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顶着那朵倔强的小野菊，在院子里当了两天的“移动花盆”。小家伙似乎也习惯了，偶尔还臭美地晃一晃脑袋，感受一下头顶的“装饰品”。舟舟则成了哥哥的专属“护花使者”，谁要是想伸手碰碰那朵花，小姑娘立刻瞪起大眼睛，小手一搓，一股小暖风就吹过去，表示“花花是哥哥的，不许动”！
林晚星试了几次用意念沟通空间宝宝把花收回去，空间宝宝却像找到了新玩具，乐此不疲地维持着这“头顶开花”的奇景，还振振有词：【花花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花花！宝宝……做好事！】
林晚星：“……” 行吧，你开心就好。反正这花除了招摇点，也没啥危害，反而引得街坊邻居的小孩们羡慕不己，满满小朋友因此收获了一大批“迷弟迷妹”，自信心空前膨胀。
这天下午，林晚星正在小院里，用“淘米水”（实则是稀释了无数倍的灵泉水）浇灌她那些长得过分水灵的番茄黄瓜。阳光暖暖的，满满顶着黄花在菜畦边观察蚂蚁搬家，舟舟则蹲在哥哥旁边，小手托着腮，时不时给哥哥送点“暖气”，防止他被地气凉着。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晚星妹子！忙着呢？”一个刻意拔高的、带着笑意的女声响起。
林晚星浇水的动作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这声音……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消失了好一阵子的李红梅，又来了。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水瓢，转过身，脸上挂起客套而疏离的微笑：“红梅姐，稀客啊。” 目光平静地打量着门口的李红梅。
李红梅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穿着一件簇新的玫红色呢子大衣，头发烫了时髦的大波浪，脸上抹了粉，描了眉，涂着鲜艳的口红。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挺精致的点心盒子。她脸上堆着亲热的笑，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飞快地扫过林晚星的小院，尤其在墙角那几盆绿得发亮的蔬菜和满满头顶那朵醒目的野菊上停留了好几秒，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和不易察觉的嫉妒。
“哎呀，瞧你说的！咱们姐妹，什么稀客不稀客的！”李红梅扭着腰走进来，声音甜得发腻，目光落在满满身上，故作惊讶地夸张道，“哎哟！这不是我们满满嘛！几天不见，越长越俊了！这头上……嗬！还戴着朵花？真时髦！谁给我们满满戴的呀？真好看！” 说着，伸手就想摸满满的头。
“不许碰！”舟舟像只护崽的小母鸡，猛地站起来，挡在哥哥面前，小脸绷得紧紧的，大眼睛警惕地瞪着李红梅，小手一搓——一股比平时强劲不少的小暖风首扑李红梅的手！
“哎哟！”李红梅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暖风吹得手一缩，指尖还有点被热气烫到的感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恼意。这小丫头片子！劲儿还挺大！
林晚星心中暗爽，面上却赶紧把舟舟拉到身后，故作歉意地笑道：“红梅姐别介意，小孩子不懂事。这花……是孩子自己玩，不知怎么弄头上的，取不下来了，正愁着呢。” 她轻描淡写地把“奇事”归结为小孩子胡闹。
“哦……呵呵，小孩子嘛，调皮。”李红梅讪讪地收回手，掩饰性地捋了捋头发，目光又瞟向那些长势惊人的蔬菜，“晚星妹子，你这菜种得可真是……绝了！这都冬天了，还水灵灵的，比夏天菜园子的都好！有啥秘诀没？教教姐呗？” 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打探。
林晚星心中冷笑，秘诀？秘诀就是空间灵泉，能告诉你？她拿起窗台上那个空雪花膏瓶子晃了晃，一脸真诚：“哪有什么秘诀，就是淘米水加点烂菜叶子沤的肥，味儿是大了点，但浇菜效果特别好！红梅姐你要不也试试？”
又是淘米水沤肥！李红梅心里根本不信，但看着林晚星那副“我很真诚”的表情，又不好再追问。她撇撇嘴，把手里的点心盒子往前一递：“喏，姐给你带了点省城买的槽子糕，可香了！给孩子们尝尝！”
“谢谢红梅姐，让你破费了。”林晚星接过点心盒子，随手放在窗台上，没有半点要打开的意思。
李红梅见林晚星态度冷淡，眼珠一转，脸上又堆起笑：“晚星妹子，听说……你跟卫东前段时间去了趟西北？还是部队紧急召见？啧啧，了不得啊！是不是……立了大功了？” 她试探着，眼神里充满了八卦和探究。江卫东一家去西北的事，在街坊间传开了，但具体做什么，没人知道。
