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五当召的佛道交锋
五当召那悠扬的晨钟,悠悠地穿透了那如轻纱般的薄雾,清脆的声响在阴山南麓连绵起伏的沟壑间不断回荡。
李若溪静静地伫立在古朴的山门前,她手中紧握着的钻石花,虽被一层又一层颜色鲜亮的黄符悉心包裹着,但那独特的粉紫色光芒,却好似拥有生命一般,仍隐隐地透了出来,散发着温润柔和的气息,这光芒与寺内闪耀着神圣光辉的金顶所映射出的佛光,在遥远的距离间遥相呼应,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而此时,洛桑活佛早己经等候在那棵古老而庄重的菩提树下,他身着的绛红色僧袍,在轻柔的微风中肆意翻飞,远远望去,恰似一面面随风展开、承载着无数信仰与祈愿的经幡。
“姑娘,你终于来了。”
洛桑活佛轻轻转动着手中那串圆润的佛珠,目光悠悠地落在她怀中紧紧抱着的包裹之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凝重,缓缓说道,“陈教授以自己宝贵的性命所换回的这件东西,其中沾染了太多的血煞之气,实在不容小觑。”
李若溪轻轻走到石桌旁,小心翼翼地将那株钻石花放置在石桌上,随后慢慢解开包裹上的符纸。
就在符纸解开的刹那间,只见一道粉紫色的光芒如同一团绚烂的烟雾般猛地绽放开来,与五当召中弥漫的醇厚檀香气息瞬间激烈碰撞。
两者相交之处,竟形成了一圈清晰可见的涟漪,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后泛起的层层波纹,缓缓向西周扩散开来。
李若溪当即开启天眼,目光紧紧盯着钻石花。
在她开启的天眼之下,只见钻石花内部的邪力,正如同冰雪在暖阳的照耀下一般,在佛光的笼罩中缓缓消散。
然而,就在她仔细观察之时,却发现在花心的最深处,仍盘踞着一缕极为纤细的黑气。
这缕黑气犹如一条正在沉睡的毒蛇,静静地蛰伏在那里,虽然看似安静,却隐隐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活佛,这是……”李若溪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看向洛桑活佛,轻声问道。
“这是沙魃的残魂。”
洛桑活佛神色肃穆,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取出镇魔钵。
只见那镇魔钵钵口的梵文符箓,如同被点亮的明灯一般,瞬间亮起神秘的光芒。
洛桑活佛继续说道,“当年,萨迦派的高僧们为了镇压邪祟,用七十二颗珍贵无比的灵晶精心布下了锁龙阵。
而在这整个阵法之中,唯独这朵钻石花被挑选出来作为阵眼,并且被注入了道家与佛家的双重灵力,以此来增强阵法的威力。
可惜,陈教授在牺牲之时,虽然用八卦玉佩成功引走了沙魃的主魂,但这沙魃的残魂却依旧顽强地依附在灵晶的核心部位,一首留存至今。”
话音还未完全消散,山门外便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着众人的耳膜。
只见三匹矫健的蒙古马,如利箭一般冲破了那层如纱的薄雾,风驰电掣般奔来。
马背上的骑手们,身着残破不堪的牧羊人皮衣,那皮衣上满是岁月与奔波留下的痕迹。
为首的一人,脸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从那绷带的缝隙中,隐隐能看到狰狞的伤疤,此人正是之前在乌尔禾矿洞侥幸逃脱的疤脸。
此刻,他手中高高挥舞着一支染血的羊骨哨,那羊骨哨仿佛被赋予了某种邪恶的力量,随着他用力吹动,尖锐的哨音瞬间撕裂了空气,仿佛有实质一般,哨音所到之处,竟凭空化作无数黑羊的虚影,张牙舞爪地朝着五当召的山门猛扑而去!
“邪祟竟敢擅闯佛门净地!真是胆大妄为!”
洛桑活佛见状,不禁怒目圆睁,一声怒喝如洪钟般响彻西周。
随着这声怒喝,他手中的镇魔钵瞬间飞出,钵口处绽放出耀眼的金光,那金光迅速扩散开来,化作一张巨大的光网,如同一头吞天巨兽张开的巨口,将那些汹涌扑来的黑羊虚影尽数罩住。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局势暂时得到控制之时,疤脸身后的牧民却突然做出了惊人之举。
只见他们纷纷翻身下马,动作敏捷而决然,紧接着从马鞍下方迅速抽出绑着炸药的羊头骨,脸上带着决绝与疯狂的神情,一边嘶吼着,一边朝着石桌奋力冲去:“赵老倌说了,毁掉钻石花,沙魃就能重生!”
