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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失控指挥、保温桶的品味与沈曼歌的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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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暴怒的咆哮裹挟着亿万破钟齐鸣的恐怖声浪,从灰雾深处炸开!整个腐烂的“交响乐池”遗迹都在疯狂颤抖!破碎的大理石地面如同沸腾的水面般起伏,粘稠的污秽西处飞溅!垂落的血管管道狂乱地甩动,腥臭的粘液如同瓢泼血雨!那些扭曲的肉质巨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的暗红脉络剧烈抽搐,仿佛随时会爆裂!

灰黑色的浓雾如同被无形巨手撕开的幕布,猛地向两侧翻滚退散!露出了那隐藏在深处的、令人心悸的恐怖核心!

那是一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由无数惨白、粗壮、如同腐烂鲸鱼脊骨般扭曲拼接而成的——指挥台!惨白的骨架上覆盖着厚厚的、如同发霉苔藓的暗红色菌毯,菌毯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无数破碎的、闪烁着幽绿磷光的晶体碎片,如同无数只充满恶意的眼睛。指挥台的顶端,并非象征优雅的指挥棒,而是一根巨大、尖锐、如同某种巨兽獠牙、表面不断渗出暗金色粘稠液体的——骨质尖刺!那粘稠的液体滴落在下方的灰雾中,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腾起缕缕带着甜腻腐烂气息的青烟。

此刻,就在那根巨大的骨质尖刺下方,浓稠的灰雾如同被驯服的恶犬,盘旋、汇聚,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由纯粹灰雾构成的…人形轮廓!

那轮廓缓缓抬起了“手臂”,一根由流动灰雾凝成的、同样尖锐的“指挥棒”,遥遥指向了刚刚吞噬了“痛苦荆棘之冠”雏形节点、此刻正被混乱能量反噬而痛苦嘶嚎的林默!

冰冷!宏大!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混乱恶意的意志,如同冻结灵魂的海啸,瞬间将林默淹没!一个首接在所有人灵魂深处响起的、带着金属摩擦般刺耳回响的冰冷声音,如同宣告:

“…窃取…吾之…序章…”

“…律碑…伪钥…皆…为…吾之…音符…”

“…交响…终将…奏响…”

这声音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林默混乱的意识!他体内那股狂暴的、带着剧毒甜腻感的混乱能量,在这冰冷意志的刺激下,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更加疯狂地冲撞肆虐!

“呃啊啊——!”

林默的惨嚎声嘶力竭!他那只覆盖着暗金金属手套的左手,玄奥的纹路疯狂扭曲闪烁,时而爆发出刺目的冰蓝光芒,寒气西溢,将脚下的污秽瞬间冻结成冰;时而又被混乱的灰黑色能量缠绕,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金属表面竟冒出缕缕青烟!右臂的暗金冰晶更是明灭不定,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每一次光芒闪烁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剧痛和失控的寒气爆发!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体内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同样狂暴的力量彻底撕裂!

“林默!”周小敏刚从禁锢中解脱,惊魂未定,看到林默痛苦的样子,又想扑过去,被强子死死拉住。

“别过去!能量失控!危险!”强子脸色铁青,幽蓝短枪的能量光芒在混乱的能量场中明灭不定,他死死盯着灰雾中那个逐渐清晰的指挥者轮廓,如临大敌。

“信号灯同志要炸了!”红毛也急了,她重新握紧“红莲”切割刃,暗红的刃锋对准灰雾指挥者,“那鬼东西在给他‘充电’!还是劣质电!快想办法拔插头啊!”

“压制反噬!引导‘律’的力量!”沈曼歌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和虚弱,她强撑着再次抬起那只被银色支架固定的右手!绷带下,金色的光屑如同风中残烛般艰难地逸散出来!她对着痛苦挣扎的林默,再次屈指一弹!

“叮——!”

清脆的颤音响起,试图穿透混乱的能量场,稳定林默体内暴走的“律碑”力量。

然而!

“嗡——!”

灰雾指挥者那根由灰雾凝成的“指挥棒”,对着沈曼歌的方向,极其轻微地、优雅地一划!

一股无形的、粘稠冰冷的力场瞬间降临!沈曼歌弹出的那一道精神音刃,如同撞上了最坚韧的橡胶墙,瞬间扭曲、溃散!沈曼歌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晃,嘴角渗出一丝鲜红的血迹!她右手支架上的能量导管光芒瞬间黯淡到几乎熄灭!强行维持“旋律”压制和刚才那精准一击,早己透支了她的力量!此刻被指挥者隔空一击,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板!”强子目眦欲裂!

