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康。”墨渊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
玄康炼制器物的手顿了顿，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墨渊身上。
那双金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墨渊？三万年了，我还以为你早已陨落。”
苏慕言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苏慕言见过玄康至尊。”
“如今也该喊您准帝大人了吧。”
“主上当年遭羽化天君暗算，被困下界羽化秘境混沌空间三万年，近日才得以脱身。”
玄康的目光扫过苏慕言，又落回墨渊身上，金色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波动，
“混沌空间？能从那里活着出来，你的命倒是硬。”
墨渊走到铸神台前，看着炉中悬浮的长剑，“你还在铸器。”
玄康转过身，继续炼制长剑，金色的火焰在他指尖跳动，
“除了铸器，我也没别的事可做。”
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
当年他是羽化天界最顶尖的铸器师，墨渊座下的铸器司司长，何等风光，如今却只能躲在庚金洞，守着一炉火焰度日。
苏慕言看出了玄康的心思，折扇轻摇，笑道：“准帝说笑了。”
“您如今已是准帝境，若愿意出山，何愁没有大事可做？”
“当年您为天界铸造了无数神兵，如今天界修士手中的不少至宝，都是出自您的手笔。”
玄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出山？出去做什么？帮羽化天君镇压叛乱，还是帮那些叛徒巩固地位？”
墨渊沉默片刻，语气诚恳：“玄康，我此次来，是想请你出山，助我推翻羽化天君。”
“当年你为我铸造墨渊剑，耗尽半生修为，我从未忘记。”
“如今羽化天君倒行逆施，德不配位，打压旧部，若再任由他胡作非为，羽化天界迟早会毁在他手中。”
玄康手中的火焰猛地一滞，炉中的长剑微微震颤，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心绪的波动。
他转过身，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墨渊，“推翻羽化天君？你可知他如今的实力？”
“他已掌控了羽化天界的天规之力，身边还有太虚至尊等三位叛徒辅佐，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有一件帝级器物。”
“更何况，还有太上长老在背后支撑着。”
“帝兵羽化神鼎威力更是恐怖如斯。”
“你如今不过是一具次身，凭什么与他抗衡？”
“凭天渊云氏。”
墨渊语气笃定，周身的云髓之力骤然绽放，淡蓝色的云纹在他周身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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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投靠天渊云氏，成为云界的客卿尊主。此次我能从混沌空间脱身，便是借助了云氏的势力。”
“云界族长已答应助我，只要我们能集齐九种至尊本源之力，破解九绝锁神阵，夺回我的主身，再联合天渊云氏的力量，定能推翻羽化天君。”
玄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虽隐居三万年，却也听闻过天渊云氏的名头。
那是近期在上界崛起的神秘势力，族中强者如云，传闻准帝境的修士都不在少数。
“天渊云氏？”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墨渊周身的云髓之力上，
“你身上的这股力量，确实与传闻中的云髓之力相符。”
“但云氏为何要帮你？他们就不怕得罪羽化天君，引发不朽战乱？”
“云氏族长并非野心之辈，”苏慕言接过话茬，“他厌恶羽化天君这种祸乱天界的蛀虫，更不愿看到双方势力因羽化天君的愚蠢而陷入战乱。”
“此次助主上，一是为了稳定羽化天界的秩序，二是为了打压那些试图挑起战乱的势力。”
“准帝您想想，若羽化天君继续掌权，迟早会与其他界天发生冲突，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羽化天界的修士。”
玄康沉默了，他走到铸神台边，看着炉中跳动的金色火焰，目光复杂。
当年他躲进庚金洞，并非是怕了羽化天君，而是心灰意冷。
他亲手铸造的墨渊剑被折断，他效忠的尊主被污蔑为叛徒，他所珍视的铸器之道，在羽化天君眼中不过是用来巩固权力的工具。
这些年，他看着羽化天君用卑劣的手段打压旧部，看着天界的铸器技艺日渐衰落
心中并非没有愤慨，只是三万年的隐居，让他习惯了平静。
“我听说，你当年为了躲避羽化天君的追杀，躲进庚金洞后，便再也没有出过洞。”
墨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理解，“你是怕了吗？怕再次卷入纷争，怕再次失去你珍视的东西？”
玄康猛地转过身，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我玄康一生铸器，从未怕过任何人！当年我躲进庚金洞，是不想让我手中的铸器之术沦为杀戮的工具！”
他抬手一挥，炉中的金色火焰骤然暴涨，将整个铸神台都笼罩在其中，
“你以为我愿意看着羽化天君胡作非为？你以为我愿意看着当年的旧部一个个被打压？可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一个铸器师，不是战士！”
苏慕言连忙上前，语气缓和：“准帝息怒。”
“主上并非质疑您的勇气，只是想让您知道，如今我们有能力推翻羽化天君，有能力让天界恢复往日的秩序。”
“您手中的铸器之术，不仅能铸造神兵，更能守护天界。”
“当年您为天界定下的铸器法典，不就是为了让铸器之术造福修士吗？如今，正是您实现这个愿望的机会。”
玄康的气息渐渐平复，他看着炉中悬浮的长剑，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这一生，都在追求铸器的极致，可若铸出的器物不能守护想守护的东西，那又有什么意义？
当年他为墨渊铸造墨渊剑，是因为墨渊承诺会用这把剑守护天界的修士。
如今，墨渊回来了，这个承诺，是否还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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