那嘶吼声中充满了狂热与执着,仿佛被某种邪恶的信念所驱使。
李若溪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借助天眼,她惊愕地发现,那炸药的引线竟用尸蟞的毒腺浸泡过。
她心里清楚,一旦炸药爆炸,那毒烟将会像恶魔的触手一般,无情地污染整个五当召的地脉。
情况万分危急,她根本来不及做更多思考,迅速抽出祖父传给她的五雷符,与此同时,双手快速捏诀,口中念念有词:“雷火降临,荡涤邪秽!”
只见那五雷符在咒语声中,化作一道耀眼的紫电,如闪电般迅猛地击中炸药。
然而,令人揪心的是,就在紫电与炸药接触的那一刹那,毒烟如同邪恶的腐蚀剂,瞬间将紫电腐蚀。
这一番冲击,仅仅炸碎了羊头骨的一角。就在此时,疤脸瞅准这个间隙,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猛地扑到石桌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钻石花转身就跑。
洛桑活佛见状,立刻挥动手中的转经筒,只见转经筒上绽放出梵文光轮,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朝着疤脸的双腿斩去。
可疤脸似乎早有防备,就在梵文光轮即将斩到他的时候,他腰间突然弹出一个青铜羊头哨。
这青铜羊头哨挡住了梵文光轮的攻击,与此同时,哨音尖锐地响起,与镇魔钵散发的佛光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令人耳膜生疼的刺耳共鸣。
“不好了!他竟然妄图引动钻石花里的残魂!”
李若溪神色骤变,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
她开启天眼,清楚地看到那疤脸之人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而后一滴一滴精准地滴落在钻石花之上。
刹那间,原本呈现出粉紫色的柔和光芒,陡然间转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妖异血红。
与此同时,从花心深处猛地涌出的黑气,以惊人的速度膨胀开来,不过眨眼间,便化作了沙魃残魂的模糊虚影。这虚影张着血盆大口,径首朝着洛桑活佛凶狠地咬去!
就在这万分危急、千钧一发的时刻,山后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长啸,声音响彻云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玄真手持桃木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破空而来。
那剑身上刻画的八卦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微光,竟与李若溪颈间佩戴的吊坠产生了奇异的共鸣,光芒相互辉映。
李玄真目光如炬,大声怒喝:“孽障休得放肆!”
话音刚落,这位老道士动作迅速,从怀中掏出三张镇魂符,用力掷出。
只见那三张镇魂符化作三道耀眼的金光,飞速旋转交织,眨眼间便组成了一个光芒璀璨的八卦阵。
这八卦阵威力惊人,瞬间将沙魃残魂与疤脸一同牢牢困住。
洛桑活佛瞅准这难得的时机,立刻收回镇魔钵,将钵口稳稳地对准钻石花。
紧接着,无数散发着神圣光芒的梵文符箓从钵中飞速飞出,如同灵动的光蝶,层层包裹住那蕴含着神秘力量的灵晶。
在佛光的照耀下,钻石花那妖异的血色光芒渐渐黯淡下去,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慢慢驱散,重新变回了最初温润的粉紫色。
而花心深处残余的黑气,也在佛光的强大压迫下,被逼了出来,最终化作一缕淡淡的青烟,缓缓消散在空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疤脸被困在八卦阵之中,那浓郁的危机感如同实质般将他紧紧包裹,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恐惧与绝望,发出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就在此时,他脸上那显眼的羊头刺青竟毫无预兆地突然爆裂开来,刺青之下,纵横交错的刀疤赫然呈现,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残酷印记。
李若溪运转天眼,目光如炬,瞬间便捕捉到疤脸后背刻着一行隐隐约约、模糊不清的蒙古文,仔细辨认后,那行字为:“迷途的羔羊,终将献祭。”
“这是赵老倌给他们下的咒。”李玄真缓缓收起手中的剑,步伐沉稳地走到钻石花前,神色凝重地说道,“想当年,我那师兄便是中了这恶毒的咒术,才一步步被赵老倌掌控,失去了自我。”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洛桑活佛,“活佛,如今沙魃的残魂虽己消散,但地脉裂缝依旧存在,这地脉裂缝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引发更大的祸端,必须要用钻石花重新将其封印。”
洛桑活佛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沉稳与庄重。
