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在格陵兰海域的浮冰间穿行，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被冰山折射成诡异的回响。俞阳裹紧防寒服，盯着雷达屏幕上不断闪烁的红点，那些不是浮冰，而是尾随他们的无人机群。
"《北极科学考察》的标识，"安德森嚼着口香糖冷笑，"但哪家科考队会用价值两百万美元的军用级无人机？"
凌霜站在船头，银发重新染成棕褐色，在极地风中猎猎舞动。她指尖凝结的冰晶不断变换形状，最终定格成某种雷达阵列的模型："干扰源在东南方37公里，有金属共振反应。"
"破冰船！"李明从舱底钻出来，笔记本电脑上跳动着声呐波形图，"至少万吨级，航速22节——等等，这个声纹特征......"他猛地抬头，"是S国的'北极号'！"
俞阳的护腕突然发烫，神纹不受控制地蔓延到小臂。他踉跄扶住船舷，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钢铁甲板上站满眼冒蓝光的水手，船艏撞角刻着扭曲的如尼符文。
"洛基的傀儡。"他咬牙挤出警告，"整艘船都是陷阱！"
安德森猛打方向盘，渔船在浮冰间划出急转弯。但为时己晚，破冰船巨大的阴影己出现在雾霭中，甲板上突然亮起数十道探照灯，光柱如长矛般刺透夜幕。
"弃船！"安德森掀开甲板暗格，露出三套潜水装备，"我跟李明引开他们，你们——"
话音未落，破冰船艏突然射出一道蓝光。渔船剧烈震颤，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出火花。
俞阳在电路短路的白烟中看到更可怕的东西，那道蓝光并非武器，而是某种投影：凌霜在东海大学实验室的监控画面，正被放大投射在百米高的冰山上！
"全球首播。"技术员绝望地关闭冒烟的电脑，"他们黑进了铱星系统。"
银星突然狂吠起来。俞阳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发现冰山投影旁有个不起眼的小红点正高速接近，是一架漆成红色的水上飞机，机翼上用白漆画着卡通鲸鱼图案。
"那是什么？"凌霜的冰刃己凝结在手。
安德森眯起眼睛："除非我眼花了......那是'疯鲸'霍德的标志！"
水上飞机一个俯冲，在渔船与破冰船之间洒下大片银粉。这些粉末接触海面立刻膨胀成泡沫屏障，将探照灯光折射成无害的彩虹。飞机舱门打开，垂下一道绳梯。
"快上来！"飞行员戴着夸张的鲸鱼头套，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除非你们想当洛基的…素材！"
没有犹豫的余地。俞阳抱起银星跃上绳梯，凌霜紧随其后。他们刚爬进机舱，就听见下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安德森引爆了渔船燃料舱，浓烟遮蔽了整片海域。
"系好安全带！"鲸鱼头男人猛拉操纵杆。飞机在泡沫屏障掩护下急速爬升，破冰船射出的蓝光在机翼上擦出一道焦痕。
机舱里堆满奇怪的设备：改装过的气象雷达、贴着"鲸鱼保护协会"标签的导弹发射器，还有一整墙的监控屏幕。此刻这些屏幕正播放着全球各地新闻，标题清一色是《北极圈神秘爆炸》《疑似超能力者再现》。
"你们可比网红鲸鱼难找多了。"男人终于摘掉头套，露出张被晒伤的脸和乱糟糟的金发。他看起来三十出头，左眼戴着电子义眼，脖颈处隐约露出电路板的纹身。
俞阳的雷神之锤突然震动起来，锤柄上的符文与男人义眼闪烁的频率完全同步。
"霍德·埃里克森。"男人单手操纵飞机，另一只手伸过来，"最后一个知道奥丁真面目的人。"
凌霜的冰刃抵住他咽喉："证明。"
霍德咧嘴一笑，义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公元872年的北欧战场，独眼老者高坐云端，而地面上濒死的维京战士胸口插着闪电状的长矛，且那战士的面容与俞阳有七分相似。
"索尔的转世不止你一个。"影像切换成现代实验室，十几个培养舱里漂浮着与俞阳酷似的躯体，"奥丁在制造备用品，就像他当年用世界树汁液克隆英灵战士。"
飞机突然穿过云层，月光照亮了霍德脖颈的纹身，那不是电路板，而是微型化的世界树图腾，树枝间缠绕着DNA双螺旋。
"你是......"
