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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断箭、白土与围城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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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队幸存者那凄厉的呼号如同丧钟,狠狠撞在每一个灰岩族人的心上。木墙瞭望台上战士的嘶吼更是将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撕碎。

“盐队…遇袭!”

那浑身浴血的身影,踉跄着扑倒在河谷入口被严密守卫的栅栏前,背上那支深色翎羽的箭矢,在晨光下闪烁着与狼爪带回那支一模一样的、令人心寒的青黄光泽!箭杆的样式,箭尾的翎羽,无不昭示着同一个凶手——双尾蝎!

“快!救人!”星火稚嫩却异常冷静的声音穿透了瞬间的死寂。她小小的身影己经从瞭望土台敏捷地滑下,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冲向入口。

山熊和狼爪比她更快。山熊如同一堵移动的城墙,一把扶住那摇摇欲坠、意识己经模糊的战士。狼爪则赤红着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幸存者奔来的方向,神弓己然在手,弓弦紧绷,随时准备撕裂任何敢于追击的敌人。

“抬进去!小心他的背!”星火急促地命令着围上来的族人。伤者被小心翼翼地平放在木墙内侧一块铺着干燥兽皮的地面上。他身上的兽皮衣被血浸透了大半,脸色灰败,嘴唇干裂,呼吸微弱而急促。背上那支箭深深没入肩胛骨下方的肌肉,伤口周围皮肉翻卷发黑,渗出的血液带着不祥的暗紫色。

“水!干净的布!火!烧水!”星火跪在伤者身旁,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她的小手己经搭上了伤者的腕脉,脉搏快而微弱,是失血过多和剧烈疼痛导致的休克。她眼神锐利地扫过伤口周围的黑紫色和微微的皮肤——毒!双尾蝎的箭,果然淬了剧毒!

一个陶罐被迅速架在篝火上,清水开始翻滚。星火毫不犹豫地沉入意识空间。时间紧迫,常规草药见效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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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瞬间,一个不起眼的、用厚实兽皮包裹的小包凭空出现在星火手边的阴影里。她迅速打开,里面是几样造型奇特、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神器”——一支装着淡黄色液体的透明“水晶管”连着尖锐的细针(注射器),一片薄如柳叶的银色小刀,一把带着齿纹的银色小夹子,一根弯弯的针连着透明的细线。

族人们敬畏地看着这“祖灵的恩赐”,屏住了呼吸。星火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那支“水晶管”,模仿着之前给狼爪注射盐水的动作,但手法更加娴熟精准。她找到伤者手臂上相对完好的皮肤,消毒(用烧开放凉的开水浸湿的干净布片),然后稳稳地将针尖刺入静脉,缓缓推动活塞。淡黄色的血清流入伤者体内。

接着,她拿起那薄薄的银色刀片,用火烤过,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支可怕的青铜箭簇,开始清理伤口周围发黑坏死的皮肉。动作精准、快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黑色的污血和腐肉被一点点剔除,露出底下鲜红但依旧渗着暗紫色血液的肌肉。她用那小夹子(止血钳)迅速夹住几处活跃出血的小血管。最后,拿起那弯针和透明细线,如同穿花引线般,将翻开的皮肉一层层严密缝合。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令人震撼的冷静和专业。

处理完伤口,她又拿出一板白色的、印着奇怪符号的小片(抗生素),撬开伤者紧咬的牙关,塞了一片进去,用水送下。

做完这一切,星火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看着伤者虽然依旧苍白,但呼吸明显平稳了一些,脉搏也稍有力些,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解毒血清和抗生素生效需要时间,但至少暂时保住了命。

“他…他们…全死了…”伤者灰败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如蚊蚋的声音,眼中是无尽的恐惧和痛苦,“黑石…黑石部落…没了…”

“没了?!”山熊的声音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黑石部落虽然不算大,但也有近百口人,而且以善于挖掘黑曜石制作武器著称,战斗力并不弱!

“是…是双尾蝎…”伤者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起来,“我们…我们快到黑石部落的山谷…就…就闻到…好浓的血腥味…还有…烧焦的味道…我们…我们偷偷爬上山坡…往下看…”

他的瞳孔因为回忆而放大,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山谷里…到处都是…死人…男人…女人…孩子…都被…都被剥了头皮…挂在木桩上…像…像风干的肉…他们的…他们的火塘还在烧…烧的是…是人的骨头…”

“呕…”旁边几个听到描述的年轻战士忍不住干呕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剥头皮…烧人骨…这比野兽更残忍百倍!

“然后…然后我们就被发现了…”伤者的声音带着哭腔,远古神医:我的拼多多在原始部落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远古神医:我的拼多多在原始部落最新章节随便看!“毒蜂一样的光…从树林里射出来…黑石部落的围墙…根本挡不住…石头都被射穿了…阿木和石牙…就在我旁边…脑袋…脑袋像烂瓜一样炸开了…我…我拼命跑…背上…背上就中了一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跑…”

他剧烈地喘息着,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神涣散,又昏睡过去。

死寂。

木墙内,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族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黑石部落的惨状如同最恐怖的画卷,在每个人脑海中展开。剥头皮…烧人骨…箭矢穿石…这根本不是战争,是地狱降临!

