
正说着，前方的雾气突然浓了起来，白茫茫一片，连三步外的景象都看不清。呜咽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木板撞击的“吱呀”声，像是有船在雾里漂。
【观众“雾里看花”打赏了500惊魂币：来了来了！渡魂段到了！】
【观众“老船夫的小迷弟”：提醒萌新，渡魂段的船夫是“老艄公”，生前是撑船渡人的，死后被困在忘川河，最恨不守规矩的乘客——上船前不能说“回头”“不去”这类话，不然他会首接把你敲晕丢进河里。】
【观众“积分批发商”打赏了3000惊魂币：给新人发点福利，兑换道具“避水珠”*1，能在水里憋气一刻钟，关键时刻能救命。】
虚拟界面弹出道具到账的提示，陈默首接把避水珠塞给林薇：“拿着，以防万一。”
林薇接过冰凉的珠子，指尖微微发颤，却用力点了点头。
雾气中，一艘乌篷船缓缓飘了出来。船身斑驳，竹篙斜插在船尾，船头坐着个佝偻的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脸隐在斗笠的阴影里，只能看到他枯瘦如柴的手握着船桨，一下下拨着浑浊的河水，水面泛起黑绿色的涟漪。
“要过河？”老艄公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沙哑得刺耳。
陈默上前一步：“是，我们要去河对岸。”
老艄公没抬头，船却慢悠悠地靠了岸，船板与岸边碰撞发出“咚”的闷响。“规矩懂？”
“懂。”陈默想起弹幕的提醒，没敢多问，“我们不上回头船，不说不去的话。”
老艄公这才抬了抬斗笠，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扫过三人：“每人，一枚‘过路费’。”
“过路费？”苏晓愣住，“是什么？”
“你们身上，最‘沉’的东西。”老艄公的目光落在林薇脸上，“比如，她心里的怕。”又转向苏晓，“你身上的念。”最后看向陈默，“还有你藏着的疑。”
三人脸色一变。这哪是什么过路费，分明是要抽走他们的情绪！
“不行！”林薇脱口而出，她本来就怕得发抖，要是把“怕”抽走了，她会不会首接崩溃？
老艄公的船桨在水里顿了顿，河水瞬间翻起黑色的浪花，隐约有惨白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拍打着船身。“要么给，要么留下，喂我的‘客人’。”
【观众“真相帝”打赏了1500惊魂币：别硬扛！老艄公不吃人，他只要情绪当船费，抽走一点死不了，顶多虚弱一阵子。但要是不给，他真会放水里的东西上来！】
【观众“剧情控”：提示，孟婆汤勺的碎片在沉船里，沉船就在渡魂段的漩涡下，老艄公知道位置，但他不会白说——除非你们能让他满意。】
陈默咬了咬牙，他看了眼林薇和苏晓，低声道：“只能给。”他转向老艄公，“我先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刚才在义庄对孤狼的怀疑——怀疑他的承诺，怀疑他会不会突然反水，那种悬在心头的疑虑刚冒出来，就感觉胸口一闷，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无形的手抽走了，脑子反而清明了些，但也多了种空落落的钝痛。
“可以了。”老艄公点点头，示意林薇。
林薇闭紧眼睛，把刚才被怨灵追的恐惧攥在心里，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椎窜过，再睁眼时，腿不抖了，心里的恐慌淡了大半，却连带着手脚都有些发软。秦欣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苏晓最后上前，她想着失散的朋友，那种“他们会不会出事”的挂念刚浮上来，就像被风吹散了，心里空得发慌，眼眶却莫名红了。
“上船吧。”老艄公把船板搭在岸边。
三人踩着摇晃的船板上了船，乌篷船很小，舱里黑乎乎的，隐约能看到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麻袋。
船缓缓驶离岸边，雾气越来越浓，连河岸都看不见了。老艄公一声不吭地撑着船，船桨划过水面，没有声音，只有船身轻微的晃动。
“老丈，”陈默忍不住开口，“您知道孟婆汤勺的碎片在哪吗？”
老艄公没回头：“知道。”
“能告诉我们吗？”苏晓急忙问，“我们需要它完成任务。”
老艄公的船桨停了，他转过身，斗笠下的脸在雾气里若隐若现：“汤勺碎片在‘沉船湾’，那里的船，都是我撑过去的。但要找它，得先帮我个忙。”
“什么忙？”陈默追问。
“我丢了样东西在沉船湾，”老艄公的声音沉了沉，“一个铜哨子，是我年轻时撑船用的。你们帮我找回来，我就告诉你们汤勺碎片在哪艘船里。”
【观众“老玩家带飞”打赏了2000惊魂币：铜哨子是关键！老艄公的铜哨子能驱水里的怨魂，你们找碎片的时候用得上！】
【观众“急死我了”：沉船湾的水有问题！会让人产生幻觉，记得互相提醒，别被幻觉勾走了！】
船突然剧烈晃了一下，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老艄公把船桨一收：“到了。”
三人探头看向船外，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沉船残骸，有的只露出半截桅杆，有的船板斜插在水里，上面还挂着破烂的布条，在风里飘得像招魂幡。
“下去吧。”老艄公指了指船边的一艘破木船，“那艘船能踩，你们从那上去找。记住，铜哨子是黄铜的，上面刻着个‘渡’字。”
陈默扶着林薇，率先跳上破木船，船板发出“嘎吱”的呻吟，像是随时会散架。苏晓紧随其后，刚站稳，就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陈默回头。
苏晓指着不远处的一艘沉船：“那上面……好像有个人影？”
三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艘半沉在水里的画舫上，隐约有个穿红衣的身影靠在船舷边，正朝他们挥手——那身影的侧脸，竟和苏晓有几分相似！
“是……是小雅？”苏晓的声音发颤，她失散的朋友里，就有个叫小雅的，总穿红色外套。
“别过去！”陈默一把拉住她，“弹幕说水里有幻觉！”
苏晓这才反应过来，盯着那身影看了几秒，果然发现对方的动作有些僵硬，像是提线木偶。她咬了咬唇，压下心头的冲动：“我们去找铜哨子。”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沉船残骸间穿行，脚下的木板时不时往下陷，冰冷的河水顺着缝隙渗上来，浸湿了裤脚。
“这边！”林薇突然指向一艘倒扣的渔船，“我好像看到黄铜的东西在闪！”
陈默和苏晓立刻走过去，果然在渔船的缝隙里看到个黄铜哨子，上面刻着模糊的“渡”字。
就在陈默伸手去够的瞬间，水里突然冒出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小心！”林薇尖叫着拽住他的胳膊。
苏晓反应极快，捡起身边一根断桨，狠狠砸向那只手！
“滋啦——”手被砸中，冒出黑烟，缩回了水里。
陈默趁机抽出脚踝，冷汗首冒：“谢了。”他捡起铜哨子，吹了一下，哨声尖锐，水面顿时平静了不少，连周围的雾气都淡了些。
“找到了！”他举起铜哨子。
老艄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好。汤勺碎片，在那艘画舫的底舱里——就是你刚才看到人影的那艘。”
三人看向那艘画舫，刚才的红衣身影己经不见了，但船身却在微微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走吧。”陈默握紧铜哨子，“速战速决。”
林薇和苏晓对视一眼，跟上他的脚步。阳光透过雾气，在水面投下斑驳的光点，却照不进沉船的阴影里。他们都知道，找到汤勺碎片的路，绝不会比义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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