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比红莲火狱的岩壁还要凝固。
凤千舞站在一旁，看着那对刚刚还联手演了一出好戏的男女，此刻却像是隔着一道天堑。她很识趣地没有出声，只是那双凤眸里，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之外的事情，产生了好奇。
魂之献祭？
那是什么？听起来，比她的神凰血咒还要命。
林凡的心脏像是被绾绾那含着泪光的眼神攥住了，狠狠一捏，疼得他差点没站稳。他没有否认，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
一个字，让绾绾眼里的光，彻底碎了。
她比苏清雪更懂系统，比鹿灵儿更了解魔道秘法。她太清楚“魂之献祭”意味着什么。那不是受伤，不是透支，那是把自家房子的地基挖出来当柴火烧，是永久性的、不可逆的根基损毁。
这扇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绾绾的声音都在颤抖，愤怒压过了悲伤，“你知不知道，你的道途……全完了！”
“不。”林凡强行压下神魂深处那针扎般的剧痛，迎着绾绾的目光，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说道：“我是一个赌徒。在那个该死的空间通道里，我唯一的赌本，就是我的命。如果不献祭神魂，强行缔结契约，我们三个的神魂，早就被空间风暴撕成碎片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像是砸在绾绾心上：“用一份不可逆的损伤，换回你们三个都活着。这笔买卖，我血赚。”
绾绾被他这句话震得呆住了。
那股毁天灭地的愤怒，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熄灭，只剩下无尽的心疼和酸楚。
林凡走上前，抬手想擦掉她眼角的泪，却又顿住了，只是轻声道：“别哭。‘魂之献祭’虽然不可逆，但那是对别人而言。”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像个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我的混沌道体，或许是唯一的例外。只要有足够高质量的‘养料’，连神魂本源，说不定都能给它补回来！”
这句近乎异想天开的话，却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绾绾那片灰败的世界。
就在这时，火长老去而复返，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
“小友，”他开门见山，“宫中己经议定，同意与你合作。但……太上长老那边，认为你来历不明，身负邪异，要求对你进行‘净化搜魂’，以绝后患。”
“呵。”林凡闻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冷笑出声。
他转身，首接对火长老摊牌：“我可以治好凤千舞，但不是白治的。第一，我要离火宫核心禁地‘地火之心’的最高使用权限，我要用它修炼，恢复伤势。第二，我要绝对的人身安全保证，谁敢动我，就是与整个离火宫为敌。这份保证，必须由能说了算的人亲自下令！”
火长老面露难色：“地火之心是我宫根基，太上长老一脉绝不会同意……”
林凡没等他说完，首接转身，作势就要从凤千舞身边走开。
“唔——！”
几乎就在他抬脚的瞬间，凤千舞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那刚刚被安抚下去的黑金色火焰，立刻在她体内有了复燃的迹象，狂暴的气息再次弥漫。
这一招，比任何威胁都好使。
“小友留步！”火长老大惊失色，再也不敢提太上长老半个字。他咬碎了后槽牙，像是下了血本的赌徒，从怀中取出一枚刻着凤凰图腾、通体赤金的令牌，塞到林凡手里。
“这是‘凰令’！见此令如见圣女亲临！凭此令，除了宫主闭关的祖地，离火宫任何地方你都可去得，包括地火之心！太上长老那边，老夫和圣女，去顶着！”
凤千舞在痛苦的间隙，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
这个男人，明明是个阶下囚，却在三言两语间，将自己的性命和离火宫的未来死死捆绑，反客为主，把离火宫的内斗，变成了他最硬的护身符。
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好奇。
火长老匆匆离开后，绾绾走到林凡身边，担忧地提醒：“这种交易，无异于走钢丝。一旦凤千舞的血咒被你彻底压制，你的用处也就没了。”
林凡把玩着手中温热的凰令，神秘一笑：“所以，我永远不会‘完全’治好她。”
“除非……”
他没说下去，但绾绾懂了。除非，凤千舞从一个交易对象，变成自己人。
在火长老的亲自护送下，林凡手持凰令，走向了那座位于离火宫最深处、连空气都为之扭曲的核心禁地。
就在他一只脚即将踏入那片赤红结界，进入“地火之心”的瞬间。
【滴——】
他的系统面板，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感应，跨越了无尽虚空，从契约的另一端传来。
那属于苏清雪的契约联系，似乎在某个极远极远的地方，被一道极其冰冷、强大、宛如万载玄冰的力量，触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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