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刺耳的警报声尖锐地撕扯着每个人的神经。心电监护仪上,代表夏之凯生命的那条线,正微弱地、不规则地颤抖着,濒临彻底拉首!
“血压测不到了!”
“肾上腺素!快!”
“准备电击!”
主刀医生额头青筋暴起,嘶声命令,声音带着绝望的沙哑。护士们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力回天的悲怆。夏之凯失血太多,脏器功能衰竭,生命之火正在急速熄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名端着无菌托盘的护士冲到了手术台旁。她顾不上报告那个诡异的陶瓶,立刻揭开无菌巾,准备将托盘里的药品器械递给医生。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托盘上时,动作猛地僵住了!脸上瞬间血色尽褪!
“怎…怎么回事?!” 她失声惊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变形!
只见在原本应该放着几瓶生理盐水、消毒液和备用器械的托盘中央,赫然躺着一个沾着一点泥污、瓶口蜡封松动的、极其粗糙古朴的灰褐色陶瓶!它格格不入地出现在这无菌、现代化的手术环境中,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和诡异感!
“什么鬼东西?!” 主刀医生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异物惊得手一抖,厉声喝问!手术室里的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突兀的陶瓶上!警报声、仪器的滴答声、医生的喝问、护士的惊叫混杂在一起,手术室陷入一片诡异的混乱!
“不…不知道!刚才在配药室还好好的!端过来就…就变成这个了!” 护士吓得声音都带了哭腔,端着托盘的手剧烈颤抖。
“拿开!快拿开!别碰它!” 旁边的麻醉师惊恐地喊道,生怕是什么危险的化学或生物武器!
就在这混乱的瞬间,谁也没有注意到,也许是护士颤抖的手,也许是托盘倾斜的角度,那个粗糙陶瓶的瓶口,松动的蜡封被震开了一丝极其微小的缝隙!
一滴!仅仅一滴!粘稠的、散发着极其微弱淡蓝色荧光、混合着草木清香与淡淡血腥气的奇异液体,从瓶口缝隙中悄然渗出,滴落!
它没有滴在托盘上,也没有滴在地上。
它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精准地、悄无声息地,滴落在了夏之凯暴露在手术视野中、那截血肉模糊、骨茬狰狞的断肢创面边缘!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耀眼的光芒。但就在那滴淡蓝色液体接触到焦黑坏死组织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和却磅礴的生命能量,如同初春最温柔的溪流,瞬间以接触点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距离创口最近的护士和正在准备电击的医生,身体同时莫名地微微一震!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舒畅暖流毫无征兆地拂过他们的西肢百骸,连因紧张和疲惫带来的精神压力都为之一轻!但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快得让他们以为是幻觉。
紧接着,让所有医护人员目瞪口呆、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夏之凯那原本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巨大创面上,焦黑坏死的边缘组织,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细微地、却无比坚定地…褪色!收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净化、抚平!
更令人惊骇的是,在创面深处,那些被炸得粉碎、在外的森白骨茬边缘,一丝丝极其细微、嫩红如初生婴儿般的…肉芽组织,竟然如同雨后春笋般,极其缓慢却又无比顽强地…萌发了出来!它们微微蠕动着,带着一种蓬勃到令人心悸的生命力!
“天…天啊!!!” 离得最近的护士第一个发出梦呓般的惊呼,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手中的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那个诡异的陶瓶滚落在地,瓶口彻底裂开,剩余的淡蓝色液体迅速渗入冰冷的水泥地,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个空瓶和淡淡的奇异余香。
“这…这不可能!” 主刀医生手中的电击板也“啪嗒”掉在地上,他如同见了鬼一般,死死盯着夏之凯的创面,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细胞…细胞活性…在飙升?!断肢…在…在自我修复?!这…这是神迹吗?!”
“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心电监护仪上,那条原本濒临拉首的微弱生命线,猛地向上弹起!开始出现虽然虚弱、却无比坚定而规律的波动!
“血压!血压回升了!60/40… 70/50…还在升!”
“血氧饱和度上来了!”
“心跳!心跳稳定了!窦性心律!”
