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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戒尺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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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黑暗从“完美孝女”苏晓卧室的墙壁深处渗出来,带着一股陈年木头朽坏、灰尘板结、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腥气味。林阳的手电光柱像一把生锈的手术刀,缓慢地切割着眼前这堵异常厚实的墙壁。指尖下,一块墙纸的接缝处触感有异,边缘微微,带着一种被反复揭贴又仓促掩盖的毛糙。他屏住呼吸,指甲顺着那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抠进去,猛地发力——

“嗤啦!”

一块伪装得极好的墙板应声向内倾倒,沉闷地拍在地上,激起一片呛人的尘埃。一股更加阴冷、混着铁锈和腐烂木头的气息,如同沉睡了多年的墓穴被骤然掘开,汹涌地扑向门口伫立的三人。

刘子明反应最快,一步跨前,伸手将跟在林阳身后的方婷婷护在身后半臂的距离。林阳的手电光柱毫不犹豫地刺入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光线所及之处,尘埃如同受惊的细小生物,疯狂舞动。

光柱最终钉在了密室深处正对的墙壁上。

那整面墙,被改造成一个巨大、森然、令人毛骨悚然的陈列架。

一排排,一列列,密密麻麻,整齐得如同等待检阅的死亡军团——全是戒尺。

木质的、竹制的、金属包边的、甚至还有几柄惨白瘆人的骨制品。它们被擦拭得过分干净,泛着冷硬的幽光,以一种近乎宗教祭坛般虔诚的姿态,被垂首固定在一根根特制的黑色金属托架上。每一把戒尺的末端,都清晰地刻着冰冷的蝇头小字。

手电光颤抖着扫过那些字迹:

“月考第二”——刻痕深重,字边凝结着深褐色的斑块,像干涸的血泪。

“钢琴错音”——字迹细密扭曲,戒尺中段有一道明显的弧形凹痕,仿佛曾承受过巨大的、带着恨意的弯折。

“裙长过膝”——尺身油亮,尖端却带着几丝难以清洗的深红纤维。

“眼神不敬”——戒尺通体乌黑,刻字处却磨得发白,像被无数次

“数学粗心”、“英语口误”、“饭粒沾唇”、“朋友低劣”……冰冷的字眼如同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林阳的视网膜。每一行字,都是一个罪名,一个判决,一次血肉模糊的惩罚记录。108把戒尺,108道“罪状”,108次落下的责罚,无声地控诉着一个少女被“完美”二字活活凌迟的青春。

“108……”方婷婷的声音从刘子明身后传来,带着被粉尘呛住的低咳和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悸。她戴着勘查手套的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电光扫过之处,她清晰地看到许多戒尺的棱角、尖端,甚至光滑的尺面上,都残留着深浅不一、形态各异的暗褐色印记——那是无数次抽打在皮肉上,经年累月沁入木头纹理、再也无法洗刷干净的血迹。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腥味,此刻变得无比具象,如同实质的毒瘴,沉沉地压在她的胸口。

林阳的手电光柱死死钉在墙面的最顶端。那里,一把格外宽厚的深色檀木戒尺被单独供奉在最高处的托架上,位置突出而醒目。尺身打磨得光滑如镜,上面刻着的字迹也最大、最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冰冷的恶意:

“不配为女”。

这西个字,像西把淬毒的匕首,悬在整座“博物馆”的穹顶,宣判着苏晓存在的彻底否定。

“地狱……”刘子明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滚过喉咙,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烧般的愤怒。他下颌的肌肉绷紧如铁,腮帮微微鼓起,那双锐利的鹰眼扫视着这面血泪铸就的墙壁,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仿佛要将这污浊的空气全部挤出肺腑。他猛地转身,对着门外厉声吼道:“物证!痕检!封锁现场!这间屋子,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所有东西,一根头发丝都不许漏掉!”

吼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刺破了死寂,也撕开了这令人窒息的恐怖帷幕。急促的脚步声和物证箱开启的咔哒声立刻在门外响起。

林阳却像一尊凝固的石像,依旧站在密室门口,只有手电光柱在细微地颤抖。那面墙投射出的巨大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仿佛要将他一同吞噬。光线下,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折射出冰冷的光点。

“不是单向的惩罚,”他开口,声音异常沙哑,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冰棱砸在地上,“是战争。一场漫长、绝望、彼此消耗的战争。”他的目光锐利如解剖刀,穿透那些冰冷的戒尺和凝固的血迹,仿佛看到了背后日复一日的对峙、嘶喊、疼痛和扭曲的爱恨。“母亲用戒尺宣示绝对控制,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越刑侦剧,拯救方婷婷 女儿用血肉之躯和无声的反抗来争夺一丝喘息……或者毁灭。伤口是双向的,疼痛也是双向的,恨意……同样在滋长。”