"生物黑客，神秘学研究者，反奥丁主义者——随你怎么叫。"霍德猛推操纵杆，飞机开始急速下降，"重要的是，我能帮你们切断奥丁的监控网络。"
作者“秋天的秋呀”推荐阅读《神明在现代》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下方出现一座建在冰山上的奇特基地，半球形玻璃穹顶下排列着卫星天线阵列。
最令人震惊的是基地外围，十二具生锈的 Viking 2型火星探测器围成警戒圈，天线杆上挂满兽骨与芯片组成的诡异风铃。
"欢迎来到'鲸鱼座'。"飞机滑入冰面跑道时，霍德关闭所有电子设备，"全球唯一用1970年代苏联技术构建的法拉第笼，连海姆达尔的号角声都传不进来。"
基地内部像是科幻电影场景：老式示波器与量子计算机并排运作，石墙上刻满如尼符文的地方接着光纤电缆。霍德带他们穿过实验室，沿途俞阳看到更多骇人的东西——浸泡在液氮中的瓦尔基里羽翼碎片、用雷击木3D打印的冈格尼尔枪尖复制品。
"所以你是人类？"李明忍不住摸向展示柜里的电子义眼样品。
"百分之九十二。"霍德敲敲自己的义眼，"剩下百分之八是......借来的神族组织。"他拉开冷藏柜，取出六支冒着寒气的试管，"用密米尔之泉和纳米机器人调制的抑制剂，能暂时屏蔽奥丁的'天眼'。"
凌霜接过试管，指尖的寒气让液体瞬间结冰又融化："代价是什么？"
"聪明的问题。"霍德突然严肃起来，"每支效果只有72小时，而且......"他指向俞阳护腕下发光的神纹，"用多了会加速神力融合，就像给即将决堤的水库注水。"
俞阳刚要开口，银星突然扑向角落里的某个设备，那是台改装过的雪地摩托，车头上安装着形似鲸鱼角的金属装置。
更引人注目的是车身上用鲜血绘制的符文，与俞阳锤柄上新浮现的图案一模一样。
"啊，这个。"霍德挠挠乱发，"其实你们不是第一批找到我的......"
他按下遥控器，墙壁滑开露出密室。里面站着个穿防寒服的高大身影，转过身时，俞阳的锤子几乎脱手飞出，那人有着与他完全相同的脸，只是右眼是机械义眼，脖子上缠绕着发光的世界树纹身。
"第17号实验体向你问好。"克隆人声音沙哑，"我逃出瓦尔哈拉实验室时，带走了这个——"他举起半截断裂的金属手套，指尖跳动着微弱的电光，"真正的雷神之锤核心碎片。"
实验室突然警报大作。霍德冲向监控屏，咒骂着调出外部画面：十二具火星探测器正在自燃，而冰山上空，七彩极光凝聚成巨大的独眼形状。
"奥丁找到我们了！"克隆人启动雪地摩托，"从海底隧道走，能首达——"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金光穿透穹顶，精准击中他胸口。克隆人在众人眼前汽化成金色粒子，只有那半截金属手套当啷落地。
"快走！"霍德抓起手套塞给俞阳，同时将冰蓝色的生物芯片拍在凌霜掌心，"去斯瓦尔巴全球种子库找女巫赫拉，她知道怎么重组寒冰之心！"
基地开始崩塌，冰晶与电路板齐飞。霍德推他们进入紧急滑道前，突然拽住俞阳："记住，奥丁最怕的不是神力，而是......"
滑道门关闭的巨响吞没了后半句话。俞阳在急速下坠中只看到霍德的嘴唇开合，口型像是"记忆"。
当他们从海底隧道冲入冰海时，身后的冰山己笼罩在金色风暴中。安德森的救生艇奇迹般出现在浮冰间，但没人说话，霍德最后塞给俞阳的金属手套正在发烫，表面浮现出更多如尼符文。
"斯瓦尔巴群岛。"李明查看防水地图，"往东北方向航行300海里......"
凌霜突然按住他肩膀。她掌心的生物芯片正投射出全息地图，显示的不只是种子库位置，还有条深入冰川的红色路线，终点标记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符号：海拉之井。
"冥界入口。"安德森的声音突然苍老了许多，"看来我们的新盟友比想象的更疯狂。"
救生艇在浮冰间穿行，俞阳低头看着金属手套。当他无意中将它靠近雷神之锤时，两者之间迸发出的不是火花，而是一段全息影像：童年时的自己站在东海造船厂废墟，手中握着枚闪亮的金属片——正是这手套的碎片。
记忆的迷雾被撕开一道裂缝。或许霍德说的对，奥丁真正畏惧的从来不是觉醒的神力，而是被刻意抹去的人类记忆。
银星突然对着北方长啸。众人转头，看见极光中浮现出巨大的女性剪影，她手持纺锤，脚下延伸出无数发光丝线，是命运女神诺伦三姐妹的投影，正为这场逃亡纺出新的命运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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