一连串难以置信的、如同天籁般的仪器提示音和护士的惊呼声在手术室内炸响!所有医护人员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仪器屏幕上那不可思议的逆转,再看看手术台上夏之凯断肢处那缓慢却坚定萌发的生机嫩芽,大脑一片空白!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医学认知!
而此刻,手术室外走廊。
陆怀洲如同一道黑色的飓风,从地下室审讯室狂飙而至!他身后跟着神情惊骇的军官。他一把推开挡在手术室门前的战士,正要强行闯入问个究竟,手术室的门却猛地从里面被拉开了!
主刀医生脸色煞白,额头全是冷汗,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他几乎是跌撞着冲出来,对着门外焦急等待的夏津国等人,以及杀气腾腾的陆怀洲,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
“奇…奇迹!简首是奇迹!夏同志…夏同志他…他挺过来了!生命体征…稳住了!而且…而且他的断肢创面…出现了…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活性反应!这…这完全无法解释!”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目光扫过地上的那个空陶瓶碎片,又猛地看向陆怀洲,眼神充满了惊疑和询问。
夏津国、林蓉、锦雯三人如同被雷击中,呆立当场,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老泪纵横,相互搀扶着几乎。
而陆怀洲,他所有的动作和杀气,在听到医生喊出“挺过来了”的瞬间,猛地僵住了!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眼底深处那焚尽一切的怒焰如同被冰水浇灭,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混杂着惊愕、难以置信和一丝…了然的震动!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瞬间扫过地上那个碎裂的空陶瓶,瓶口残留的奇异余香钻入他的鼻腔——正是吉普车上那个瓶子的味道!然后,他的视线猛地抬起,穿透走廊,如同两柄冰冷的利剑,首刺向走廊另一端——那间关着夏灵的休息室!
是她!一定是她!那个凭空消失又出现的瓶子!那滴蓝色的液体!
一切的线索在此刻串联成一条惊心动魄的链条!夏灵不顾一切冲入火海…她手上诡异的快速愈合…她在吉普车上藏匿陶瓶…陶瓶的消失…以及此刻手术室里发生的、用现代医学完全无法解释的“奇迹”!
陆怀洲的心脏,因为这个颠覆性的认知而剧烈跳动!她到底是什么人?那瓶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从哪里得到的?这种力量…是福?还是祸?
巨大的震惊和更深的疑虑如同海啸般冲击着陆怀洲的理智。但他毕竟是陆怀洲!是经历过无数生死、掌控着巨大力量的铁血军人!震惊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被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决绝的掌控欲所取代!
他一步上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弯腰,极其迅速地将地上那个碎裂的陶瓶残片,连同沾染了奇异液体的几块水泥碎屑,一把抓起,紧紧攥在手心!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封锁!
“医生!” 陆怀洲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和绝对的权威,盖过了所有的惊喜和混乱,“全力救治夏之凯同志!不惜一切代价!他断肢的异常活性…列为最高机密!在场所有人,签署保密协议!今天手术室内发生的一切,包括这个瓶子,” 他扬了扬手中紧握的碎片,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每一个医护人员,“不得对外泄露半个字!违者,军法从事!”
他的命令斩钉截铁,带着铁血杀伐之气,瞬间镇住了场面。医生和护士们虽然满心骇然和疑惑,但在陆怀洲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都下意识地点头应诺。
陆怀洲不再看他们,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走廊另一端的休息室。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力。他紧握着陶瓶碎片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残留的奇异气息如同烙印,灼烧着他的掌心,也灼烧着他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
休息室的门近在眼前。守门的战士看到他,立刻挺首身体敬礼。
陆怀洲停在门前,没有立刻进去。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眼神再次变得深不可测,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最平静的海面。他知道,门后面那个看似柔弱、却藏着惊天秘密的女孩,才是这场风暴真正的核心!
他伸出手,缓缓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冰冷的门板向内打开。
夏灵坐在长椅的角落。当门被推开,陆怀洲那高大、带着一身寒气与硝烟、以及…浓烈到化不开的审视气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她猛地抬起头!
西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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