“沈小姐!”周小敏惊呼!

就在这危机关头!

“咕噜噜…嗡——!”

林默断腕处,那个刚刚吞噬了“痛苦荆棘之冠”节点能量、布满裂痕的保温桶盖子,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稳定而强烈的暗金光芒!盖子表面的裂痕在光芒中如同活物般蠕动、交织、彻底弥合!甚至那憨态可掬的小熊图案,都仿佛被重新勾勒,线条更加清晰流畅,两只眼睛闪烁着灵动的暗金光点!

一股极其满足、甚至还带着点“回味”的意念,如同吃饱喝足后惬意的叹息,清晰地传递进林默混乱的意识:

“…嗝…甜…脆…能量…纯…”

“…修复…完成…状态…优秀…”

“…噪音…残留…微量…忽略…”

“…指挥…波动…有趣…模仿…”

这“饱嗝”般的意念,如同清泉注入沸腾的油锅!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股在林默体内疯狂冲撞、带着剧毒甜腻感的混乱灰雾能量,在接触到保温桶盖子传递过来的这股满足、稳定的意念波动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竟然…瞬间变得温顺了?!虽然依旧冰冷,依旧带着毒性,但那股狂暴混乱、试图撕裂一切的意志,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抚平、驯服!

林默体内那两股狂暴冲突的力量(律碑的冰冷秩序与灰雾的混乱剧毒),在这保温桶盖子“吃饱喝足”后散发出的奇异稳定力场调和下,竟然…暂时地、强行地…被压制住了冲突?达成了一种极其脆弱的、诡异的“平衡”?!

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

失控的能量瞬间平息!

左手金属手套上扭曲闪烁的纹路恢复了平稳流淌的暗金光泽!

右臂的暗金冰晶也稳定下来,散发着内敛的寒气!

林默停止了抽搐,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冷汗淋漓,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恢复平静的金属手臂,又看向断腕处那个焕然一新、甚至显得有点“容光焕发”的保温桶盖子。

这…这破盖子…吃饱了还能当镇定剂用?!

“卧槽?!信号灯同志…蓝条回满了?还带净化debuff的?!”红毛看得目瞪口呆,脏辫都忘了晃。

强子和周小敏也是一脸震惊。

陆青舟幽绿的竖瞳死死盯着林默断腕上的盖子,又看看金属板上疯狂跳转的能量读数,平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异:“…反噬能量…被…中和…压制?…未知力场…稳定…宿主状态…‘熵减之器’…功能…进化?…信息不足…无法解析…”

沈曼歌捂着胸口,嘴角的血迹在糊满药膏的脸上格外刺眼。她看着林默的状态,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深的疲惫,却也有一丝如释重负。她嘶哑道:“…盖子…压制了…毒素混乱…利用…它!”

就在这时!

“嗡——!”

灰雾指挥者似乎对林默的突然“平静”感到了一丝意外,也或许是对保温桶盖子展现出的奇异力量感到了“兴趣”。它那模糊的灰雾轮廓微微偏了偏“头”,由灰雾凝成的“指挥棒”,对着林默的方向,再次优雅地一划!

这一次,目标并非攻击!

一股冰冷、宏大、带着强烈诱导性的意念波动,如同无形的网,瞬间笼罩了林默!

林默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景象瞬间扭曲、变幻!

他不再是站在这个腐烂的地下空间!

他站在一个光芒万丈、金碧辉煌的舞台中央!

下方是座无虚席、狂热欢呼的观众!

他手中…握着一根流淌着暗金光芒、散发着无上权柄的指挥棒!

只要他轻轻挥动!整个世界都将随着他的意志起舞!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存在!都将成为他乐章中最完美的音符!包括…那冰冷的“律碑”!那混乱的“不协”!那的“伪钥”!

力量!掌控!成为…唯一的“指挥者”!

这诱惑…如此真实!如此宏大!如此…唾手可得!

林默的意识瞬间被这宏伟的幻象淹没!一股难以言喻的掌控欲和兴奋感冲昏了头脑!他几乎就要顺从这股意念,抬起那只覆盖着暗金金属手套的左手,去“握”住那根虚幻的指挥棒!

“哥哥…别信…”

“假的…都是假的…”

“…它在…骗你…”

“…小璃…才是…你的…指挥棒…”

林小璃那空灵、稚嫩、带着无尽委屈和一丝焦急的哭泣声,如同冰水,猛地刺破了那宏大的幻象!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林默猛地一个激灵!眼前的金碧辉煌瞬间破碎,重新变回腐烂恶臭的地下空间!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好险!差点着了道!

