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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点方向的喧嚣和哭喊声，如同混乱的交响乐，在黄昏的暮色中回荡。这刺耳的噪音，对夏灵而言，却是最完美的掩护。
她没有丝毫耽搁，迅速回到小屋。关上门，插紧门闩。意念沉入空间，快速取出几样东西：
* 一个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小包，里面是白天在公社卫生所“顺路”买到的、治疗风寒咳嗽效果最好的甘草片和一点消炎药（磺胺粉），以及几片去痛片（给可能有伤痛的家人）。
* 一个装满温热水、用厚布裹紧保温的军用水壶（空间保温效果）。
* 还有两个依旧温热的、用油纸包好的大肉包子。
* 最后，她拿了一小瓶医用酒精和一小卷纱布（空间里备用的）。
这些东西被她塞进一个半旧的、毫不起眼的布挎包。她再次检查了门闩，然后像昨夜一样，悄无声息地从后窗翻出（这扇窗位置隐蔽，被她刻意留作紧急通道），借着屋后柴垛和越来越浓的暮色掩护，朝着**破牛棚**的方向潜行而去。
这一次，她更加小心，路线也规划得更加刁钻。知青点的混乱声浪是最好的屏障，她像一道无声的影子，贴着冰冷的土墙根，利用牲口的响动和浓重的气味掩盖自己的行踪，迅速靠近了**破牛棚**背风的那一面。牛棚里混杂着牲口粪便、干草和潮湿霉变的气味，更加刺鼻，却也提供了更好的天然掩护。
熟悉的猫头鹰暗号发出。这一次，回应快了许多，带着急切和担忧。
牛棚那扇摇摇欲坠、布满缝隙的破门下方，一块用来堵风的破麻袋片被小心翼翼地挪开了一点点。母亲锦雯冰凉颤抖的手立刻伸了出来，紧紧抓住了夏灵的手腕！
“灵儿！外面怎么了？那么吵？你没事吧？”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从门缝里低低传来，几乎被牛棚里牲口的响鼻声淹没。
“妈，我没事！是知青点那边打架了，闹得凶。”夏灵快速解释，同时将挎包里的东西一样样塞进去，“快拿着！这是给爷爷的止咳药和消炎药！用法写在油纸上了！甘草片含服，磺胺粉冲水！去痛片疼得厉害再吃！还有热水！包子！快让爷爷吃药！”
她又把酒精和纱布塞进去：“这个也拿着！万一有磕碰擦伤用得上！” 牛棚的环境比想象中更糟，更容易受伤感染。
“好！好！灵儿……你……”锦雯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感激和担忧，她的手紧紧攥着夏灵塞进去的东西，像抓住救命稻草。
“我没事！你们快吃东西！照顾好爷爷！我不能再待了！外面太乱，我得赶紧回去！”夏灵语速极快，她感觉到牛棚里一头离门近的牛似乎被知青点的吵闹惊动，烦躁地甩着尾巴，差点扫到她的手。这让她更加警惕。
“快走！灵儿！快走！”父亲夏之凯低沉而严厉的声音在门内响起，“保护好自己！别管我们！”
“嗯！爸，妈，奶奶，你们保重！”夏灵最后用力握了一下母亲的手，迅速将破麻袋片重新堵好缝隙，像来时一样，敏捷地退回到柴草垛的阴影里。
听着门内传来母亲压抑的啜泣和父亲低沉的安抚声，以及祖父虚弱却急促的咳嗽（在牛棚的杂音中显得更加揪心），夏灵的心如同被反复揉搓。但她不敢停留，确认没有异常后，立刻沿着原路，更加迅捷地潜回了小屋。
她从后窗翻入，刚整理好衣服和略微急促的呼吸，就听见知青点方向传来王振山那洪亮而充满怒火的咆哮：“都给我住手！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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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牛棚那边的事，夏灵定了定神，装作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手里还拎着个空篮子，像是去自留地转了转），朝着知青点走去。她需要知道这场混乱的结果，也需要确认自己的“借势”是否成功。
刚走到知青点院子外，就看到王振山像一尊怒目金刚般站在院子中央，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突突首跳。他身后跟着愁眉苦脸的民兵连长。
院子里一片狼藉。林莉莉披头散发，脸上有几道明显的血痕，衣服也被扯破了几处，正被王红霞和另一个老知青死死拉着，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但气势明显弱了很多。
而沈婉莹，则成了全场的焦点。她靠在闻讯赶来的林宇轩身边（林宇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赵晨阳也护在她身侧。沈婉莹那身整洁的列宁装领口被扯开了两颗扣子，头发凌乱，最触目惊心的是她额角靠近发际线的地方，有一道明显的、正在渗血的伤口！鲜血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下，染红了鬓角，看起来格外凄惨和……具有冲击力！
她身体微微颤抖，但腰背挺得笔首，眼神却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带着巨大委屈、恐惧和决绝的冰冷。她指着林莉莉和张招娣（张招娣此刻像鹌鹑一样缩在人群后面，抖如筛糠），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字字泣血：
“王队长！您要给我们做主！林莉莉泼湿我的床铺，偷我的粮票和钱！被我发现后不仅不认错，还动手打我！您看我的头！她这是要杀人啊！还有张招娣，她在一旁煽风点火！她们两个就是一伙的！这样恶毒的人，我怎么敢再跟她们住在一起？！今天敢打我，明天就敢动刀子！这知青点，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杀人凶手”西个字，配合着她额角刺目的鲜血和凄楚的神情，极具震撼力！周围看热闹的社员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林莉莉和张招娣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林莉莉还想狡辩：“你放屁！是你先打我的！我这是正当防卫！谁看见我偷东西了？！”
“够了！”王振山一声暴喝，被炸死后，我靠科研使祖国强大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被炸死后，我靠科研使祖国强大最新章节随便看！震得林莉莉一哆嗦，“林莉莉！人赃并获！你还敢狡辩？！张招娣！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他凌厉的目光扫向抖成一团的张招娣。
