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艾泽尔的剧本，他救人的时候绝不会这么和善。只会扬起那种恶劣而嘲弄的笑容，让人们向他祈祷。即使偶然的心善，也许会将羔羊戏耍一番后离开。
再往前一点呢。
回到艾泽尔十二岁的时候，他还没入幽都，还没有侍奉那般残虐的君王。少年的眼睛永远溢满满星辰，永远清澈而明亮。
初入异世的他会说什么呢？
“青柯市…沧澜……”
少年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他褪去那羞涩而明亮的假面，戏谑的笑了起来。此时的他二十三岁，距离那时候己经过了十一年。
有意思，真有意思。
此时的艾泽尔二十三岁，他早己登上过人类权力的巅峰。无论是救人还是别的什么……都不过是无聊时的消遣。
天空之上的幕布越来越黑，周围的场景也随之发生改变。月光浑浊而黯淡，低矮的灌木丛上开满了红色的鲜花。不远处还能看到希腊风格的小亭，轻风吹拂过草地，身旁是半人高的喷泉。
得益于对亚尔大陆设定的熟悉度，沈栖春很快分清了自己在哪，这里是希安。看这府邸规模制式，似乎是某个公爵的庄园。
沈栖春低头看身上的服装，她身上的服装没有发生改变。
只是不远处的白欢颜，身上换成了一件酷似维多利亚时期的女装。这个时期即使是便于出行的罗布，也会绣上不少蕾丝边，再配上一把蕾丝绣扇便是很优雅得体的出行方式。
然而这位小姐手里拿着锄头，脸上正挂着惊讶的表情。表情十分僵硬，像是某种非人生物的拙劣表演。
附身……还是别的什么？
看起来像是某种全新的物种。
“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穿得这么……不体面。”女人打量着沈栖春，目光在他那白皙的脸和他那亮闪闪的披风上来回游移。
她的表情越来越自然，连最开始的那点不适感都消失了。
啊吖……看起来，这位夫人是个来自十八世纪的守旧派。沈栖春在心里如此点评道。
“好了，好了……宴会己经开始了，要是待在花园里哪儿都不去，这可不行。”那位夫人上上下下打量着沈栖春，“好了，就让你带着这身怪异的装扮去见那些年轻的女孩儿们吧，这是你应得的。”
“这位仁慈的夫人，我想我应该是迷路了……能麻烦您带我去宴会吗？”
“这可不行，我不太喜欢那些热闹的场景……吉尔达！”
“来了，滋丽安夫人。”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提着水桶的女仆，她手上还沾着些红泥。听到夫人的叫唤，急匆匆放下水桶把手往腰间擦了擦。
“这个孩子迷路了……你带他去宴会厅。”
“是。”
滋丽安？有些耳熟的名字。
“这位少爷，请让我为您带路。”女仆话说的磕磕绊绊，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活计。
只是，沈栖春看着少女明显的东方人长相，和那过于现代化的女仆装，一时间有一万个吐槽想说。
这东西的服装替换机制到底是什么？
“你的衣服……”
少女看着自己身上沾了红泥的衣服，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难怪我进不了宴会厅，伺候不了那些贵人。”
“不，我是说服饰看起来有些特别。”
女仆的眼睛变得有些幽深，语气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危险。“啊……确实很特别，我很喜欢。”
看起来这些怪物都是自主选择身体，且讨厌别人提起这一点。“我是说这件裙子很漂亮……女士，你很有品味。”
沈栖春自然的将话语转折为夸奖。
女仆咯咯咯的笑了两声，“那是当然，不过，这位少爷，您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不太体面……怎么样只要10个金币，我就告诉您一个有衣着的消息，不然……要是惹恼了那些夫人，小姐……”
女仆又笑了，话语中的恶意显而易见。
这样的对话像是某种游戏，滋丽安夫人提示需要去参加宴会，而这位女仆提醒需要换上对应的服装。
至于服装怎么获得还需要对应的金币。
一环叠一环。
不过，对于沈栖春来说这个游戏没这么麻烦。
她手中正好有一张契合这个情景的身份卡，那就是假扮哥哥的佐丽莎，全名是佐丽莎·佩林·伊什梅莱。诺瓦伦公国的伯爵，同时她也是圣教会的下一任教皇。
“感谢你美丽的小姐……不过，我想您只需要带我去宴会厅就好了。”
被拒绝的女仆表情阴沉，显然是不太高兴。她将人带到距离大厅正门还有一段路程的墙角边就停了下来，只是到了这里，这位女仆脸上再没那种轻佻的笑。
她的神情变成那种十分标准化的微笑，像是只有面皮做出微笑底下的肌肉僵硬着，流露出一种怪异的非人感。“这位尊敬的贵客，我的身份不足以带您进入正厅，还请您自行前往。”
说完这句话，女仆就站在原地用那种僵硬的神情盯着沈栖春。
“我可爱的小姐…能麻烦您不要这么盯着我吗？”
“夫人说了要送您去宴会厅。”
目送也是送是吧？沈栖春一阵无语，她向前走了一步，只是刚转过一个墙角，眼前的景象就大为不同。
手中捏着表盘的守夜人点燃最后一盏煤油灯，整个就古堡淹没在一种昏黄的氛围中。
不远处身穿露肩礼裙的夫人们摇着蕾丝扇，头上妆点的十分隆重像顶了个重重的花盆。她们或手挽着男伴或三五成群，脸上都扑着厚厚的粉，隔着数十米都能闻得到她们身上的那种香水味。
正门早早的为这些贵客们敞开，仆从们跟在后面低头哈腰的提着东西。主人们进了正门，仆从们就慌慌张张的从侧门跑入。
毕竟他们放好了东西，还要保证夫人小姐们随叫随到。
沈栖春趁那些人还没有注意到她，又转回墙角换了张身份卡。
守在这里的女仆早己不见踪影，或者说这里的场景早己转变。
这里虽然也是一个花园，但绝不是之前所见到的那种庞大的玫瑰园。这里生长的大多都是低矮的灌木丛，看不出一点要开花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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