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从 “秋夕祭月” 到 “团圆象征” 的千年月华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苏轼的千古绝唱,让中秋节与 “赏月、团圆” 的意象深度绑定。
但这个被视为 “团圆节” 的传统节日,最初并非为了 “吃月饼” 而生:它起源于上古先民对月神的祭祀,唐代才定型为全民性节日,核心是 “祭月、赏月、感恩丰收”,而月饼从 “祭月祭品” 到 “团圆符号” 的转变,不过是明清以后的事。
还原中秋节的本真,需在月华流转中,看清它从 “敬神” 到 “亲人” 的温暖转身。
<起源:上古 “秋夕祭月”,一场对月神的感恩礼赞>
中秋节的根,扎在上古农耕社会对 “月亮” 的敬畏与依赖中。这种敬畏无关团圆,只关乎生存与丰收 ——
月神崇拜与秋收感恩。
古人观察到月亮的圆缺与农作物生长密切相关(如中秋前后正是秋收时节),认为月亮掌管着 “生育” 与 “丰收”,称其为 “月神”“太阴神”。
《礼记?祭义》记载 “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说明早在周代,就有 “秋夕祭月” 的习俗:在秋分或中秋之夜,设坛摆供,祭祀月神,感谢其保佑秋收,祈求来年丰登。
此时的 “祭月” 是国家与民间共有的仪式,核心是 “人对自然的感恩”,与 “团圆” 尚无首接关联。
祭月祭品:早期以 “瓜果” 为主,与月饼无关。
上古祭月的祭品,讲究 “应时应景”—— 多选秋季丰收的瓜果:葡萄(象征多子)、石榴(籽粒,寓意丰收)、枣子(早生贵子)、梨(谐音 “利”),还有象征 “圆满” 的圆形瓜果(如西瓜切瓣摆成圆形)。
这些祭品既是对月神的供奉,也是秋收成果的展示,体现 “以丰物敬神灵” 的朴素观念。
此时,月饼尚未出现,甚至连 “月饼” 的雏形都未见于记载。
<定型:唐代 “赏月宴饮”,中秋节成为全民狂欢>
中秋节从 “祭祀仪式” 变为 “民俗节日”,关键在唐代。
这个开放包容的时代,给了中秋节 “去神圣化” 的契机,让它从 “敬神” 转向 “娱人”——
文人引领的 “赏月风尚”。
唐代国力强盛,社会开放,文人阶层将 “祭月” 的庄重转化为 “赏月” 的风雅。
他们在中秋之夜聚集,登高望月、饮酒赋诗,让 “赏月” 成为核心习俗。
李白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杜甫 “满月飞明镜,归心折大刀”,白居易 “三五夜中新月色,二千里外故人心”,这些诗句里的中秋,没有月饼,只有月光、酒盏与乡愁,却奠定了中秋节 “抒情” 的基调。
全民参与的 “中秋宴”。
唐代民间的中秋节同样热闹:百姓会在庭院设案,摆上瓜果、糕点(如胡饼、蒸饼),全家围坐赏月;街头有夜市、杂耍,甚至有 “中秋放灯” 的习俗(用灯笼模拟月光)。
此时的节日核心是 “共享秋光、庆祝丰收”,团圆的意味开始萌芽(家人共宴),但仍以 “赏月” 为魂,月饼依旧缺席。
<月饼的 “逆袭”:从 “祭品配角” 到 “团圆主角”>
月饼与中秋节的绑定,是一场跨越数百年的 “缓慢渗透”。
它最初只是祭月的 “配角”,首到明清才坐稳 “团圆符号” 的宝座 ——
宋代:月饼初现,仅是 “祭月祭品之一”。
宋代中秋节的赏月、宴饮之风更盛,但祭品仍以瓜果为主。
此时出现了一种 “荷叶饼”“月团”(用米粉或面粉制成的圆形糕点),偶尔作为祭月祭品,但并非必备,且与 “团圆” 无关。
《东京梦华录》记载中秋夜 “贵家结饰台榭,民间争占酒楼玩月,丝篁鼎沸,近内庭居民,夜深遥闻笙竽之声,宛若云外”,通篇未提 “月饼”,可见其当时的地位微不足道。
明清:商品经济助推,月饼成为 “团圆象征”。
明代以后,随着商品经济发展,糕点制作技艺提升,“月饼”(此时才得名)逐渐普及。它因 “圆形” 契合中秋 “月圆” 的意象,被赋予 “团圆” 的寓意,称为 “团圆饼”。
清代《燕京岁时记》明确记载:“中秋月饼,以前门致美斋者为京都第一,他处不足食也。至供月月饼,到处皆有,大者尺余,上绘月宫蟾兔之形。”
此时,祭月时摆月饼成为主流,家人分食月饼也成了 “团圆” 的仪式(“月饼必圆,分食必均,象征阖家团圆”)。
但需明确:首到清末,仍有地区中秋不吃月饼(如南方部分农村,仍以瓜果为主),“古代中秋节必吃月饼” 的说法,是对明清以后习俗的 “倒推”,忽视了其漫长的演变过程。
<核心不变:“祭月、赏月、团圆” 的精神内核>
无论习俗如何演变,中秋节的核心始终围绕三点,贯穿千年未变 ——
祭月:对自然的敬畏。
从周代 “秋夕祭月” 到现代 “摆月供品”,形式简化了,但 “感恩月神、敬畏自然” 的内核未变。
古人祭月是 “谢丰收”,今人赏月时的静默,何尝不是对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的呼应?
赏月:对美好的感知。
唐代文人的 “赏月赋诗”,宋代百姓的 “酒楼玩月”,现代家庭的 “阳台观月”,本质都是在月光中寻找情感共鸣 —— 或抒乡愁,或念亲人,或叹人生,月亮成了中国人最温柔的 “情感载体”。
团圆:对亲情的珍视。
唐代中秋 “家人共宴”,明清 “分食月饼”,现代 “中秋返乡”,虽然形式不同,但 “千里共婵娟” 的愿望始终一致。
中秋节的 “团圆”,不是物理空间的强制聚集,而是 “愿亲人安康” 的朴素期盼,这也是它能穿越千年的情感密码。
福建 “博饼”(掷骰子赢月饼),安徽 “堆宝塔”(用瓦片堆塔祭月),广西 “偷月亮菜”(青年男女借祭月互表心意)。
<月亮未变,变的是我们与它对话的方式>
从 “秋夕祭月” 的庄重,到唐代 “赏月赋诗” 的风雅,再到明清 “月饼团圆” 的温馨,中秋节的习俗在变,但月亮始终是那个 “照过古人,也照今人” 的月亮。
纠正 “古代必吃月饼” 的误解,不是否定月饼的意义,而是为了看清:中秋节的灵魂从来不是某一种食物,而是藏在月光里的永恒命题 ——
对自然的敬畏,对美好的感知,对亲人的牵挂。
当我们在中秋夜抬头望月时,与李白、苏轼共享的,正是这份跨越时空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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