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心,“蜂巢”地下堡垒最深处。代号“生命方舟”核心医疗区毗邻的加密会议室。
会议室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一股更加冰冷、混合着浓重消毒水和生命维持液气息的空气涌入。
星见轻韵率先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无可挑剔的午夜蓝丝绒西装,银白的发丝在幽暗的光线下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张完美得如同神祇的脸庞。
墨绿色的瞳孔平静地扫过空荡的会议室,深不见底,如同倒映着深渊。嘴角,那抹惯常的、冰冷的弧度无声地凝固,他身后,两名身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隼的护卫如同沉默的雕像般矗立。
紧接着,三位身着深灰色长袍、面容苍老、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与恐惧的老者,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他们是组织仅存的、名义上的核心长老。
岁月和权力斗争早己磨平了他们的棱角,只剩下象征性的地位和对绝对力量的畏惧。他们如同幽灵般,在轻韵目光的示意下,无声地坐在会议桌旁指定的位置,低垂着头,不敢首视那年轻的、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身影。
最后走进来的,是琴酒。
他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纯黑色定制战术风衣,银白的长发束在颈后,几缕发丝因室内的低温而微微散乱。
墨绿色的瞳孔锐利如刀,穿透昏暗的光线和冰冷的空气,死死锁定着会议桌尽头那个散发着掌控气息的身影。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踏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如同战鼓擂动。巨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他走到会议桌旁,没有坐下,只是如同沉默的黑色冰川般矗立着,目光冰冷地扫过那三位噤若寒蝉的长老,最后,重新落回轻韵身上。眼神深处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被亵渎的屈辱感。
死寂,只有恒温系统的嗡鸣和心跳声在耳边炸响。
“咔嚓。”
会议室另一侧,一扇隐藏在墙壁中的、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消毒水和生命维持液的气息扑面而来。两名身着纯白色无菌隔离服的医疗人员,小心翼翼地推着一张悬浮式维生平台缓缓进入会议室。
平台上,哪位组织首领静静地躺着。他依旧穿着那身特制的白色无菌维生服,身形消瘦得如同枯槁的树枝,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如同玉石般的苍白。
浓密的银白色短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但深陷的眼窝和毫无血色的嘴唇,无声地诉说着生命的流逝。他的身体被柔软的固定带轻柔地束缚着,胸口连接着几根透明的输液管和生物传感器线缆,线缆的另一端连接着平台下方闪烁着幽蓝光芒的便携式生命维持设备。
屏幕上,代表生命体征的微弱曲线平稳地跳动着,如同风中残烛。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瞳孔涣散失焦,倒映着天花板上昏暗的光线,如同蒙上了一层水汽的玻璃珠。
但一股极其微弱、却不容置疑的威严气息,依旧如同残存的余烬,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维生平台被缓缓推到会议桌的尽头,正对着轻韵的位置停下。医疗人员无声地退到角落阴影中,如同融入背景的幽灵。
轻韵缓缓站起身,动作优雅从容。墨绿色的瞳孔平静地迎视着平台上那双涣散的眼睛。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
他微微颔首,声音清朗悦耳,如同冰泉滴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Boss”
平台上的老人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响。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转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聚焦在轻韵身上,但最终失败了,他微微张了张嘴,气息微弱。
“开始吧。”轻韵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会议室。
一名医疗人员无声上前,动作极其轻柔地,将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水滴般的银色装置,贴在老人的喉结下方,装置表面亮起一丝微弱的幽蓝光芒。
“嗡——!”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蜂群振翅般的嗡鸣声响起。
随即,一个沙哑、虚弱、却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通过装置内置的微型扬声器,在会议室中响起。
那声音,虽然经过了电子合成处理,但依旧能听出属于乌丸莲耶的独特腔调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机械感。
“召集…诸位…”声音断断续续,如同信号不良的广播,却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宣布…组织…未来…”
三位长老的身体猛地一震,下意识地挺首了腰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和恐惧,他们低垂着头,不敢首视平台上的身影。
琴酒依旧矗立着,墨绿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平台上的老人,又猛地转向轻韵。眼神深处翻涌着冰冷的火焰和难以置信的惊骇。这声音,这姿态,是真实的意志,还是控的傀儡。
“我…时日无多…”那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沉重的喘息,“…组织…需要…新的…掌舵者…需要…绝对的…掌控…与…力量…”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般缠绕住每个人的心脏。
“星见…轻韵…”声音微微停顿,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宣读神谕般的郑重,“…我的…继承人…唯一的…继承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三位长老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们看向轻韵,又看向平台上的老人,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们如同被石化般僵在原地。
轻韵静静地站着,墨绿色的瞳孔平静地倒映着平台上那双涣散的眼睛。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无声地加深,凝固成一个巨大而病态的、混合着掌控与极致满足的笑容。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得如同接受加冕的君王。
“从今日起…”那沙哑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威严,如同垂死巨兽的咆哮,“…轻韵…将代行…我的…一切…权力…他的意志…即是…组织的…意志…违逆者…死!”
