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地下室，手里的背包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他冒着生命危险从废旧工厂采来的三朵玫瑰。他把背包往床上一扔，整个人瘫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小板凳上。
“这玩意儿真能做出什么浪漫蛋糕？”他看着那几片花瓣，皱了皱眉，“我一个连泡面都能煮糊的人，现在居然要挑战慕斯蛋糕？”
他叹了口气，起身拉开厨房的柜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用手捂住鼻子，在昏暗的手电筒光下翻找工具。不锈钢打蛋盆、破旧搅拌勺、一把生锈的刮刀……最后，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只还算干净的量杯。
“行吧，就这些了。”
系统界面在他眼前展开，任务进度显示为【1/3】，还有一项是制作完成。他深吸一口气，点开“玫瑰巧克力慕斯”的配方页。界面简洁得过分，只有几个模糊的步骤和一堆他听都没听说过的术语。
“第一步：打发蛋白至湿性发泡。”
“第二步：融化黑巧克力至丝滑状态。”
“第三步：混合并冷藏定型。”
“……你当我是米其林大厨啊？”他嘀咕了一句，但还是动手开始准备。
鸡蛋磕进碗里时，蛋壳碎也跟着掉进去了。他试图用勺子捞出来，结果越捞越碎。最后干脆把手伸进去，捏起一小块蛋壳残渣。
“好家伙，这可真是‘手工限量版’了。”
他把蛋白倒进打蛋盆，拿起电动打蛋器——这是他唯一一台还能用的厨房电器。机器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蛋白被搅得西处飞溅，有几滴甚至甩到了墙上。
“完犊子。”他看着那些黏在墙上的蛋白泡沫，心想着这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场失败的烘焙战役。
但他没放弃，继续操作。融化巧克力的时候更惨，锅底结了一层焦黑色的硬壳，表面却浮着一层油膜。他尝试隔水加热，边搅拌边祈祷：“求你了，别再出幺蛾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
【剩余时间：45分钟】
【当前状态：材料准备完成度60%】
他咬牙切齿地将蛋白与巧克力混合，动作笨拙得像在调水泥。混合液泛着诡异的灰褐色，闻起来倒是还有点香味。
“至少不是毒药。”他自我安慰道。
接下来是烤箱环节。这台老式烤箱是前任租客留下的，门关不严实，温度总是不准。他把混合好的蛋糕糊倒进模具，放进烤箱，设定成170度，定时25分钟。
“成败在此一举。”
他靠在墙上，盯着计时器，心里五味杂陈。这不仅是一个蛋糕的任务，更像是他人生的一次尝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做成过一件事了。
叮——
烤箱的提示音响起，他猛地站起身，拉开放置模具的抽屉。
一股焦味瞬间冲了出来。
“哎哟我去！”
只见蛋糕表面一片漆黑，像是刚从炭火堆里扒出来的，边缘己经干裂成蜂窝状。他颤抖着手拿起刮刀戳了一下，中间还没熟透，软塌塌的像团泥。
“这特么是慕斯？这分明是‘莫死’。”
系统弹出一条通知：
【任务失败，扣除100积分】
“……”陈宇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好久，最终一屁股坐回板凳上，脑袋耷拉下来。
他想笑，却发现嘴角僵硬得扯不开。想哭，眼眶却干涩得发疼。他低头看着那个焦黑如炭的蛋糕，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做的第一次失败的苹果派。
那天她也是这样，一边擦汗一边笑，说：“没关系，下次我们再来。”
那时候他还小，不懂什么叫“下次”，只记得那一口半生不熟的派皮，混着糖粉和妈妈的笑容，甜得不行。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操作台前，把那个失败品倒进垃圾桶。然后，他又拿出了新的鸡蛋。
“再来一次。”
他重新称量材料，这次格外小心。糖罐和盐罐摆在不同的位置，他甚至用便签纸贴上了标签。巧克力换成了隔水融化，温度控制在五十度以下。蛋白打得比上次细腻了不少，虽然还不够完美，但也算有点样子。
他站在烤箱前，盯着计时器，眼神坚定。
叮——
又是一声提示音，他拉开烤箱门。
这次，蛋糕表面依旧是焦黄的，但整体形状完整，边缘也没有开裂。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模具，用刮刀轻轻划开表层。
里面是柔软的慕斯质地，散发出淡淡的玫瑰香和巧克力的醇厚气息。
他愣住了。
系统再次弹出提示：
【任务未完成，但获得鼓励奖励：基础打蛋器升级（耐久+1）】
“啥玩意儿？”他喃喃自语，“我还以为又要扣分。”
他拿起刮刀，切下一小块，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味道……意外地不错。
虽然是焦黑的外表，但内部的口感竟然比他想象的好很多。玫瑰的清香与巧克力的浓郁完美融合，甜中带苦，带着一点点咸味，像是谁偷偷加了眼泪。
他忽然意识到，那不是错觉。
他的眼角，不知何时了。
他放下刮刀，看着这个失败又成功的蛋糕，低声说：“看来，我还是可以试试看的。”
夜风吹过窗缝，带走了最后一丝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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