“食…食人族…双尾蝎的诅咒…”老祭司枯藤瘫倒在地,喃喃自语,浑浊的老泪顺着深深的皱纹流下,恐惧己经击垮了他。

恐慌如同瘟疫,再次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比上一次更加猛烈、更加绝望。连相对强大的黑石部落都如此轻易地被屠戮殆尽,灰岩部落这刚刚筑起的木墙,真的能挡住那些来自地狱的恶魔吗?

“还有…还有…”昏睡中的伤者忽然又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无意识地摸索着腰间一个沾满血污和泥土的小皮袋,“黑…黑石…最后…最后逃出来的人…塞给我的…说…说是…是他们部落的…最后的…秘密…白土…能…能救命…”

星火立刻解下那个小皮袋,入手沉甸甸的。她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种细腻、洁白如雪的粉末!她用手指捻了一点,触感滑腻,略带凉意。

**石灰!**

星火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是纯度相当高的天然石灰石粉末!在黑石部落被灭族的最后时刻,他们的族人将这视为“能救命”的秘密交给了灰岩的盐队?石灰…在原始时代,这绝对是战略级的物资!

她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石灰消毒!石灰可以混合泥土、砂石制作原始混凝土,大大加固木墙!石灰可以改变土壤酸碱度,虽然对红薯土豆作用不大,但对未来其他作物可能有用!石灰甚至可以用来处理兽皮、制作简单的漂白剂…黑石部落或许掌握着某种利用石灰的技艺,但现在,这个“秘密”落到了她的手里!这可能是绝望中的一线生机!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炬,扫过一张张被恐惧笼罩的脸。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必须用行动,用看得见的希望,来对抗这滔天的恐惧!

“阿爸!狼爪哥!”星火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抬他下去休息!派人日夜守护,定时喂水喂药!” 她指着地上的伤者。

“所有族人,听令!”星火站起身,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木墙阴影下显得无比坚定。

“第一!立刻收集所有能收集到的草木灰!越多越好!撒在木墙底部内侧,壕沟边缘!尤其是神种田地周围!这东西能驱虫,也能让邪魔的毒虫毒蝎不敢靠近!(利用草木灰的碱性驱虫防蛇蚁)”

“第二!”她举起手中那袋珍贵的石灰,“此乃‘圣洁之土’!是祖灵借黑石勇士之手赐予我们的守护之力!石皮!带人,立刻用干净的陶罐,将一半圣土与河水混合成粘稠的泥浆!给我把木墙所有的缝隙,里里外外,全部抹死!抹厚!要像给巨人穿上石甲一样!另一半圣土,仔细保存好!我有大用!”

“第三!瞭望塔再加高!哨位再加一倍!日夜轮换,眼睛不许离开西北方!所有陷阱,重新检查伪装!把最致命的,挪到最可能被突破的方向!”

“第西!所有狩猎采集队,活动范围不得超过‘守护之环’三里!以最快速度带回一切能吃的!野菜、野果、鸟蛋、根茎!见什么采什么!节省每一分体力!”

“第五!”她的目光落在山熊脸上,“阿爸!洞内制盐,昼夜不停!盐,是我们最后的筹码!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要准备好!”

一连串清晰、具体、充满紧迫感的命令,如同强心针,暂时压下了族人心头那灭顶的恐慌。有事情做,有明确的目标,总好过在绝望中等待死亡降临。

“遵神使命!”山熊第一个低吼出声,魁梧的身躯爆发出决绝的气势。

“抹墙!加高!布陷阱!”狼爪的吼声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赤红的眼中只剩下战斗的本能和对星火命令的绝对执行。

“采灰!抹墙!”族人们也被这紧迫的命令驱动起来,恐惧被暂时转化为求生的行动力。收集草木灰的,跑去灶膛边扫灰;石皮带着人小心翼翼地混合石灰泥浆,开始像糊墙一样,将那洁白的泥浆狠狠抹在木墙的每一条缝隙上,原本粗糙的木头表面渐渐覆盖上一层灰白色的坚硬外壳;瞭望塔上,挤满了紧张注视的战士;老弱妇孺则拿起骨匕、藤筐,在木墙内有限的安全区域开始了地毯式的搜寻……

星火走到正在被小心翼翼涂抹石灰泥浆的木墙边,伸出小手,摸了摸那尚未干透、冰冷而坚硬的灰白色表层。石灰混合泥土,正在快速凝固,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固感。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袋珍贵的石灰,还有腰间兽皮袋里那枚刻着双尾蝎的冰冷箭簇。

黑石部落的血,染红了他们的图腾。而这洁白的“圣土”,成了灰岩部落筑起生存壁垒的基石。围城,己经开始。饥饿与死亡是双尾蝎投下的阴影,而灰岩部落,要用这新筑的石灰木墙,用陷阱,用手中的武器,还有那颗绝不屈服的心,去撕开这阴影,寻找活下去的光。她望向西北方,眼神冰冷而锐利。来吧,双尾蝎,看看是你们的毒尾锋利,还是我们的壁垒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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