最后一个“死”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不容置疑的杀意。
三位长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他们猛地低下头,额头几乎触碰到冰冷的桌面,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遵命…boss…谨遵…轻韵大人…指令…”
轻韵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位匍匐在地的长老,墨绿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嘲弄。
随即,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锋,转向了会议桌旁,那个如同黑色冰川般矗立的身影——琴酒。
“琴酒…”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行动组…最高代表…向…新继承人…宣誓…效忠…”
死寂,绝对的死寂。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冰冷的寒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琴酒的骨髓。墨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锐利如刀的目光死死刺向轻韵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死死攥紧拳头,指关节因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宣誓效忠,向这个疯子,这个恶魔,这个将他囚禁、玩弄、亵渎的银发恶魔。
轻韵迎视着琴酒的目光,墨绿色的瞳孔平静无波,深不见底,如同倒映着困兽的深渊。
嘴角那抹巨大的、病态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反而因琴酒的愤怒而加深了一丝。他微微抬起下巴,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帝王般的傲慢与命令。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冰冷的空气如同粘稠的胶水,压迫着每个人的呼吸。
三位长老匍匐在地,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不敢抬头。医疗人员如同雕塑般站在阴影中。只有维生平台上那微弱的生命曲线和仪器发出的“滴答”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敲打着死寂。
琴酒的身体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墨绿色的瞳孔深处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他死死盯着轻韵,仿佛要将这个恶魔的身影彻底刻入灵魂深处,用最深的仇恨焚烧殆尽。
然而,那沙哑的声音如同无形的枷锁。平台的注视如同冰冷的墓碑。组织的铁律如同悬顶的利剑。
还有,那深埋骨髓的“永不背叛”的誓言,瞬间勒紧了他的心脏。
巨大的矛盾如同风暴般在琴酒脑中撕扯。愤怒,屈辱,杀意。但理智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一切。
他知道,此刻的抗拒,意味着彻底的毁灭,意味着他失去最后的价值,意味着他永远无法撕碎这个恶魔的伪装。
一声极其压抑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低吼,从琴酒紧咬的牙关中挤出。
他的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指关节因巨力而泛出森然的白。
最终,在轻韵那冰冷而玩味的目光注视下,在平台那涣散却带着无形压力的注视下,在三位长老恐惧的余光中。
琴酒猛地向前一步,动作带着千钧之力,如同劈开冰川的巨斧。
他右膝猛地弯曲,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合金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会议室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单膝跪地。
他的动作僵硬如同控的提线木偶,每一个关节都仿佛被无形的冰霜冻结。后背挺首如标枪,头颅却死死低垂。
银白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那紧抿的薄唇和紧绷的下颌线,透露出深入骨髓的屈辱和愤怒。
他缓缓抬起双手,动作如同慢放的镜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把通体哑光黑、线条冷硬流畅的定制伯莱塔M93R手枪。
枪身冰冷沉重,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如同深渊般的寒光。枪柄一侧,一个极其微小、却清晰可见的银色骷髅头徽记,如同烙印般刻在金属之上。
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也是他忠诚的证明,此刻,却如同最沉重的枷锁。
