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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腐骨为书忘死生

小说: 岐黄狂生   作者:青衫醉云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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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是尸臭,浓烈、甜腻、带着腐败的绝望,混杂着木头霉烂和尘土的气息。秦越人被呛得干呕一声,但他立刻屏住呼吸,闪身而入,反手将门虚掩。

义庄内昏暗如墨,只有偶尔划破夜空的惨白闪电,瞬间照亮几口薄皮棺材散乱地停放着,如同地狱的渡船。他的目标很明确——角落那口棺盖虚掩的新棺。他摸索着靠近,冰冷的棺木触感让他指尖一缩。深吸一口气(尽管那气味让他胃部翻腾),他双手用力,沉重的棺盖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被缓缓推开。

闪电恰在此时劈落!

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棺内: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西肢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拧断。胸廓塌陷变形,脊柱弯曲如弓,皮肉因腐败而呈现出青灰色,不堪。这正是传说中“鬼缠身”的受害者——一种罕见的、摧毁骨骼的恶疾!

恐惧?寒冷?恶臭?在看清那畸变骨骼的瞬间,秦越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所有的感官不适都消失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具扭曲的骨架。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那是对未知病理的极致渴求。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被雨水浸透的布包,里面是他视若珍宝的工具:一根磨得极其锋利的不知名动物腿骨片(自制“骨刀”),一小截刻着歪歪扭扭刻度的竹尺,一块用布包裹的炭条,还有几片刮削得相对平整的薄木片——他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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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丝毫犹豫!他用那骨刀,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地划开尸体胸腹处腐败的皮肉。一股更浓烈的腐臭和黑红色的腐败液体涌出。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那暴露出来的、同样扭曲变形、颜色灰暗的肋骨和脊柱。

“非天生畸形…”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死寂的义庄里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痴迷的颤抖。指尖细细触摸着骨骼的凸起、凹陷、断裂处,“…外力?不…骨节错位…受力不均所致?…病邪深侵骨髓…色灰暗…质脆…”他拿起一块木片和炭条,借着闪电的光亮,飞快地勾勒着骨骼轮廓,标注异常点,记录下纹理的粗糙、硬度的异常(他用骨刀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朽木声)、颜色的灰败。

“与《骨论》残篇所述‘蚀骨疽’有所差异……难道说……这是传说中的‘缠骨痨’?”他喃喃自语着,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具白骨和他脑海中的疑问。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滴打在他身上,顺着湿透的头发滑落,滴落在那具的、沾着腐液的骨头上。雨水与腐液混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混合物,但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白骨上。

突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他的身影。在那一瞬间,他因极度专注而扭曲的面容被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与棺中那狰狞的骨殖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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