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曙光初现与前路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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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走廊里暗红的应急灯明明灭灭，秦夜把苏棠往身后又护了护。方才混战留下的血腥味还未散尽，女孩的指尖深深陷进他囚服的布料里，颤抖得像暴雨中飘摇的蝶翼。“真没事了。” 他压低声音，喉结擦过她发顶蹭出细碎声响，余光却死死盯着转角处游荡的陌生身影 —— 那些刺青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分明是 “西象堂” 的标记。
苏瑶踩着满地狼藉走来时，皮靴碾碎玻璃的脆响惊飞了角落里的老鼠。她扬了扬手中的牛皮纸袋，眼角淤青还泛着乌紫：“银行流水、通话录音，这次他们插翅难逃。” 秦夜松开苏棠上前半步，粗糙的掌心在裤腿上蹭了蹭才接过证据，喉间滚过艰涩的谢字。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初见苏瑶，她还是财经频道意气风发的记者，如今却为他的案子熬红了眼。
医疗室铁栏外，朱雀吊在点滴架上突然暴起，铁链哗啦作响：“秦夜！你敢动我弟弟一根手指 ——” 天罡枯瘦的手突然扣住她手腕，喉结滚动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秦夜隔着磨砂玻璃与他对视，对方浑浊瞳孔里翻涌的杀意，倒让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监护仪发出的长鸣。
墙角霉斑爬满的阴影里，苏棠的体温透过单薄囚服传来。秦夜用缠着绷带的手拨开她额前碎发，结痂的指腹擦过她颧骨擦伤处，换来女孩本能的瑟缩。“疼？” 他话音未落，苏棠己经摇头，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你肩膀的血又渗出来了。” 她忽然凑近，呼吸扫过他颈侧，皂角混着铁锈味的气息让秦夜喉结猛地滚动。
铁皮饭盒磕在水泥地上的声响惊醒了凝滞的空气。苏棠从衣襟内侧掏出半块压缩饼干，边缘沾着棉絮碎屑：“你吃。” 秦夜望着她凹陷的脸颊，想起三天前分粥时她总说 “我不饿”，突然笑出声。饼干被掰断的脆响里，他把较大的那块塞进她掌心：“留着半块，等出去请你吃米其林三星。” 暮色穿过铁窗在苏棠眼底碎成星子，她忽然轻笑，带着潮湿的鼻音：“早知道该把高中发表的诗歌带来，现在就能给你念《囚鸟》。”
与此同时，监狱外的暴雨正冲刷着写字楼玻璃幕墙上的血迹。苏瑶将热咖啡推过会议桌，马克杯底在资料上洇出深色水痕。“他们在销毁服务器数据。” 小李的圆珠笔在打印纸上来回戳出破洞，“那个叫‘暗网’的地下交易平台，牵扯的政商名单足够写满一整面墙。” 林薇薇突然剧烈咳嗽，苍白指节攥着东晟集团旧档案：“周烨书房第三块地板下，还有个加密硬盘……”
晨雾未散的操场上，秦夜的怒吼混着沙袋撞击声惊醒了沉睡的乌鸦。他翻身躲过阿强的扫堂腿，膝盖重重磕在煤渣地上。苏棠抱着装满盐水的塑料桶在警戒线外来回踱步，忽然小跑上前 —— 金属水壶与他掌心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薄荷叶。” 她低头翻找口袋，碎发垂落挡住泛红的耳尖，“昨天除草时在墙角发现的。” 秦夜把带着体温的叶片含进嘴里，薄荷的辛辣混着血腥味，倒让他想起初见苏棠那晚，她攥着诗集挡在被欺凌的老囚犯身前的模样。
停电来得毫无征兆。黑暗吞没整个监区的刹那，苏棠冰凉的手指死死扣住他手腕内侧的动脉。秦夜摸索着将她圈进怀里，鼻尖是她发间若有若无的皂角香。“你说星星会不会记得我们？” 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口，“就像《小王子》里说的，沙漠因藏着水井才美丽。” 秦夜的拇指无意识她手背上的茧子，那是长期劳作留下的痕迹：“等出去，我们去撒哈拉看真正的星空。”
当阿强跌跌撞撞带来坏消息时，秦夜正用铁丝给苏棠修补破洞的帆布鞋。“他们买通了夜班狱警。” 少年脸上还沾着煤灰，“说是要制造场‘意外’。” 剪刀咔嗒剪断铁丝的脆响里，秦夜看见苏棠悄悄往袖口塞了枚磨尖的牙刷柄 —— 这个总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此刻眼神比任何时候都锋利。
放风场的梧桐树沙沙作响，秦夜倚着生锈的篮球架与狱警闲聊。香烟燃烧的明灭间，他瞥见苏棠假装整理衣角，实则将偷藏的微型录音笔塞进花坛裂缝。远处朱雀的冷笑混着风声传来时，他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真正的猎手，永远比猎物多想三步。
暴雨倾盆的深夜，黑衣人踹开事务所大门的瞬间，苏瑶抓起镇纸砸向对方太阳穴。林薇薇蜷缩在桌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终于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苏棠正踮脚为秦夜换药，碘伏棉签擦过伤口的刺痛里，他忽然抓住她手腕：“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去领证吧。”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女孩骤然睁大的眼睛，还有她拼命咬住却仍溢出的哽咽。
阳光刺破云层的那天，秦夜在被告席上挺首脊背。苏棠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白衬衫领口别着他送的蓝玫瑰胸针 —— 那是用易拉罐拉环打磨了三个通宵的成果。当 “无罪释放” 的判决落下，欢呼与闪光灯的浪潮中，他看见苏瑶举起相机时眼角的泪光，看见林薇薇攥着翻案材料泣不成声，更看见铁门外，父亲墓碑前的蓝玫瑰在风中轻轻摇曳。
十指相扣迈出法院大门的刹那，秦夜忽然顿住脚步。他转身面向高悬的国徽，喉结滚动咽下千言万语。苏棠的手悄悄覆上来，掌心温度透过交叠的指缝蔓延，如同漫过寒冬的第一缕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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