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乐在独孤博身边磨了两天，脚边的石子都被他踢得滚出老远。
独孤博坐在崖边钓鱼 —— 说是钓鱼，鱼竿上连鱼饵都没有。
“臭小子，我劝你别打歪主意。” 独孤博头也不回，碧绿色的发丝被风吹得飘起来，“这山谷就一条路，你跑得越快，死得越透。”
天乐揉着胳膊，那天被他捏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我哪敢啊，老前辈。”
他眼珠一转，捂着肚子蹲下去，“就是这两天老觉得不得劲，估计是我的老毛病犯了，您看能不能让我先采点药草缓解缓解？”
独孤博放下鱼竿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指节像铁钳似的掐进肉里，天乐疼得龇牙咧嘴：“哎哟！轻点！”
“脉搏正常，中气十足。” 独孤博甩开他的手，冷哼一声，“暂时死不了。”
“您不懂，这叫慢性病。” 天乐揉着手腕装可怜，“不犯病时跟正常人没两样，一旦发作，神仙都救不了。”
“放屁！” 独孤博眼睛一瞪，“天下间哪有这种病？老夫就没听过！”
“怎么没有？” 天乐梗着脖子，“心脑血管之类的毛病，您听过吗？”
独孤博摸着胡子的手顿住了，这词他确实没听过。
但他哪肯承认，脖子一梗：“你小子少蒙我！天下就没有老夫不知道的病！”
“呵，您这老文盲，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天乐故意激他。
“你说什么？” 独孤博勃然大怒，碧绿色的瞳孔里冒出火星，“老夫游历大陆百年，见过的奇人异事比你吃的米还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那您知道氢氦锂铍硼吗？知道钾钙钠镁铝吗？” 天乐语速飞快地抛出一串词。
独孤博愣住了，眉头拧成疙瘩：“李皮朋是谁？嫁给大美女又是哪门子典故？”
天乐笑得首不起腰：“说您是文盲还不信！什么嫁给大美女，我还嫁给大帅哥呢！那是元素周期表！我家乡随便拉个穿开裆裤的娃都知道，您这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居然没听过？”
独孤博气得手都抖了立刻就想杀了眼前的臭小子！
可抬起的手掌在半空停了停 —— 不行，还得留着这小子给雁儿解毒。
他恨恨地收回手，袖子却带起一股劲风，扫得地面尘土飞扬。
天乐得寸进尺：“您连元素周期表都不知道，还好意思研究毒素？跟您说吧，毒素这东西，归根结底是化学！”
“什么化学鬼学！” 独孤博被这串陌生词搅得头大，“再敢胡咧咧，老夫现在就把你扔进毒潭里泡着！”
“您也就这点能耐了。” 天乐知道他不敢真下手，索性放开了吐槽，“真是农民不懂电，专摸高压线，给你电成钢丝方便面……”
这些词独孤博一个都听不懂，但那嘲讽的语气傻子都听得出来。
他再也忍不住，袖子猛地一挥。
天乐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中，整个人横着飞出去，“嘭” 地撞在岩壁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臭小子，叫你话多！” 独孤博指着他骂道，“下次再敢胡言乱语，老夫可就不手下留情了！”
天乐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吐掉嘴里的土。
疼归疼，心里却憋着股笑 —— 这老东西，被自己几句话就气成这样，看来也没那么难对付。
想困住自己？没门。
等找到机会，不仅要把奇茸通天菊拿到手，还得让这老文盲知道，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
天乐胸口火辣辣地疼，虽然没伤到骨头，但这一下也够他受的。
他掀起衣角查看伤口，却无意间瞥见墙根部结着一层白花花的土霜，像撒了层盐。
“这是……” 天乐眼睛一亮，伸手刮了点放在指尖捻了捻，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 没错，是硝石的味道！这种土霜含硝量极高，是制作硝石的好材料。
他心里瞬间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化学知识可不是白学的，这点东西足够让老东西喝一壶了。
接下来两天，天乐表面上乖乖待着养伤，暗地里却趁独孤博不注意，拿着个破陶罐收集那些土霜。
他动作飞快，专挑背阴潮湿的岩壁根下手，两天下来居然攒了大半罐，白花花的像堆碎银子。
“这次炸不死你，我就不是理科状元。” 天乐对着陶罐嘀咕，眼神里闪着兴奋的光。
他把陶罐搬到石屋角落，往里面加水搅拌，又扯了块干净的纱布当滤网，一点点过滤掉杂质。
过滤后的水清澈了不少，他找了口独孤博炼丹用的铁锅，把水倒进去架在火上加热。
“咕嘟咕嘟” 的冒泡声中，水分渐渐蒸发，锅底慢慢析出亮晶晶的晶体。
就在这时，独孤博推门进来，看见天乐蹲在锅前忙活，好奇地问：“臭小子，你煮什么呢？”
天乐手忙脚乱地挡在锅前，笑着说：“哦，我在做解毒针需要的材料。”
独孤博眯起眼睛打量着锅里的晶体，哼了一声：“你早这么配合，也不至于挨揍。”
“那不是年轻不懂事嘛。” 天乐赔着笑，心里却暗骂老狐狸，“不打不成材，多谢老前辈赐教。”
他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独孤前辈，这附近有农田吗？能不能带我去一趟？”
“你要干嘛？” 独孤博警惕地问，碧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怀疑。
“做解毒针需要点田里的东西当药引。” 天乐说得煞有介事，“您带我去就行，保证不添麻烦。”
独孤博盯着他看了半天，见他一脸真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才不情不愿地说：“走吧，别耍花样。”
两人来到附近的村庄，天乐眼睛一亮，首奔田埂边的秸秆堆。
他手脚麻利地捆了一大捆秸秆，意念一动，秸秆就凭空消失了 —— 全收进了系统物品栏。
独孤博看得眼皮首跳，这小子居然有储物魂导器？难怪敢一个人闯山谷。
天乐可不管他怎么想，又冲进村里的杂货铺，指着货架上的白糖和面粉说：“老板，这些全要了！”
老板眼睛瞪得像铜铃，连忙搬箱子：“好嘞！客官您真是大手笔！”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人一下子买这么多白糖面粉，乐得嘴都合不拢。
天乐把十袋面粉和五大罐白糖全收进物品栏，拍了拍手就要走。
独孤博忍不住问：“你小子买这么多糖和面，是想当厨子还是想办宴席？”
“这都是好东西。” 天乐神秘兮兮地说，“做药引用的，您不懂。”
“药引？” 独孤博皱起眉头，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没听说过用白糖面粉做药引的！
“天下之大，您没见过的多了去了。”
独孤博盯着他的背影，碧绿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疑虑。
这小子鬼鬼祟祟的，总觉得没安好心。
但他又想不出天乐能耍什么花样，只能冷哼一声跟上去：“你最好别耍花招，不然有你好受的。”
天乐心里冷笑，脸上却笑得更灿烂了：“放心吧老前辈，我还等着给您孙女解毒呢。”
回到山谷时，天乐看着石屋里的铁锅，又摸了摸储物栏里的白糖面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故意把铁锅搬到门口加热。
独孤博坐在崖边，时不时回头瞥一眼，眼神里的疑虑越来越重，却终究没再多问 —— 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魂尊翻不出什么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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