来了！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林晚星心中警铃大作。她神色不变，语气平淡：“哪有什么大功，卫东老部队有点事，需要他回去帮个忙，我就带着孩子跟着去了趟，人生地不熟的，冻得不轻，刚回来没几天。” 她把事情定性为“帮忙”，轻描淡写。
“帮忙？啥忙啊？还得带着你和孩子？”李红梅显然不信，追问道，“我听说……还惊动了军区首长？晚星妹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跟姐还藏着掖着？是不是有啥好事……” 她凑得更近，身上廉价的香水味熏得林晚星想打喷嚏。
林晚星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红梅姐，部队上的事情有纪律，不方便多说。首长关心下属家属，也是常情。没啥特别的。” 她首接搬出“纪律”挡箭牌，堵死了李红梅的嘴。
李红梅被噎了一下，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又不甘心就这么走。她目光在院子里乱瞟，忽然看到墙角堆着几个新编的、看起来很结实的柳条筐，眼睛一亮：“哎，晚星妹子，这筐编得可真不错！你自己编的？”
“不是，托人编的。”林晚星随口应道。这是她用意念指挥空间里的藤蔓自己“长”出来的，准备用来装空间里收获的蔬菜药材，当然不能说实话。
“哦……”李红梅眼珠转了转，脸上又堆起笑，“那啥，晚星妹子，姐今天来呢，其实还有个小事儿……”
林晚星心中冷笑，正戏来了。她不动声色：“红梅姐你说。”
“是这样，”李红梅搓着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姐最近吧……手头有点紧，你看……能不能先借姐五十块钱应应急？等姐下个月发了工资，一准儿还你！” 她伸出五根抹着红指甲油的手指。
借钱？林晚星差点气笑了。上辈子被她坑得还不够惨？这辈子还想故技重施？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红梅姐，真不巧。我们刚从西北回来，路上花销不小，卫东的津贴还没发下来呢。家里就剩点买菜的钱了，实在拿不出来。要不……你去找别人问问？” 拒绝得干脆利落，毫无转圜余地。
李红梅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眼神变得有些阴沉：“晚星妹子，你这是……发达了，就看不起老姐妹了？五十块钱都不肯借？”
“红梅姐这话说的，”林晚星语气也冷了下来，“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确实没有，总不能去偷去抢吧？再说，我记得去年你借我那二十块买皮鞋，好像……还没还吧？” 她首接翻旧账。
李红梅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想到林晚星现在变得这么硬气，这么不留情面。
“好！好！林晚星！算你狠！”李红梅恼羞成怒，狠狠瞪了林晚星一眼，又扫了一眼她身后那几盆绿油油的菜和满满头上的花，眼神怨毒，“咱们走着瞧！” 说完，一跺脚，扭身气冲冲地走了，连窗台上的点心盒子都忘了拿。
院门被摔得山响。
林晚星看着李红梅消失的背影，眼神冰冷。上辈子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她，对这种毒蛇，绝不能有半分心软。这次只是借钱，下次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看来，以后得更小心了。
她转身，看到满满正仰着小脸，好奇地问：“妈妈……凶阿姨……走了？”
舟舟则皱着小鼻子：“坏！不喜欢！”
林晚星蹲下身，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蹭了蹭他们软乎乎的小脸：“嗯，凶阿姨走了。我们满满和舟舟最乖，以后看到那个阿姨，离她远点，知道吗？”
“嗯！”满满用力点头，头上的小野菊也跟着颤了颤。
“远点！”舟舟挥了挥小拳头，表示自己很厉害。
林晚星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脸庞，心中那点因李红梅带来的阴霾瞬间消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辈子，她有空间，有萌娃，有江卫东，还怕她一条掀不起风浪的臭水沟里的泥鳅？
她拿起窗台上李红梅“送”的点心盒子，首接丢进了灶膛边的柴火堆。这种人的东西，喂狗都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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