他缓缓移动手电,光束像探针一样扫过密室内部。空间不大,除了这面令人头皮发麻的戒尺墙,只有靠墙放着的一张极其简陋的旧书桌,以及桌上一本摊开的、封面是卡通少女图案的硬壳日记本。书桌的另一侧,堆放着几个落满厚尘、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散发出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霉变和化学药剂的气味。

林阳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本摊开的日记上。首觉像冰冷的蛇,缠绕住他的心脏。他迈步走了进去,皮鞋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踏在枯骨之上。每一步都让空气更加凝滞。

他停在书桌前,手电光稳稳地照亮摊开的页面。最新的一页,字迹凌乱潦草,力透纸背,墨水洇开大片,仿佛书写者处于极度的狂躁或痛苦之中。内容充斥着绝望的控诉和疯狂的念头:“……她又在量我的腰围!眼神像在挑拣一块猪肉!那把尺子!那把该死的尺子!我要烧了它!烧了这鬼地方!……他说我像她?像那个贱人?这肮脏的血!我要放干它!放干!……黑蝶……黑蝶能帮我……它能带走所有污秽……”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留下大片空白。

林阳的呼吸屏住了。他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牵引,死死地钉在日记本那空白的末页上。

那不是纯粹的空白。

就在这页纸的右下角,靠近装订线的位置,没有墨水的字迹,没有铅笔的划痕。只有一片突兀的、己经干涸凝固成深褐色的——血迹。

那血迹的形状,像一个被用力按下的、模糊而绝望的指印。而在指印边缘,那深褐色的、粘稠的印记,被人用指尖——或者某种尖锐物——蘸着那尚未完全干涸的鲜血,极其用力地涂抹出了几个歪歪扭扭、笔画粘连、仿佛用尽生命最后力气写下的字:

“杀了我,还是杀她?”

七个字。一个问句。却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窒息般的绝望,和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冰冷决绝。血迹在“她”字的最后一笔拖曳开,像一条蜿蜒爬行的毒蛇,消失在纸张边缘。

密室里的空气瞬间冻结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那七个血字钉死。

方婷婷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站在林阳身侧。她戴着口罩,但露出的那双眼睛,瞳孔因震惊而急剧收缩,倒映着那触目惊心的血字。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去触碰那血迹边缘的细微卷曲和纸纤维的破损痕迹,又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职业的本能让她声音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血迹形态…指印边缘有细微的拖擦,书写时…书写者应该处于极度的痛苦或…濒临崩溃的状态。这更像是…一种最后的诘问,或者…宣言?”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需要立刻做鲁米诺和血迹形态分析,还有…书写物质的成分检测,看是否含有其他物质。” 她想到了夜市案的黑蝶巧克力,想到了养老院的快乐胶囊,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刘子明也来到了桌前,魁梧的身影在狭小的密室里更显压迫。他死死盯着那血字,腮帮的肌肉咬得咯咯作响,下颌线绷得像刀锋。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和一种深沉的痛惜。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字字千钧:“查!苏晓的生父,那个姓陈的!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丈夫陈明是女儿日记里“肮脏血脉”的源头,也是外婆指控的对象,此刻成了愤怒指向的焦点。然而,那血字里冰冷的“她”,指向母亲苏岚的嫌疑,也同样无法抹去。

林阳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依旧粘在那七个血字上,仿佛要将它们每一个扭曲的笔画都刻进脑海深处。戒尺墙的森然冷光,日记里疯狂的呓语,眼前这凝固的鲜血诘问……所有的碎片在脑海里疯狂旋转、碰撞。母亲苏岚那近乎变态的控制欲和对“完美”的苛求,女儿苏晓在长期压抑下扭曲滋生的恨意,日记中提到的“他”(生父陈明)带来的“肮脏血脉”的刺激,还有那如同幽灵般反复出现的“黑蝶”……

“杀了我,还是杀她?”

这七个字,是苏晓在崩溃边缘发出的最后嘶吼?是她对母亲酝酿复仇的宣言?还是……在某种更黑暗力量操控下,被迫做出的选择?

他缓缓抬起头,手电光扫过那面由108把带血戒尺构筑的“丰碑”,最终落回到那本摊开的、印着绝望血字的日记上。密室里的阴冷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实体,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肩头。

“这里,”林阳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从地狱边缘传来,带着一种洞悉了深渊的疲惫与锐利,“不是第一现场。”

他停顿了一下,手电光柱猛地转向书桌旁那几个鼓胀的黑色垃圾袋。袋子口被粗糙地扎紧,但边缘渗漏出一些难以名状的深色污渍。

“但这里,藏着通往地狱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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