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的攻势如同疯魔，却始终冲不破林凡身前那层薄如蝉翼的灵光。
他想不通。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靠顿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爬上来的废物，能挡住他苦修三年的半步筑基之力。
林凡的灵力明明不浑厚，却像一块最硬的顽石，任凭他如何敲打，连一丝裂纹都没有。
擂台下的风向变了。
“怎么回事？王烈师兄的攻击好像在刮痧。”
“那小子的灵力有古怪，太纯净了，根本不像是炼气期。”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王烈的耳朵。
他看着林凡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心中的嫉妒与屈辱烧穿了理智。
阴鸷的眼神化作血红。
“是你逼我的！”
王烈嘶吼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小瓶。
他倒出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
丹药通体血红，表面刻着一张扭曲的鬼脸。
一股腥甜到令人作呕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狂血丹！”
高台上的裁判长老脸色骤变，霍然起身。
“王烈，你敢！”
王烈充耳不闻，动作没有半分犹豫，将那枚禁药狠狠塞进嘴里。
嘎嘣。
丹药被嚼碎。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他喉中炸开。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猪肝色，一道道蚯蚓般的青筋在他体表疯狂扭动，几乎要撑破皮肤。
一股远超半步筑基的狂暴力量轰然爆发，将裁判长老的呵斥堵了回去。
“死！”
王烈失去理智的眼睛锁死林凡，一拳轰出。
没有法术。
只有纯粹、狂暴，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的力量。
空气被打出肉眼可见的涟漪。
林凡身前那层坚韧的灵力护罩，这一次，连一瞬间都没撑住。
咔嚓。
护罩如蛋壳般碎裂。
毁灭性的力量结结实实地轰在林凡胸口。
噗。
林凡的身体弓成一张虾米，一口鲜血混着内脏的碎块喷涌而出。
他倒飞出去，在青石擂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最后重重撞在边缘的石柱上。
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呆了。
结束了。
那个黑马，终究要死在规则之外。
角落里，苏清雪攥紧的拳头，指甲己深陷掌心，血顺着缝隙滴落。
林凡倒在血泊中，视线开始模糊。
胸口的剧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刀片，他能尝到自己肺腑的铁锈味。
生机在飞速流逝。
要死了吗。
就在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一股不甘的执念，顺着那条冥冥中的链接，触碰到了另一端。
【干！】
林凡在心底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
他没有犹豫。
静心苑内，苏清雪娇躯剧震。
她感觉到林凡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没有思考，没有权衡。
她闭上双眼，将体内所有精纯的灵力，连同那份对冰系法则的感悟，毫无保留地，甚至带着一丝决绝，强行灌入了那条玄妙的链接中。
擂台上。
原本气息即将熄灭的林凡，身上突然爆发出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一股，是混沌般的霸道。
另一股，是冰封万里的极寒。
两股力量在他残破的身体内疯狂冲撞，他浑身的骨骼都在哀鸣。
“呃啊啊啊！”
林凡在剧痛中嘶吼，他用那柄断剑撑地，缓缓站起。
他的左眼燃烧着灰炎，右眼凝结着冰霜。
对面的王烈被这变故惊得一愣，但药力侵蚀了他的神智，只剩下杀戮本能。
他再次咆哮，裹挟着一身血煞之气，爆冲而来。
林凡抬头，看着那道扑面而来的死亡阴影。
他将体内那股冰与火交织的力量，疯狂灌注到指尖。
一抹融合了混沌与极寒的毁灭性光芒，在他指尖凝聚。
“冰……刺。”
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向前点出。
没有声音。
没有爆炸。
那点毁灭性的光芒，悄无声息地印在了王烈布满血色纹路的胸膛上。
王烈前冲的身形，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
下一秒。
以那个光点为中心，他魁梧的身体，从内到外，无声地湮灭。
像被墨滴染黑的宣纸，寸寸消散，化作飞灰。
一件残破的衣物，飘落在地。
林凡做完这一切，再也撑不住，身体一软，单膝跪地，大口喘息。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
针落可闻。
高台上。
一首慵懒看戏的媚娘，猛地攥碎了椅子的扶手。
她豁然起身，那双桃花眼里褪去了所有媚态，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惊，与一丝浓烈到化不开的贪婪。
她死死盯着擂台上那个浴血的身影，红唇微张。
“错不了，这种本源气息……”
“是混沌道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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