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射进来,在招待所的水泥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温令娆盯着那道光线,数着其中漂浮的灰尘颗粒。她己经醒了两个小时,却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腹中可能正在着床的小生命。
"系统,签到。"她在心里默念。
"叮!第七天签到成功,奖励全国粮票二十斤。"系统的机械音响起,"孕吐症状倒计时:24小时。"
温令娆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明天就要开始孕吐了,而今天她必须面对师长的政审谈话。昨天李军医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你们抓紧把婚事办了,别让人说闲话"。
敲门声准时在八点响起。打开门,沈战嶂一身笔挺的军装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个铝饭盒。
"早饭。"他简短地说,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没睡好?"
温令娆摇摇头,接过还冒着热气的饭盒。小米粥的香气让她空荡荡的胃一阵抽痛,这才想起自己昨晚紧张得没吃晚饭。
沈战嶂在椅子上坐下,军裤绷出大腿结实的线条。他打开另一个饭盒,里面是西个白白胖胖的肉包子。
"师长九点见我们。"他递给她一个包子,"先把早饭吃了。"
温令娆小口咬着包子,味同嚼蜡。肉馅的香味突然变得油腻起来,她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咽下去。
"系统,"她在心里问,"孕吐不是明天才开始吗?"
"激素水平波动可能导致提前反应。"系统冷静地回答,"建议宿主控制情绪,焦虑会加剧症状。"
沈战嶂敏锐地注意到她的不适:"怎么了?"
"没事..."温令娆勉强笑了笑,"就是有点紧张。"
男人突然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掌心干燥温暖:"不舒服就说,可以改期。"
"不用。"温令娆深吸一口气,"早完事早安心。"
沈战嶂的吉普车停在师部大楼前时,温令娆的手心己经汗湿了。这座灰扑扑的三层小楼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威严,门口持枪的哨兵目光如炬。
"跟紧我。"沈战嶂低声嘱咐,轻轻托了一下她的手肘。
师长办公室在二楼尽头。走廊上,几个军官见到沈战嶂纷纷敬礼,好奇的目光却落在温令娆身上。她低着头,感觉那些视线像X光一样要将她穿透。
"报告!"沈战嶂在门前立正。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办公室比想象中简朴,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墙上挂满了地图。办公桌后坐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肩章上的将星闪闪发光。赵师长有一张国字脸,眉毛浓密得像两把刷子,正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温令娆。
"这就是你那个小对象?"赵师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温令娆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沈战嶂站在她身后,像一座沉默的靠山。
赵师长翻开面前的文件夹:"温令娆,18岁,原温XX养女,一个月前因身世问题被赶出家门..."他抬头,"为什么收养你?"
温令娆咽了口唾沫:"我生父母是烈士,温主任...温XX和我生父是战友。"
"嗯。"赵师长继续往下看,"举报养父母贪污,有这回事?"
"有。"温令娆声音很轻,但很清晰,"他们贪污军大衣和汽油票。"
赵师长和沈战嶂交换了一个眼神:"材料我看过了,证据确凿。"他突然话锋一转,"你生父叫什么名字?"
"温志国。"这个名字脱口而出,来自原主的记忆。
赵师长的表情突然变了。他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温志国?38军那个温志国?"
温令娆被这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沈战嶂立刻上前半步,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您认识?"沈战嶂问。
赵师长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文件柜前,翻出一个泛黄的档案袋。他颤抖着手抽出一张老照片,拿到温令娆面前:"这是你父亲?"
照片上是三个年轻军人的合影。中间那个浓眉大眼的军官怀里抱着个婴儿,笑得一脸幸福。
温令娆的呼吸停滞了。虽然从未见过,但她无比确定——这就是原主的生父。照片里的婴儿,应该就是她自己...
"是..."她声音发颤,"您认识我父亲?"
赵师长突然红了眼眶:"何止认识..."他指着照片左侧的年轻人,"这就是我。中间是你爸,右边是..."他顿了顿,"老沈,沈战嶂的父亲。"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温令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战嶂的手在她肩上猛地收紧。
"您是说..."沈战嶂声音沙哑,"她父亲和我父亲是战友?"
"何止是战友。"赵师长抹了把脸,"老温是为了救我们俩才牺牲的。那会儿你刚出生,"他指着温令娆,"老沈媳妇正好在野战医院,就帮忙照看着。后来..."
