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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白幡引路疑窦生

小说: 岐黄狂生   作者:青衫醉云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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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镇的喧嚣似乎刻意绕开了秦越人暂居的“悦来”客栈角落。他坐在窗边破旧的条凳上,面前摊开石叟留下的《本草杂症辑要》,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心思却有一半沉在怀中那冰冷的油布青囊和染血的骨骼木片上。石叟杳无音信,“秦痴”的名号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茶馆里的讥笑、药铺门前的冷眼,如同无形的荆棘,缠绕着他。

“明理…唯效是从…” 他默念着师傅的教诲,目光落在窗棂上,那里贴着石叟留下的字条:“遇‘尸厥’之症,可忆义庄。” 义庄那夜的冰冷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

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哗打破了客栈的平静!一队风尘仆仆的外乡客商涌了进来,为首的周姓客商声如洪钟,谈笑风生,吩咐店家上好酒好菜,显然赚了一笔大钱。秦越人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那人面色红润,体格健硕,中气十足。

然而,翌日清晨,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了晨曦!

“死人啦!周掌柜…周掌柜他…!”

秦越人冲出门,只见周掌柜的客房门口围满了惊恐的人群。门内,周掌柜仰面倒在床上,七窍流出黑红色的血痕,双目圆睁,面目扭曲狰狞,死状极其可怖!他的弟弟周老二瘫坐在地,面无人色。同行者惊恐地喊着:“急症!定是恶疾突发!”“不!是瘟神!七窍流血,是瘟疫索命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有人认出了死状与传闻中某种烈性瘟疫或剧毒发作相似。“快!抬出去!烧了!埋了!不能留!” 镇民们惊恐地叫嚷着。

在巨大的恐惧和压力下,悲痛欲绝又惊慌失措的周老二,只能含泪同意立刻入殓。一口薄皮棺材很快备好,白幡凄惶。送葬的队伍抬着棺材,在镇民避之不及的目光和压抑的哭声中,匆匆向镇外坟岗行去。人人脸上都写着恐惧,只想尽快将这“瘟源”深埋地下。

秦越人挤在路边人群中,眉头紧锁。石叟的教导和义庄的经历,让他对死亡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当抬棺的杠夫脚下打滑,棺材微微倾斜的瞬间,他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

面色: 虽然七窍流血狰狞,但面颊皮肤并非死人的灰败枯槁,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不自然的暗红!

尸斑: 死者垂落的手腕内侧,尸斑呈现暗紫色,但分布极不均匀,边缘模糊,色泽似乎在流动,而非死后固定应有的状态!

气味: 风中飘来一丝极淡的、若有似无的…杏仁般的苦味!绝非尸臭!

“尸厥!” 秦越人脑中如同惊雷炸响!石叟的字条、义庄冰冷的骨骼触感瞬间涌入脑海!此人绝非真死!是假死!是“尸厥”!

眼看棺材就要落入挖好的土坑,周老二捧起第一抔土,秦越人再也无法忍耐!他猛地拨开人群,如同离弦之箭,冲到坑边,张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大吼:

“住手!此人未死!不可下葬!”

刹那间,坟地死寂!所有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这个衣衫破旧、面容憔悴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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