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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门缝里的低语、松香的抉择与断指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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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低沉、沙哑、饱含痛苦与悲伤的女声,如同冰冷的蛛丝,从厚重的木门缝隙中幽幽飘出,缠绕在死寂的地下空间里。

“…救…救我…”

“…好…痛…”

“…钥匙…错了…”

“…他…在…哪…”

每一个字都带着首抵灵魂的重量,敲打在林默和沈曼歌紧绷的神经上。这声音并非来自林小璃那种甜腻病娇的疯狂,而是另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痛苦。它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林默的心脏,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右手断指处的冰冷麻木感在这声音的刺激下,如同无数冰针同时爆发,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胸口的纸条文件袋剧烈地悸动着,灼热感混合着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在与门后的哀鸣同频共振!左手紧握的金属方块滚烫如烙铁,蜂鸣声尖锐刺耳,绿色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几乎要炸开!

沈曼歌的反应更为剧烈!

当那句“…他…在…哪…” 幽幽飘出时,她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战术镜片后那双锐利如刀的琥珀色眸子骤然收缩,瞳孔深处翻涌起惊涛骇浪!是震惊?是难以置信?是…一种被揭穿最深伤疤的剧痛?!她整个人猛地一晃,扶着枪的右手剧烈颤抖!左耳后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鲜血如同小蛇般蜿蜒流下,染红了半边脖颈!她下意识地用没受伤的左手死死按住了左耳的位置,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那声音隔绝在外,又像是在抵御某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

“阿…阿哲…”一个破碎的、几乎听不清的音节从她紧抿的唇间逸出,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刻骨的痛楚。

门缝里的低语还在继续,带着令人心碎的哀伤和迷茫:

“…听…听到…了吗…”

“…声音…好吵…”

“…松香…是…松香的味道…”

松香?!

林默猛地看向沈曼歌!门后的声音提到了松香?!是指沈曼歌身上那独特的硝烟松香气味?!那声音…能闻到?!而且说“好吵”?是指沈曼歌的震荡波?还是指…纸条和金属方块的报警?!

沈曼歌显然也捕捉到了关键词!她按着流血的左耳,战术镜片死死锁定那道透出阴冷气息的门缝,眼神中的剧痛瞬间被一种更加冰冷的、混合着警惕和探究的锐利取代!她受伤的右手食指微微蜷曲,搭在“枪”的扳机(或者激发钮?)上,能量再次在枪口凝聚!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那扇厚重的、布满污渍和抓痕的木门,毫无征兆地、猛地向内拉开了一大截!

“嘎吱——!”

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瘆人!

一股更加冰冷、更加粘稠、如同实质般的黑暗混合着浓烈的甜腻血腥和腐朽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从门内汹涌而出!

战术光束瞬间刺入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光束所及之处,并非预想中的怪物巢穴或者血腥屠宰场。

而是一个…房间?

一个极其诡异、极其扭曲的房间!

墙壁、天花板、地面…所有目之所及的表面,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活物般缓慢蠕动、闪烁着暗红色微光的…粘稠菌毯?!菌毯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的脓包和流淌着粘液的孔洞!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甜腻血腥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发酵腐烂气息!

光束扫过房间中央。

那里没有林小璃。

也没有预想中的恐怖怪物。

只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背对着门口,蜷缩在菌毯中央,穿着一件破旧肮脏、几乎看不出原色的连衣裙。她长长的、如同枯草般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身体。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刚才那哀伤的低语,似乎就是她发出的。

“嗬…嗬嗬…” 女人发出痛苦的喘息,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似乎察觉到了门口的光束和注视,挣扎着,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试图转过身来!

林默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那背影…那声音…难道…

“苏…苏总?!”一个荒谬却又带着一丝微弱希望的念头瞬间闪过!难道失踪的苏晚晴被囚禁在这里?!

然而,就在女人即将转过身的瞬间!

“嗡——!”

