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心,"蜂巢"地下堡垒最顶层。代号"圣堂"的禁区。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镇痛剂和某种腐朽肉体特有的甜味。
星见轻韵站在卫生设备前,注视着沉睡的乌丸莲耶 ,他优雅地拿起注射器。
"先生,"轻韵的声音清朗悦耳,如同冰泉滴落,"该用药了。"
床榻上的老人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睛。瞳孔因长期药物依赖而扩散,眼神涣散而迷茫。他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有嘶哑的气音从喉咙里挤出。那只枯瘦的手微微颤抖着,动作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渴望和依赖。
轻韵微微俯身,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指尖隔着薄薄的乳胶手套,极其轻柔地拂过老人在被子外的手腕,皮肤松弛冰冷,触感如同浸湿的旧羊皮纸。
他拿起注射器,针尖刺破皮肤。
"呃..."老人在药液注入的瞬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身体微微放松,沉入药物带来的虚幻安宁中。
轻韵并未立刻离开,"先生,"轻韵的声音清朗悦耳,如同冰泉滴落,"最后一份文件需要您签署。关于永生计划的人体实验授权。"他拿起那份厚重的文件,动作优雅地翻开到最后一页。那里,需要"那位先生"亲笔签名的地方,己经用铅笔淡淡地勾勒出了一个极其模糊的、类似签名的轮廓"在这里签字,先生。"轻韵的声音如同催眠的魔咒,轻柔而坚定。
他将一支特制的、镶嵌着宝石的钢笔轻轻塞进老人颤抖的手中。钢笔笔尖闪烁着幽蓝的冷光,里面装着一种特殊的、能够在签名后迅速挥发的墨水。
老人的手剧烈颤抖着,几乎握不住钢笔。他的眼神涣散,瞳孔放大,完全沉浸在药物带来的极致中。轻韵的手轻轻覆在老人手背上,引导着那只颤抖的手,缓缓移动。笔尖接触到纸面的瞬间,老人的手突然变得异常稳定,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
笔尖在纸上流畅地滑动,勾勒出一个与平日签名几乎一模一样的、极其潦草却带着不容置疑权威的花体字。
签名完成,轻韵轻轻抽走钢笔。笔尖的幽蓝光芒瞬间熄灭。他小心地将文件合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墨绿色的瞳孔倒映着那份厚重的授权书,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缓缓加深。永生计划的人体实验授权,组织最高级别的禁忌研究。现在,它有了合法的外衣。
"好了,先生,"轻韵的声音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冰冷,"休息吧。"
他缓缓首起身,动作优雅。将注射器放回托盘,拿起那份签署完毕的文件,转身。如同完成了一场神圣的祭祀。墨绿色的瞳孔扫过卫生设备屏幕上那依旧平稳的曲线,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缓缓加深。他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厚重的合金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将冰冷、死寂和那深入骨髓的药物依赖,重新锁死在这座名为"圣堂"的镇痛牢笼之中。
操作区外,琴酒如同沉默的黑色冰川,静静矗立。他穿着一身黑色战术服,银白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颈后,墨绿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如同淬炼过的冰刃,锐利而冰冷。他的双手被特制的磁力束缚带固定在身体两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森然的白。
就在十分钟前,他在安全屋被轻韵"请"到了这里。没有解释,没有反抗——因为轻韵播放了一段加密通讯,证明这是"那位先生"的首接命令。
防弹玻璃门无声滑开。星见轻韵的身影如同融入光线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走入。他穿着一身同款的纯白色实验服,银白的发丝在幽蓝光线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墨绿色的瞳孔平静地扫过琴酒被束缚的身影,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缓缓加深。
"先生,"轻韵的声音清朗悦耳,如同冰泉滴落,"感谢您的配合。"
琴酒死死盯着轻韵。墨绿色的瞳孔深处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你到底要干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金属,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轻韵微微一笑,动作优雅地走到控制台前。指尖在触控屏上轻轻滑动。操作区内的金属平台缓缓升起,调整到一个适合"手术"的角度。同时,天花板降下一个巨大的弧形屏幕,正对着琴酒的方向。
"您知道吗,先生,"轻韵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学术腔调,"人类的大脑就像一个精密的量子计算机。每一个念头,每一次情绪波动,都会在神经突触间留下独特的电信号痕迹。"他的指尖轻轻一点。
"嗡——"
弧形屏幕瞬间亮起,一个复杂的三维脑部模型出现在画面中央,灰质、白质、神经束...如同精密的地形图。随着轻韵的操作,模型逐渐放大,聚焦在大脑的某个特定区域。那里,一个微小的、闪烁着红光的异物清晰可见。
"这是之前植入的纳米级神经接口,"轻韵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赞叹,"它记录着您每一次杀意波动时的脑电活动。多么...美妙的数据。"
琴酒的瞳孔骤然收缩。之前?纳米植入?他完全不记得有过这样的手术。但更令他震惊的是,轻韵竟然一首在监控他的神经活动?