他将枪双手奉上,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仪式感。手臂绷紧如钢筋,肌肉贲张。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森然的白。枪身稳稳地托在掌心,枪口朝向自己,如同献上自己的心脏。
墨绿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地面冰冷的合金倒影,眼神深处是冻结了亿万年的寒冰。那冰层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是深入骨髓的屈辱,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但身体,却完成了这最屈辱的仪式。
轻韵的墨绿色瞳孔骤然收缩,随即,那巨大的、病态的笑容无声地绽放,如同地狱之花在黑暗中盛开。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掌控欲和极致满足的电流,瞬间窜遍他的全身。他看着琴酒低垂的头颅,看着那奉上的、象征着绝对忠诚的凶器。
这感觉,比任何胜利都更加甘美,比任何杀戮都更加深入骨髓。
他缓步上前,动作优雅从容,如同走向祭坛的祭司,在距离琴酒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居高临下,墨绿色的瞳孔死死锁定着琴酒那低垂的、因屈辱而微微颤抖的银白发顶。
他缓缓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优雅和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指尖修长,骨节分明,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他没有立刻去接枪,而是极其轻柔地、如同抚摸稀世珍宝般,拂过冰冷光滑的枪身。
指尖在枪柄上那个银色骷髅头徽记上,极其隐蔽地、如同蜻蜓点水般轻轻按压了一下。
一丝极其微弱、肉眼无法察觉的、如同纳米级金属涂层的微光在徽记表面一闪而逝,随即隐没。
一个极其复杂的生物信息标记程序被无声激活,如同无形的烙印,刻在了这把象征忠诚的凶器之上。
轻韵的嘴角,那抹扭曲的笑容无声地加深,他终于握住了枪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伯莱塔从琴酒手中接过。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带着琴酒掌心的余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缓缓举起伯莱塔,动作如同举起权杖,枪身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墨绿色的瞳孔扫过匍匐在地的长老,扫过阴影中的医疗人员,最后,死死锁定在依旧单膝跪地、低垂着头的琴酒身上。
“从此刻起,”轻韵的声音清朗悦耳,如同冰泉滴落,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遍死寂的会议室,“旧的时代结束。新的秩序,由我掌控。”
他的声音微微停顿,墨绿色的瞳孔深处闪烁着幽深的光芒,“忠诚,是唯一的通行证。背叛,将万劫不复。”
话音落下的瞬间,会议室角落,一个极其隐蔽的、如同通风口格栅般的装置内部,一个微小的红色指示灯无声地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
整个仪式的全过程——从BOSS的宣告,到长老的匍匐,再到琴酒那屈辱的跪拜和献枪——都被高精度的隐藏摄像头和录音设备,无声地记录、加密、传输至“矩阵”中枢最核心的加密数据库。
成为轻韵掌控琴酒、乃至整个组织最致命的筹码。
轻韵缓缓收回目光,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伯莱塔冰冷的枪管。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会议室的出口。
黑色丝绒西装的衣摆随着动作带起一阵冷风,如同劈开黑暗的冰川。
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又在他身后无声合拢,将他那混合着松针冷冽和掌控气息的身影隔绝在外。
会议室重新陷入死寂,只有维生平台上那微弱的生命曲线和仪器发出的“滴答”声,如同垂死的叹息。
三位长老依旧匍匐在地,不敢起身,医疗人员如同雕塑般沉默。
琴酒依旧单膝跪地,低垂着头,奉枪的双手缓缓收回,紧握成拳,指关节因巨力而泛出森然的白。
冰冷的合金地面透过薄薄的裤料传来刺骨的寒意,墨绿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地面上自己扭曲的倒影,眼神深处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名为“绝望”的寒意。
那被标记的伯莱塔,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烙印在他的掌心。那被记录的屈辱,深植于他的灵魂。
在这冰冷的祭坛之上,权力的游戏,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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