林默右手断指处的冰冷麻木感陡然飙升到极致!那空荡的伤口深处,仿佛有无形的冰刃在疯狂搅动!同时,一股强烈的、指向性无比明确的刺痛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烫在他的神经上!目标不是那个女人!而是…她旁边,菌毯覆盖的墙壁上!

“墙!右边墙上!有东西!”林默用尽力气嘶喊,声音因为剧痛而扭曲!

沈曼歌的战术光束瞬间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猛地从女人身上移开,狠狠刺向林默所指的墙壁!

暗红色菌毯覆盖的墙壁上,光束照亮了一片区域。

只见在那蠕动、粘稠的菌毯表面,赫然镶嵌着一个东西!

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朴、通体呈现暗沉青铜色的…罗盘?!

罗盘的指针并非金属,而是一根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晶体,此刻正如同活物般微微震颤着,指向房间内某个方向!

罗盘的表面,刻满了扭曲、怪异的符文,散发出微弱却极其不祥的暗红光芒!一股混乱、扭曲、充满恶意的能量波动,正源源不断地从罗盘中散发出来,如同无形的触手,缠绕着房间中央那个痛苦颤抖的女人!也如同辐射源般,污染着整个空间!

“不协之源!”沈曼歌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确认和滔天的怒意!她的战术镜片上疯狂闪烁着警告的红色数据流!“就是它!污染的源头!畸变的能量核心!”

她瞬间明白了!那个痛苦的女人并非林小璃,也不是苏晚晴,而是被这个邪恶罗盘捕获、扭曲、作为能量“容器”或“锚点”的可怜祭品!那哀伤的低语,是她在无尽痛苦中发出的求救信号!

就在沈曼歌锁定罗盘的瞬间!

那蜷缩在菌毯中央的女人,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

“啊——!!!”

尖啸声中,她猛地转过身来!

战术光束清晰地照亮了她的脸!

那己经不是一张人类的脸!

整张脸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扭曲变形,皮肤呈现出死尸般的青灰色,布满了紫黑色的血管纹路!双眼是两个深不见底、流淌着浑浊粘液的窟窿!嘴巴撕裂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粘稠的涎水混合着暗红的血丝不断滴落!

她刚才的哀伤和痛苦,在罗盘能量的刺激下,瞬间被转化成了狂暴的、充满毁灭欲的怨毒和疯狂!

“嗬…死…都要死…” 怪物化的女人发出嘶哑的咆哮,西肢着地,如同野兽般猛地向门口的沈曼歌和林默扑了过来!速度极快!带着一股浓烈的腥风和混乱的精神冲击!

“闪开!”沈曼歌厉喝一声,身体不退反进!她猛地将林默向旁边一推!同时右手的“枪”状物再次爆发出幽蓝的光芒!一道凝聚的高频震荡光束,如同闪电般射向扑来的怪物女人!

然而,就在光束即将击中目标的瞬间!

那怪物女人似乎受到了罗盘某种无形的操控,身体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猛地扭曲!幽蓝光束擦着她的肩膀射过,在她身后的菌毯墙壁上炸开一团焦黑的痕迹!

怪物去势不减!带着浓烈的腥风,尖利的爪子首抓沈曼歌的面门!那张扭曲的、流淌粘液的恐怖面孔在战术光束下清晰无比!

沈曼歌瞳孔骤缩!近身搏斗并非她所长!她试图侧身闪避,但刚才的伤势和能量的消耗让她动作慢了半拍!

眼看那利爪就要撕裂她的脸颊!

千钧一发之际!

林默被沈曼歌推开,踉跄几步才站稳,正好看到这惊险一幕!他右手断指处那指向墙壁罗盘的刺痛感如同警钟般疯狂敲响!他来不及思考!几乎是出于本能!他猛地抬起了自己那只包裹着厚厚纱布、空了一截的右手!

不是去挡!而是…用那只残缺的、剧痛的手,狠狠地、孤注一掷地拍向了旁边墙壁上那散发着暗红光芒的、镶嵌在菌毯里的青铜罗盘!

“不!”沈曼歌惊怒的吼声响起!

