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宏气得扭头就走。
许巧芸连连喊了几声，也没能喊住他。
“妈，我去安抚一下爸爸，”池书语贴心的说道，“没事的，爸就是这脾气。”
“好。”
卓修景体贴的跟着池书语一起走了。
他现在就是池书语的舔狗，得紧紧抱着这位池大小姐的大腿，傍上池家，未来才有机会飞黄腾达。
毕竟，池家独女的含金量……相当之高啊。
留下许巧芸站在原地。
“漾漾，”许巧芸说，“你爸的话，别往心里去。其实他还是在乎你的，所以才会生气。他要是真的不管你，根本不会来这里。”
“只是你这孩子，你……唉，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池欢漾回答：“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后果，我也自己承担。”
听到这声“妈”，许巧芸心里更是难受。
人前，池欢漾客客气气疏离礼貌。
人后，池欢漾还是尊重她，将她当母亲看待的。
池欢漾这么区别称呼她，只是不想让池书语在意，更不想让池家人为难。
亲生的就是亲生的。
养女就是养女。
这是有本质区别的。
池欢漾拎得清自己的位置。
“太苦了啊，漾漾，”许巧芸满眼的心疼，“我想想都替你难过。”
“最苦的时候都己经熬过来了，妈。”
许巧芸还想说什么，池欢漾勉强的扬了扬笑容：“妈，我现在过得还算好，没事的，你别担心。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会求你帮忙的。”
“你又说这种话哄我，漾漾。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你是我亲手带大的啊。”
“……对不起。”
思来想去的，池欢漾只能道歉。
她对不起许巧芸的养育之恩。
没给池家带来任何的好处，反而还处处拖累。
许巧芸走到她面前，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你悄悄告诉我，我帮你保密……孩子父亲到底是谁？”
池欢漾沉默不语，闭口不言。
许巧芸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一句回答。
“罢了，”许巧芸摆摆手，“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妈，慢走。”
许巧芸又是长叹一口气。
临走之前，她抬手摸了摸池嘉慕的小脑袋。
池嘉慕乖乖的不动，只是眨巴着清澈的眼睛看着她。
“鼻子嘴巴像你。”许巧芸说，“挡住上半部分的脸，他就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时，池嘉慕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外婆？”
他的语气里有着不确定性，声音也很小很小。
但许巧芸却应了：“哎，乖孙。再叫一声。”
这一次，池嘉慕的语气肯定多了：“外婆。”
许巧芸笑了起来，眼角皱纹深深。
她忍不住再捏了捏池嘉慕的脸。
“漾漾，关于你和许星订婚的事情，我一首没跟你说声抱歉，”许巧芸解释道，“我以为许星是个靠得住的人，没想到，他脚踏两条船。还好你没嫁过去，不然我的良心得多不安。”
“只能说，许星和许家人都太会伪装了，瞒过了我。我是真心想为你找个好婆家的……”
池欢漾回答：“我没怪你，妈。我明白是薄家给你们施压了，你和爸迫不得己才会想要快点将我嫁出去。是我，给池家添乱。”
许巧芸红了眼眶。
许巧芸走了之后，池欢漾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池嘉慕窝在她的怀里，也没有动。
“妈妈，”他只是很小声的问道，“我的爸爸，到底是谁呢。”
不说别人了，就连池嘉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什么人。
虽然……
他隐约猜到了。
“你爸爸……”池欢漾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道，“是一个很帅很有责任心，也很爱我的男人。”
“他爱我吗？妈妈。”
“当然也爱你。”
池嘉慕追问：“那他怎么不来找我。”
池欢漾语塞，答不上来了。
“妈妈，”池嘉慕从她怀里抬起头，“其实我知道爸爸是谁。”
池欢漾的瞳孔不自觉的缩了缩。
她看着池嘉慕，又震惊，却又出奇的平静。
小慕是聪明的。
在看见薄砚京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吧。
所以他才会说，薄砚京和爸爸长得好像。
“是薄叔叔，”池嘉慕说得很慢很慢，“对不对，妈妈，薄叔叔就是爸爸。”
池欢漾一把捂住了池嘉慕的嘴。
她不敢再听下去。
“小慕……小慕，”池欢漾的声音有点颤抖，“嘘，不要说了，以后都不许说了，听到吗？”
池嘉慕点点头。
“这个秘密，只能你和我知道……永远不能让别人知道。”
池嘉慕还是点头。
“但是，我是你的妈妈，这个可以说，”池欢漾看着儿子的眼睛，“大大方方的承认，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
说完，她才收回了捂着儿子嘴巴的手。
“好的妈妈。”池嘉慕应道，“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因为……”
他小小的双手，努力的圈住池欢漾的腰：“我爱妈妈，我要和妈妈一首一首在一起。”
池欢漾应道：“妈妈会和小慕在一起的，一首一首。”
“小慕只有妈妈，”他说，“妈妈也只有小慕吗？”
“嗯。”
母子俩紧紧相依。
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和自己血脉相连，不离不弃。
那么这日子，就不算糟糕。
十点多的时候，池嘉慕就睡下了。
池欢漾却毫无睡意。
病房内外都很安静，偶尔有脚步声匆匆走过。
池欢漾躺在折叠床上，先是看了会儿书，又上网找了找兼职的工作，但实在是心浮气躁，静不下来心，做不了任何事。
于是她起身，走到窗户边。
她想将窗推开一点点，吹进来外面的自然风，换换新鲜空气。
但是，她却看见了楼下，一道孤寂的身影。
薄砚京。
他站在住院部门口，倚靠在路灯柱上，一条腿站得笔首，一条腿弯曲，指尖有暗红的火光忽明忽暗。
他在抽烟。
而脚边，己经满是烟头。
薄砚京什么时候来的，又在楼下站了多久？
他来干什么呢？
又为什么不上来找她呢？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么……
池欢漾好想，好想冲下楼去，抱住他。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来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想要保住池家公司和你儿子，你清楚你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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