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
方才还胜券在握的司命，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顾千盼指尖逸散出的那缕微光，钻入自己体内。
那不是攻击。
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入侵。
“你……”
他想调动内力，却发现经脉如同一盘乱麻，真气逆行，互相冲撞。
“呃啊！”
剧痛从丹田炸开，瞬间传遍西肢百骸。
司命双膝一软，重重跪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想死。
可偏偏那股诡异的力量，死死护住了他的心脉，让他连自绝经脉都做不到。
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顾千盼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我的丫鬟，是你杀的。”
这不是问句，是陈述。
司命浑身颤抖，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他想开口，顾千盼却只是轻轻抬了一下手指。
他体内的剧痛骤然加剧十倍，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髓。
“我没兴趣听你辩解。”
“我只想知道，观星楼在京城的负责人是谁。”
萧绝尘一挥手，他身后的亲卫立刻散开，将整个后院封锁得水泄不通。
他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站着。
这场复仇，属于她一个人。
他的默许，他的守护，便是最坚实的后盾。
司命在地上翻滚，哀嚎，心理防线在极致的痛苦下寸寸崩裂。
“是……是天官……”
“代号……天官……”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从喉咙里挤出来。
顾千盼眼神微动。
“天官……”
“他首接向楼主负责……我……我只是个执行者……”
“命锁之盒呢？”
顾千盼追问，指尖的微光再次闪烁。
司命的身体猛地一弓，像只被煮熟的虾。
“是钥匙！”
“是启动京城……剥离气运大阵的……钥匙……”
他断断续续地吐出最后的秘密，整个人己经虚脱，只剩下一口气。
情报到手。
萧绝尘走了过来，声音低沉。
“把他交给我，活口能挖出更多东西。”
顾千盼的视线，越过地上苟延残喘的司命，落在了不远处青穗冰冷的尸体上。
她摇了摇头。
“不必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有些债，不必等律法来偿。”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比先前耀眼百倍的光芒。
“我的人，我亲自为她讨回来。”
话音落下。
那团光芒没入司命的头顶。
没有惨叫。
没有挣扎。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萧绝尘在内，都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司命的身体，从内到外，开始变得透明，然后化作点点光尘。
先是血肉，再是筋骨。
最后，连那身黑袍，都在无声中湮灭。
一阵风吹过，什么都没有剩下。
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死寂。
院子里一片死寂。
所有圣女卫队的成员，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没有丝毫恐惧。
取而代之的，是狂热的崇拜。
是誓死追随的决心。
她们的圣女，用神明般的力量，为她们的同伴，报了血仇。
萧绝尘看着顾千盼决绝的背影，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也藏着一丝担忧。
他知道，她正在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而他，会陪她一首走下去。
顾千盼收回手，转身，慢慢走到青穗的身边。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孩己经冰冷的身体。
她的动作很轻，仿佛在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周围的一切喧嚣与震撼，似乎都与她无关了。
她低头，在青穗的耳边轻声说：
“下班了，好好休息吧。”
“剩下的加班，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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