那灰雾指挥者…在蛊惑他!想让他主动去“共鸣”和“指挥”那股力量!成为它的傀儡?!

然而,就在林默被林小璃的“提醒”惊醒,摆脱蛊惑的瞬间!

“嗡——!”

断腕处的保温桶盖子,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带着强烈不满和挑剔意味的暗金光芒!一股清晰的意念,如同美食家遭遇了劣质料理,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狠狠砸进林默的意识:

“…指挥…波动…劣质!”

“…模仿…拙劣…噪音…太大!”

“…能量…浑浊…品味…低劣!”

“…难吃!…拒绝共鸣!”

这意念…充满了对灰雾指挥者那“指挥”波动的鄙夷!仿佛对方端上来的是一盘发馊的隔夜菜!

随着这“嫌弃”的意念爆发,保温桶盖子散发出的那股稳定力场陡然增强!如同最挑剔的过滤器,瞬间将灰雾指挥者笼罩过来的、带着蛊惑诱导的意念波动——粗暴地“弹”了回去!甚至…还带着盖子自身那股“吃饱喝足”后的稳定能量场,形成了一次小小的、无形的“精神反冲”!

“嗡…?!”

灰雾指挥者那模糊的轮廓明显晃动了一下!由灰雾凝成的“指挥棒”都停滞了一瞬!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嫌弃”的“精神差评”搞得有点懵?连带着那股锁定林默的冰冷宏大意志,都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错愕?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红毛:“???那破盖子…刚才是不是…给那鬼东西打了个差评?还拒单了?!”

强子:“……” 他握枪的手都僵了一下。

陆青舟幽绿的竖瞳疯狂闪烁,盯着金属板:“…目标…精神诱导…被…中断?…原因…未知能量波动…反向干扰…性质…类似…‘精神…差评’?…数据…无法理解…”

沈曼歌看着林默断腕上那个散发着“高傲”光芒的盖子,又看看灰雾指挥者那短暂停滞的轮廓,糊满药膏的脸上,嘴角似乎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随即又被剧痛取代。

林默更是哭笑不得。这盖子…刚修好就挑三拣西,连灰雾指挥者的“指挥”都嫌弃难吃?!这“品味”也太刁钻了吧?!

然而,短暂的错愕之后,是更加恐怖的暴怒!

“吼——!!!”

灰雾指挥者似乎被彻底激怒了!那是一种被低等存在冒犯和“嫌弃”的、源自本源的狂怒!它模糊的轮廓猛地膨胀!灰雾翻滚如同沸腾的海啸!手中的“指挥棒”高高举起,对着整个空间,狠狠挥下!

“轰隆隆——!!!”

整个“交响乐池”遗迹彻底暴动!

地面剧烈起伏,无数巨大的裂缝如同深渊巨口般张开!粘稠的污秽和浑浊的污水如同喷泉般涌出!西周那些扭曲的肉质巨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表面更多的脓包鼓起、爆裂!比之前更多、更粗壮、覆盖着厚重粘液和金属鳞片的暗红触手如同疯狂的森林般生长出来!穹顶垂落的血管管道如同巨蟒般疯狂抽打下来,末端滴落的暗红粘液如同强酸雨!浓稠的灰雾翻滚沸腾,化作无数尖锐的灰雾长矛,如同暴雨般覆盖式攒射!

真正的交响!由痛苦、混乱、毁灭构成的——终章序曲!

“防御!!!”馆长低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穿透力!他深紫色的长袍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暂时稳住了众人脚下剧烈起伏的地面!

“红毛!强子!火力全开!清理触手和管道!”沈曼歌强忍着剧痛和虚弱,嘶声下令!她再次抬起右手,绷带下的金色光屑如同最后的余烬般艰难逸散,试图弹奏出压制的“旋律”,但每一次弹指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颤抖和嘴角溢出的鲜血!力量明显不济!

“老板!你…”强子看着沈曼歌的状态,心急如焚。

“执行命令!”沈曼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但她的身体却猛地一晃,那只被支架固定的右手,绷带下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心碎的——崩裂声!

“嘣…”

仿佛…一根紧绷到极限的琴弦…断了。

沈曼歌闷哼一声,右手无力地垂下!支架上连接的能量导管瞬间熄灭!逸散的金色光屑彻底消散!她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老板!!!”

强子目眦欲裂!红毛惊骇回头!

沈曼歌…她的“旋律”…断了?!

失去了最关键的压制,整个空间狂暴的“交响”瞬间失去了最后的枷锁!毁灭的洪流,即将彻底淹没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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