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静，叶悠然靠在窗边，望着楼下车流穿梭的光影。小夏平安到家了，林默也发来消息说己经安排人盯着那辆车的去向。她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似的，瘫坐在沙发上。
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刚才林默发来的简讯：“别太累，明天录音棚见。”
她轻轻合上笔记本电脑，闭眼揉了揉眉心，思绪却像风一样飘远。阴谋、反击、证据……这些词在她脑海里转了一整天，可现在，它们突然安静下来，留出一点空隙，让一些柔软的情绪悄悄钻进来。
第二天一早，她踩着晨光走进录音棚。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咖啡香，还有机器运转时细微的嗡鸣声。林默己经在调音台前坐着，耳朵上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降噪耳机，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来了。”他头也不抬地打招呼，语气懒洋洋的。
“嗯。”她应了一声，走到他身边，瞥了眼纸上的内容，发现是一段旋律的草稿，“新曲子？”
“随便写的。”他随手把纸翻过去，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昨晚睡得好吗？”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平时两人聊得最多的是编曲、混音、歌词节奏，很少涉及私人话题。
“还好。”她轻声道，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你呢？”
“我？”他笑了笑，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失眠了。”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林默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认真起来：“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事要处理，但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只想做你的制作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打破了沉默。
叶悠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收紧，又缓缓放松。
“林默……”她开口，声音很轻，“谢谢你。”
他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苦涩，但很快就被他藏了起来。他站起身，从脖子上取下那个一首挂着的复古录音机，放在控制台上。
“等你想听的时候，可以打开它。”他说完，转身走向休息区，留下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盯着那个小小的金属盒子。
下午剧本讨论结束得比预想中早，陆明轩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谁都没说话，车内音响放着一首老歌，旋律温柔，带着点怀旧的味道。
车子停在楼下，她解开安全带，正准备开门，却被他叫住。
“悠然。”他声音低低的，像是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如果你需要，我一首都在。”
她侧过头看他，他的目光落在前方，没有看她，却异常坚定。
她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谢谢。”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她推门下车，风吹起她的衣角，身后车灯亮了一下，然后慢慢消失在街角。
晚上，她出席了一个小型圈内聚会。灯光柔和，人群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笑声。
她站在角落，端着一杯温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最近她几乎没怎么参加社交活动，今天还是因为导演临时拉她过来撑场面。
“你累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转头，看到顾景深站在她身旁，手里端着一杯水，递给她。
她接过，点头道：“有点。”
他站在她旁边，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他的西装袖口微微卷起，露出手腕上一条黑色皮质手链，那是他出道时戴上的，从未摘下过。
“我送你回去。”他说。
她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会场，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凉意。她裹紧外套，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距离。
“你最近……怎么样？”他忽然问。
“忙。”她回答，“查了一些东西。”
他顿了顿，脚步慢了下来，等她走近后才继续走：“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月光洒在他脸上，轮廓分明，眼神温和而坚定。
她轻轻“嗯”了一声。
车子驶入夜色之中，城市的霓虹在窗外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们驶向未知的方向。
后座上，她靠着座椅，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顾景深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伸手将空调调低了一点，动作轻柔得像是怕吵醒她。
车子拐进小区，缓缓停下。
她睁开眼，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悠然。”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她停下了动作。
她看向他。
他转过头，眼神认真：“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
她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像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她推开车门，夜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微凉。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晚安。”
他点头，目送她走进楼栋。
夜色渐深，窗户里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城市陷入沉睡。
而她站在自家门口，钥匙还没插进锁孔，就听见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小夏的消息：
“姐，我发现周副导昨天去了星澜文化的总部大楼。”
她站在原地，手指握紧了手机。
风，忽然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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