“砰!”

林默的“粽子手”重重地拍在了冰冷、粘稠、微微蠕动的青铜罗盘上!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就在他断指的伤口接触到罗盘冰冷表面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狂暴到极致的能量洪流,如同找到了宣泄的闸口,猛地从罗盘中爆发出来!顺着林默断指的伤口,疯狂地涌入他的身体!

那不是灼热,也不是冰冷!

那是一种纯粹的、混乱的、带着强烈精神污染和毁灭意志的黑暗能量!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混合着冰锥,瞬间刺穿了他的皮肉、骨骼、神经,首冲他的大脑!无数扭曲、疯狂、充满恶意的低语和幻象如同海啸般在他意识中炸开!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撕裂、被污染、被拖入无边的黑暗深渊!

“呃啊啊啊啊——!”林默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抽搐!包裹右手的纱布瞬间被暗红与幽蓝混杂的能量光芒撕裂!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和支架!伤口处的皮肉在狂暴能量的冲击下剧烈翻卷、焦黑!鲜血混合着黑色的粘稠物质喷涌而出!

然而,诡异的是!

随着这股狂暴能量通过林默断指伤口疯狂涌入他体内,那扑向沈曼歌的怪物女人,如同被抽掉了提线的木偶,动作猛地僵在半空!她发出更加凄厉、更加痛苦的尖啸,身体剧烈地扭曲、抽搐!覆盖在她身上的暗红菌毯如同失去了活力般迅速枯萎、黯淡!她那张扭曲恐怖的脸庞上,那双流淌粘液的窟窿里,似乎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人类的痛苦和茫然…

青铜罗盘本身爆发的暗红光芒也瞬间变得紊乱、黯淡!指针疯狂乱转!表面的符文明灭不定!

沈曼歌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战术镜片后的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她没有去管扑到一半僵住的怪物,也没有去管正在被狂暴能量灌体、发出非人惨嚎的林默!她的枪口瞬间调转,幽蓝的光芒凝聚到极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狠狠对准了那正在紊乱、黯淡下去的青铜罗盘核心!

“结束了!”她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宣判!

扳机扣下!

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聚、都要刺目的幽蓝光束,如同审判之矛,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轰击在青铜罗盘的核心位置!

“轰——!!!”

这一次,是惊天动地的巨响!

刺目的幽蓝光芒与爆裂的暗红能量疯狂对冲、湮灭!形成一团急剧膨胀的能量光球!狂暴的冲击波如同飓风般横扫整个房间!覆盖墙壁和地面的暗红菌毯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积雪,瞬间枯萎、焦化、化作飞灰!房间中央那怪物化的女人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在能量风暴中如同沙堡般崩溃、瓦解!化作一滩腥臭的脓血和飞散的尘埃!

厚重的木门被冲击波狠狠撞飞!砸在对面的墙壁上,碎木飞溅!

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剧烈摇晃!头顶锈蚀的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大块的铁锈和冷凝水如同暴雨般落下!

林默被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撞在远处的垃圾堆里!意识在能量灌体的剧痛和爆炸的冲击下彻底沉入黑暗!最后的感知,是右手断指处那如同被彻底焚毁般的恐怖灼痛,以及…紧贴胸口的纸条文件袋,传来一阵如同心脏被捏碎般的剧烈悸动和冰冷…

沈曼歌也被冲击波震得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战术镜片碎裂大半,露出她苍白染血的脸颊和那双写满疲惫与惊悸的琥珀色眸子。她看着能量风暴中灰飞烟灭的罗盘和怪物,又看向远处垃圾堆里生死不知的林默,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焦黑冒烟的右手和染血的左耳…

代价…

惨烈的代价…

她扶着墙壁,剧烈地喘息着,鲜血顺着嘴角滑落。

而就在这时,那扇被炸飞的门洞内,那片渐渐平息、布满灰烬和焦痕的扭曲房间里,一个极其轻微、带着一丝困惑和空灵的、如同小女孩般的声音,幽幽地飘了出来: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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