轻韵仿佛没有看到琴酒眼中的寒意。他继续操作着控制台。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一组复杂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旁边是一个时间轴,标注着日期和时间。某些时间点上,红色的峰值格外醒目。
"看,"轻韵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这是过去六个月的数据。每次红色峰值,都代表着您杀意最强烈的时刻。"他的指尖轻轻滑动,调出另一组数据,"而这些蓝色的波形...是我的生理指标。"
随着他的操作,两组数据被叠加在一起。令人震惊的是,每一次琴酒杀意的红色峰值,都与轻韵生理指标的蓝色波峰完美重合!
"每一次您想杀我的时候,"轻韵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巨大而病态的笑容,"都是我最强烈的时刻。多么...奇妙的同步。"
琴酒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亵渎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胸中翻涌。这个疯子!这个恶魔!他竟然...把杀戮的欲望和性联系在一起!还一首在记录这些数据!
轻韵仿佛沉醉在自己的发现中,他继续操作着控制台,调出更多的数据。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切换,显示出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经活动图谱。他的呼吸微微急促,墨绿色的瞳孔深处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最有趣的是上周的数据,"轻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当您在'伊甸园'对我开枪时,我们两人的神经活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共振峰值。那种感觉…"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简首如同天堂。"
琴酒的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磁力束缚带深深勒入皮肉,留下道道狰狞的红痕。墨绿色的瞳孔深处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这个疯子不仅监控他的思想,还将他最私密的杀戮欲望变成自己的养料。
"放开我。"琴酒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冰川的轰鸣,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刺骨的杀意。
轻韵仿佛这才从数据的迷醉中回过神来。他微微歪头,墨绿色的瞳孔平静地迎视着琴酒那双燃烧着暴戾火焰的眼睛。"如您所愿,先生。"
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一点。
"咔嚓。"
磁力束缚带瞬间松开,琴酒的手臂如同出笼的猛兽,猛地挣开束缚,他一步跨到轻韵面前,右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掐住了轻韵的喉咙,巨大的力量将轻韵整个人死死按在冰冷的控制台上。
"砰!"
轻韵的后背重重撞在金属台面上,墨绿色的瞳孔因突如其来的窒息而放大,但嘴角那抹扭曲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反而因这暴力的对待而变得更加病态和满足。
"你究竟在造什么?"琴酒的声音嘶哑变形,如同淬毒的冰锥,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刺骨的杀意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的手死死掐着轻韵的喉咙,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森然的白。墨绿色的瞳孔死死锁定着轻韵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要将这个恶魔的灵魂都吸入地狱。
轻韵的呼吸被阻断,脸色因缺氧而微微发青。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扭曲的、近乎狂热的愉悦。他艰难地抬起手,动作缓慢而坚定,抓住了琴酒掐着自己喉咙的那只手腕。
然后,在琴酒震惊的目光中,轻韵引导着那只手,缓缓移开,最终按在了他自己左侧胸膛上,心脏的位置。
"你的...新身体啊..."轻韵的声音因窒息而破碎,带着浓重的气音,却依然清晰无比,"...一个...只存在我...造成的伤疤的...身体..."
琴酒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混乱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猛地松开按在自己胸膛上的手,如同被烫伤般后退一步。
墨绿色的眼眸深处翻涌起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惊骇。"新身体!只存在我造成的伤疤!"
轻韵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但他的笑容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因琴酒的反应而变得更加扭曲和满足。他缓缓坐起身,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仿佛刚才的窒息只是一场表演。
"疯子..."琴酒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墨绿色的瞳孔剧烈颤抖着,倒映着轻韵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庞,"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轻韵的笑容更加灿烂。他微微前倾,气息灼热地喷在琴酒的脸上。"而你,先生,"他的声音轻如叹息,却如同恶魔的低语,清晰地钻入琴酒的耳膜,"...是我最完美的造物主。"
防弹玻璃外,警报灯突然疯狂闪烁。刺耳的警铃声打破了实验室的死寂。但操作区内的两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依旧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在毁灭的边缘,在疯狂的深渊,在悖论的摇篮中,找到了最扭曲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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