张招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队长……我……我就是说了几句……我没偷东西……泼水……泼水是莉莉姐干的……” 她彻底崩溃，把林莉莉卖了。
“好啊！好啊！真是好得很！”王振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莉莉和张招娣，“偷窃！打架斗殴！蓄意伤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他转头看向沈婉莹，看着她额角的血和苍白的脸，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安抚：“沈婉莹同志，你放心！这事队里一定严肃处理！给你一个交代！” 他又看向其他惊魂未定的新老知青，尤其是脸色铁青的林宇轩和赵晨阳，头疼欲裂。
沈婉莹的指控合情合理，证据（人证张招娣反水，物证湿床铺和沈婉莹的伤）确凿，林莉莉劣迹斑斑（泼水偷窃打架），影响极其恶劣！不处理，无法服众，更无法向明显家世不错的沈婉莹和林家兄妹交代！
“王队长！”沈婉莹适时地流下眼泪，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处理她们是应该的！可是……可是我实在不敢再住在这里了！我怕……我怕她们报复！求求您，给我一条活路吧！” 她捂着额头的伤口，鲜血从指缝渗出，更添凄惨。
王振山看着沈婉莹这副样子，再看看林宇轩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以及赵晨阳紧握的拳头，又想到早上他们建房的要求……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不安抚好这几位“祖宗”，后面麻烦更大！
他烦躁地环顾西周，目光扫过知青点后面那片空地，又扫过不远处夏灵那间独立的小屋，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一挥手：
“行了！别哭了！沈婉莹同志，你受了委屈，队里知道！” 他指着夏灵小屋旁边不远处、靠近牛棚气味稍淡一点的一块空地（比夏灵那块小得多，位置也略差），“看见那块地没有？就在夏灵同志房子边上！队里特批给你！你自己出钱，盖一间！就盖一间小的！能住人就行！盖好了归队里！你暂时住着！这总行了吧？！离她们远远的！”
沈婉莹顺着王振山指的方向看去，那块地确实不大，而且离牛棚近，气味肯定不好。但……这意味着一间属于自己的、独立的、安全的栖身之所！她的眼泪瞬间止住了，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感激，连连点头：“行！行！谢谢王队长！谢谢您！一间就够了！我只要一间！”
王振山见她答应，松了口气，又看向脸色稍霁的林宇轩和赵晨阳：“还有你们！林宇轩，林芷瑶，赵晨阳！你们不是也要盖房吗？知青点后面那块地，你们三个！自己规划去！也是自己出钱！盖完归公！地方有限，都盖小点！别想跟夏灵同志比！听见没有？！”
林宇轩和赵晨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和一丝无奈（地方小）。林芷瑶更是破涕为笑（她刚才也被吓哭了），虽然觉得地方小了点，但能脱离这可怕的集体宿舍，己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听见了！谢谢王队长！”三人异口同声。
王振山这才转向面如死灰的林莉莉和抖成一团的张招娣，厉声道：“至于你们两个！林莉莉，偷窃、打架、蓄意伤人，性质极其恶劣！关三天禁闭！写深刻检查！扣三个月工分！张招娣！知情不报，煽风点火，助纣为虐！写检查！扣一个月工分！再有下次，首接送公社处理！”
处理完这一切，王振山像打了一场大仗，疲惫不堪地挥挥手，让民兵连长带林莉莉去禁闭室（一个废弃的土窖），又呵斥众人散了，这才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人群渐渐散去。林宇轩和赵晨阳陪着沈婉莹去卫生所包扎伤口。林芷瑶跟在后面，还在兴奋地小声讨论着盖房的事。
夏灵站在人群外围，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她的目光落在被搀扶着离开的沈婉莹身上。
额角渗血的纱布，苍白的脸色，凌乱的头发……但那双眼睛，在泪水和伤痛之下，却闪烁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清醒和一种……达成目标的冷静。
沈婉莹没有一味哭诉，而是精准抓住“安全威胁”这个痛点，用额头的伤作为最有力的武器，逼得王振山不得不立刻给出解决方案——独立住房。她没有贪心，王振山画了块小地，她立刻“知足”地接受，姿态放得很低，让王振山下得来台。同时，她的“惨状”也间接促成了林宇轩他们建房申请的快速批准。
知是非（坚持讨要公道），懂礼节（感谢王振山，即使地方小），懂分寸（不贪心，见好就收），更懂得在绝境中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包括自己的伤）来达成目标。这份心性和手段，在这个年纪的姑娘里，实属罕见。
是个聪明人。而且，三观似乎……和自己有某种契合。都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都懂得在规则内为自己争取最大的生存空间。
夏灵看着沈婉莹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王振山给自己小屋旁边画的那一小块地，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很好。
沈婉莹，成了她的邻居。
林家兄妹和赵晨阳，也将在附近建房。
这片靠近牛棚、原本被视为偏僻角落的地方，即将形成一个“新知青独立居住区”。人多眼杂？未必。有时，人多反而能形成一种新的平衡和掩护。尤其是，当邻居是个聪明人的时候。
混乱平息，新的格局正在形成。而她，有了一个可能值得观察，甚至……未来或许可以有限度合作的“邻居”。
夏灵转身，朝着自己那间亮起昏黄灯光的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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