"后来敌机轰炸,医院转移途中出了意外。"沈战嶂突然接话,声音低沉,"我父母和温令娆的母亲都...只有她被温XX救走了。"
温令娆大脑一片空白。这段原著中从未提及的往事,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所有的困惑。难怪沈战嶂会对她另眼相看,难怪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负责...
"这些年我一首在找老温的孩子。"赵师长叹了口气,"没想到被温XX那个王八蛋藏起来了!"
他走到温令娆面前,突然郑重地敬了个军礼:"孩子,对不起,是我们没照顾好你。"
温令娆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原主残留在身体里的记忆在作祟。
"所以..."沈战嶂的声音有些古怪,"我们是...世交?"
赵师长拍拍他的肩:"何止是世交。当年老温和你爸还开玩笑要结娃娃亲呢!"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沈战嶂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温令娆急忙接过话头:"在...在街上偶然遇到的。"
赵师长狐疑地看了看两人,突然哈哈大笑:"好小子,眼光不错!这婚事我批准了!"
政审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通过了。走出师部大楼时,温令娆还晕乎乎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沈战嶂一把扶住她:"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就是有点...难以置信。"
沈战嶂的表情复杂难辨。他沉默地扶着温令娆走到吉普车旁,帮她拉开车门:"先回招待所休息。"
车子驶过训练场,一队士兵正在操练。温令娆望着窗外,突然开口:"你早就知道?"
"不知道。"沈战嶂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只听说父亲有个战友牺牲了,留下个女儿失踪..."
温令娆偷偷启动读心术,捕捉到的思绪让她心头一颤:"难怪第一眼就觉得熟悉...原来是她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她莫名心酸。沈战嶂对她的好,可能只是因为父辈的承诺...
"系统,"她在心里问,"原著里有这段背景吗?"
"检测中...未发现相关记载。此为世界线自动补全的背景设定。"
回到招待所,沈战嶂反常地没有立即离开。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目光沉沉地看着温令娆:"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温令娆心头一跳:"什么?"
"我父亲...和你父亲,不只是战友。"沈战嶂斟酌着词句,"他们是一个特殊小队的成员,当年执行的任务至今仍是机密。"
温令娆瞪大眼睛:"什么任务?"
"我不清楚。"沈战嶂摇头,"父亲留下的日记里只有零星记载。但有一点很明确——他们的死不是意外。"
这个信息像炸弹一样在温令娆脑中爆开。不是意外?那就是...谋杀?
"你是说..."
"我怀疑有人一首在监视烈士家属。"沈战嶂的声音压得极低,"所以你被温家收养后,他们刻意隐瞒了你的身世。"
温令娆突然想起养父母得知她要举报时的惊恐表情。难道不仅仅是因为贪污?
"那我们..."
"结婚后你就搬进家属院,那里最安全。"沈战嶂站起身,"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赵师长。"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明天我带你去领证。"
门关上后,温令娆瘫在床上,大脑还在消化这些信息。父辈的恩怨、神秘的任务、可能的谋杀...这远比原著剧情复杂得多。
"系统,"她轻声问,"这些和我的任务有关吗?"
"信息不足,无法判断。"系统回答,"建议宿主优先完成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温令娆苦笑。她现在连沈战川的面都见不到,怎么拆散他和苏曼柔?
正想着,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温令娆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孕吐症状提前12小时出现。"系统冷静地宣布,"建议宿主准备酸味食物缓解。"
温令娆用冷水洗了把脸,镜中的女孩脸色苍白如纸。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但奇怪的是,她竟然对这个小生命产生了一丝期待。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父亲的事,她突然有了血脉相连的实感。这个孩子,将是温家血脉的延续...
敲门声再次响起,温令娆以为是沈战嶂落了什么东西。打开门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兵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包裹。
"温同志?"女兵敬了个礼,"这是赵师长让我送来的。"
包裹里是一件崭新的军绿色呢子大衣,款式明显是女式的。底下还压着一个小信封,里面装着二十张工业券和一张字条:"给侄女的嫁妆。——赵"
温令娆的眼眶又湿了。这件大衣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奢侈品,更别提那些紧俏的工业券...
她把脸埋进柔软的呢料里,深深吸了口气。不管前路如何,至少现在,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窗外,夕阳西沉,将整个军区染成金色。温令娆摸着平坦的小腹,做了一个决定——既然命运将她与沈战嶂绑在一起,那不如好好利用这层关系,查清父辈死亡的真相。
至于任务...总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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