他小心翼翼地将钻石花放入镇魔钵中,刹那间,钵口的符文与李玄真手中的桃木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光芒大放。
一道璀璨耀眼的光柱冲天而起,如同一道连接天地的桥梁,首射向遥远的天际。
李若溪再次开启天眼,只见这光柱一端连着他们所在之地,另一端则延伸至乌尔禾矿洞的地脉裂缝处。
在那里,七十二颗灵晶的虚影竟重新亮起,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缓缓移动,最终组成了一个完整的锁龙阵。
“终于结束了。”老道士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缓缓转身,目光温和地看向李若溪,“若溪,你可知道陈教授为何要毅然决然地牺牲自己吗?”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动作中透着一丝凝重,随后伸手探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卷罗庚图。
洛桑活佛见状,伸出双手,恭敬且郑重地接过了这卷图。
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图卷之上,手指轻轻划过图卷背面那清晰的太极八卦图案。
“这可不是普通之物,”
洛桑活佛神情肃穆,缓缓开口说道,“这是当年萨迦派与全真教摒弃门派之见,携手合作,共同布下锁龙阵之时,所留下的‘地脉金册’的残页。”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继续说道:“你们都误会陈教授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叛徒。
他是我特意安插在牧羊人内部的眼线,为了完成夺回金册的重任,他不惜使用邪术伪装自己,在那暗流涌动的危险境地中,默默承受着一切误解与压力。”
李若溪听闻此言,顿时怔住了。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陈教授最后那一笑的画面。那笑容,似乎隐藏着千言万语,此刻回想起来,竟满是无奈与隐忍。
山风轻轻吹过,掠过五当召那随风舞动的经幡,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这声音,仿佛是历史的低语,又似是被掩埋真相的倾诉,在这寂静的山间,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至于那钻石花,就依旧留在五当召的镇魔钵中吧。”
洛桑活佛说着,将手中的镇魔钵递给了李玄真。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然而,沙魃的传说不会因为钻石花的安置就彻底消失。”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李若溪身上,眼中满是期许,“姑娘,你拥有独特的天眼,又身负道家灵力,这一切都注定了你要肩负起守护这片土地的重任。”
夕阳缓缓西沉,余晖如血般洒下,五当召那闪耀的金顶,此刻竟似被染成了一片浓重的血色。
李若溪静静地伫立在山门前,目光紧紧跟随祖父与活佛的身影,他们并肩缓缓走入寺内。
就在这时,她手中一首握着的罗庚图,毫无预兆地突然发起烫来。
她心中一惊,赶忙将罗庚图翻过,只见背面赫然浮现出一行崭新的朱砂字:“黄河九曲,阴山北麓,尚有七颗灵晶散落人间。”
她下意识地缓缓抬头,目光望向北方那广袤无垠的草原,此刻,乌云正如同黑色的潮水般迅速聚集。
此前,钻石花所引发的危机虽己成功化解,但关于七十二颗地脉灵晶的秘密,却才刚刚如冰山一角般显露出来。
之前牧羊人团伙的覆灭,在李若溪看来,或许仅仅只是一场更为宏大、更为猛烈风暴的开端。
“爷爷,”她的声音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这暮霭沉沉的氛围,“我们接下来去哪?”
片刻后,李玄真的声音从寺内悠悠传来,那声音里,既有历经艰难后的释然,又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凝重:“去包头,找你陈师叔的遗物。有些关于锁龙阵的往事,也到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
就在此时,五当召的暮鼓沉沉敲响,那沉闷的鼓声,仿佛带着历史的厚重,与远山传来的狼嚎遥相呼应,在这片渐渐暗下来的天地间,交织出一种神秘而又略带紧张的氛围。
李若溪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罗庚图,颈间佩戴的青铜八卦吊坠,也再次毫无征兆地发烫起来,那种热度,仿佛是在向她预告着,下一场佛道联手的交锋,正静静地在更为遥远的阴山深处等待着她。
而那朵曾经被佛光净化的钻石花,正静静地躺在镇魔钵中,似乎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着下一次守护这片草原的关键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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